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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詔書二

  • 芫兮
  • 一夢非梵
  • 3156字
  • 2020-10-01 18:10:43

“公子,圣上殯天了。”墨深、紫衣跪在下首,將信鴿上的紙條呈給他。

穆誠眉心一皺,急忙將紙條上的內容反復地研讀,生怕漏掉什么似的。雖然知道這是早晚的事,心里還是為之一震。

“宮里有什么動靜?”良久,穆誠才黯然問道。

“榮王和儷貴妃聯合大臣擬了遺詔,擇日準備登基大典了。公子,我們不能再等了!”

又是一陣長久的沉默,穆誠將手中的紙條放入了火盆,頃刻間化為灰燼,隨后朝墨深吩咐道:“墨深,你去告訴齊渭,今晚上你們就出發去益陽,務必三日內占據城鎮,盡量減少傷亡。”

又將懷中的兩封信交給紫衣,叮囑道:“你去一趟洛陽,務必將信親手交給商濟,其中一封轉交給芫夫人,你們帶著芫夫人盡快回到阜城。”

“是。”

月色漸濃,待穆誠將事情安排完已是三更時分,回到房間見芫兮還未安歇,正聚精會神地看著一幅繡畫,在暗黃的繡燈下,盛開的百花掛著顆顆晶瑩的露珠,栩栩如生的蝴蝶撲滿了淡淡熒粉,在五顏六色的花叢中穿梭。

“這是在山谷?”

“恩,我想將它掛在房里,雖然不及山谷里的萬分之一,倒是可以懷念一二,你覺得掛在這里怎么樣?”芫兮在墻上用手比劃著,笑著問道。

“以后我們還可以去,夜深了,我們安歇了吧!”穆誠靠在榻上,神色略顯疲倦。

芫兮放下手中的繡畫,替他倒了一杯熱茶,輕聲問道:“墨深他們有什么事?”

“父皇殯天了!”

“什么?”芫兮手一抖,差點將杯子滑落在地。

穆誠連忙接過杯子,吹了吹她的手指,忙問:“燙著沒有?”

“真的?”芫兮反手握住他的手,聲音輕得仿佛怕驚起一片羽毛。

穆誠看著她輕笑道:“擔心什么?這是遲早的事,只是計劃恐怕要提前了。”

“阿誠。。。。”芫兮眼里滿是疼惜,怎么可能不擔心,縱然帝王家薄情寡義,到底多年父子,連最后一面也未見,如今又要面臨諸多傷透腦筋的事,她如何舍得。

穆誠輕輕摟過她,如同抱著冬日里的暖陽,卸下了一身的倦意,安穩地享受著片刻的愜意。

“來,讓我抱一會兒!”

一股暖流在兩人身上流轉,仿佛再多的風雨都被阻擋在外,緊擁的溫度久久不散。

而此時,洛陽的夜晚卻格外的陰冷,富麗堂皇的榮王府內,穆榮坐在大殿上,殿下跪著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者,渾身上下布滿了血痕。

“說,玉璽究竟藏在哪里?”

那人趴在地上,動也不能動,唯有那犀利的眼神似乎要將殿上之人刺穿。

“呵呵,榮王爺這么能耐,還要什么玉璽?怎么,怕天下人不服啊?”

啪的一聲,將嗤笑淹沒在了重重的掌印里,穆榮抓起那人的頭發,陰鷙的雙眼掃過他的臉龐,不耐煩地說道:“最后一次,玉璽到底在哪里?”

“何必多此一問!”

話未說完,一把冰冷的劍就穿透了他的胸膛,鮮血灑滿一地。穆榮揮了揮手,身邊的人迅速將尸體拖了出去,地面又變得光潔埕亮。

這時,有人前來稟報:“王爺,通州、荊州發生了暴亂,我們的人陸續被殺了。”

“一群廢物,來人,去將兵部尚書和丞相速速給本王找來。”劍鋒劃過來人的發際直直插入門框,一雙鳳目似吞天的黑幕刮過陣陣陰風,撩起的寬大衣袍遮天蔽日,眾人均斂聲靜氣,深怕一個不小心就粉身碎骨。

“逸風,安排人去通州、荊州看看,傳本王的口諭,將兩州刺史就地正法,誰有任何異動統統依法處置!”

“是。”一位高個子侍衛領命出去了。

不一會,兵部尚書和丞相風塵仆仆地從門外進來,戰戰兢兢地跪下叩首行禮。

“參見王爺!”

“起來。”穆榮斜坐在上首,一柄碧玉扇時不時地敲著紫檀鎏金桌,咚咚咚,每一聲都牽扯著所有人緊繃的神經。

“丞相,你入朝多少年了?”陰冷的聲音突然響起。

殿下垂首的老者聞言一驚,仔細琢磨著這話背后的含義,顫巍巍地答道:“回王爺,老臣從先皇登基開始,入朝已有三十五載。”

“兵部尚書?”穆榮又問道。

殿下另一位老者驀然抬頭,剛觸到那陰冷的目光,隨即垂下頭恭敬地答道:“老臣也入朝三十五載了。”

“呵呵,都三十五載。”低沉地笑聲,帶著幾分寒意,探不到幽深的眼底。“很好,入朝這么多年,本王真沒看出來,你們是這般沒用!”

話音剛落,兩人咚地一聲齊齊跪倒在地,俯首道:“王爺饒命!王爺饒命!”

“饒命?本王何時說要你們的命了?你們入朝這么多年,卻不知穆誠暗中布了多少局,朝中安插了多少人?本王眼看就要登基了,他還在阜城安然無恙,怎么,難道要本王親自討伐嗎!”一字一句都重重落在兩人身上。

殿下的兩人不敢言語,他們也未曾料想,短短幾年之間,朝中的人有一半都成了穆誠的人,現在阜城完全是堅不可摧,更兼幾名手握重權的邊將都倒向了他,一時怕是難以輕易拿下,甚至有些懊悔早早將自己的女兒送進了王府,如今不得不同坐一條船。

不要說他們,就是穆榮也未曾料到,還是他太大意了,以為皇位是遲早的事,多年遠離朝政怎么比得過他,潛伏經營這么多年,等的就是名正言順,誰知半路父皇會對穆誠另眼相看,還企圖將他取而代之,真是笑話,他穆榮想要的東西怎會拱手給別人,一切的威脅都會讓其消失殆盡。

“王爺,等您登基之后,一切都順理成章,其它的何足為懼!如若他人敢興風作浪,那就是謀反大罪。”

“是啊,王爺,睿王怎么斗得過您,況且安南將軍還駐守在隨州,只要您一聲令下,阜城遲早夷為平地。”

穆榮眼中有些不耐煩,要不是現在正處于關鍵時期,何必留著這些老廢物。

“都退下!在登基大典之前,將朝中的人清理干凈,本王不想聽到其它的異議。”

眾人散去,燈火輝煌的殿內變得分外冷清,一名暗衛從陰影處出來,向他耳邊悄聲說了幾句,穆榮眼色一沉,玉扇在他手中瞬間斷成了兩截,只聽得他厲聲吩咐道:“去給本王綁回來!”

那人似乎已經料到,面色如常地又消失在了陰影處,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漫長的黑夜已經無比倦乏,黎明才懶懶地露了一個頭,一個天大的消息驚醒了洛陽城,緊接著迅速地傳遍了中原大地。

“圣上殯天了,遺詔傳位于榮王穆榮,七日后舉行登基大典。”

一時街頭議論紛紛,先是睿王被廢,接著圣上殯天,榮王繼位,如此明顯的司馬昭之心,也只有榮王敢如此肆意,朝廷上下無一人敢于置喙,稱病告假的,告老還鄉的,關入大牢的,一時之間統統改頭換面。

不過人們從這個消息中還未緩過神來,就聽到益陽、荊州、通州等地有人揭竿而起,傳聞遺詔乃是偽造的,玉璽早就流落在外了,頓時謠言四起,屢禁不止。穆榮命令朝廷數次派兵鎮壓,無奈以阜城為中心的北方,被穆誠牢牢守住,一時形成了兩地分割的局面。

“這東西怎么在你這兒?”

當商濟將懷里的玉璽交給穆誠時,他著實驚了一跳,原來這謠言并非齊渭使的計。

商濟提前到阜城是穆誠沒有想到的,紫衣的信還未送到他就先回來了,并解釋了如何與朝中人協作,又是怎樣將玉璽從宮中帶出,一路帶著它飛奔到此。

“東西隨你怎么處理,穆榮在各個關口已經加強了戒備,益陽我們雖然已經占領,但是荊州卻被穆榮掌控了,大軍準備向冀州挺進,魏琰那里恐怕會扛不住,我稍后帶領兵力過去支援。”

仲云樓上,綿綿的秋雨從窗外飄了進來,沾濕了飛揚起伏的衣袍,兩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水霧籠罩的遠方。

“冀州之地非比尋常,你才從洛陽一路逃過來,先把身上的傷養好,我親自帶兵過去。”

“一點小傷,何足掛齒!怎么變得啰里啰嗦起來?”商濟不以為意地笑笑。

穆誠忽然嘆了口氣,眼尾掃過層層雨幕,心里不由地沉重起來,眼前的局面要如何才能結束?兩軍膠著之地民不聊生,怨聲載道,似乎離他的初衷越來越遠了。

“喂,我好不容易在開了局,你可不要打退堂鼓,再說咱們還有退路嗎?”狹長的眉眼捕捉到那流露出的一點點憂心,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多余的擔憂都是不清醒的,唯有盡快統一局面才能恢復平靜。

“也是。”穆誠輕聲一笑,上揚的嘴角透著釋然。“辛苦你了,為我做了這么多!”

商濟白了他一眼,轉身淡然道:“有閑工夫說這個,不如想想冀州怎么防守,我們是不是也要主動出擊了,隨州那邊安排好沒有?。。。。。。”

到底是誰為誰辛苦,眼下也說不清楚了,都是為了想要守護的人相安無事,不管是親人、朋友、愛人還是天下百姓。

說著兩人又開始了進一步地防御部署,外面的雨越下越大,讓常年干旱的阜城踏踏實實地滋潤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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