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軒聽到換座位的事后,才知道什么叫做追悔莫及。即便之前寫了道歉信,那時他也并不認為自己有多少過失錯誤。子軒現在很慌亂,他不知道換了座位后,怎樣才能和方怡接觸。沒有同桌的關系,一切的想要聊天接觸的動作都會顯得束縛。最重要的是,他不能再在不到一米的方圓,欣賞方怡的側臉,不能和方怡近距離接觸,以后找機會和方怡聊上兩句,可能都會感到刻意為之,蹩腳不安。
又能怎么樣呢?敲定好的事,終究還是會到來。周五下午最后一節課,班主任的班會課,子軒可完全沒有心思聽長頸鹿吹牛,做到最后一排,天高皇帝遠,子軒想干嘛干嘛。他匍匐在桌面上,臉一偏,對著方怡,無盡感慨,不經意間,眼睛里似乎還有點模糊。兩人都挺難受的,方怡對著子軒說,“我當初不應該那么沖動跑去找班主任。”子軒則強裝著微笑回答道,“沒事,換換同桌也能體驗一些新的東西。”方怡聽后,嘴一撇,頭轉向窗外,忍住了淚水。
那堂課似乎很漫長,長頸鹿在上面神神叨叨的一直念個不停,好像也很快,子軒和方怡最后一節課的同桌關系就要結束。也不知道從哪個時間開始的,方怡把手交到了子軒手里。兩只手一直握著,直到下課鈴聲響起。
變相的說,子軒還得感謝那次爭吵,子軒后來讀大學了,回憶起才發現,那次牽手成為他唯一和方怡最親密最長時間的接觸。
日復一日,周復一周,高三黨們最后兩月的時間都是寶貴的,每天都在精打細算的看著日子,今天該重點看那個科目,明天又要準備那堂考試。枯燥的那段時間,學校告知老師不許講課,在教室外安排了一張桌子,讓他們坐在教室外面。學生們自己安排時間,有什么問題再出去詢問老師,當然這個安排的初衷毋庸置疑,的確大家有更多的時間來補補劣勢學科和內容,但其實也讓課堂里更充斥的浮躁,壓抑的氣氛。沒有老師講課,嘰嘰喳喳的交流聲可沒有停下來,這也鍛煉出班主任和各科老師們,順風耳一般的超能力,經常說,“我在頂樓辦公室都能聽見你們班的聲音。”以及“整個年級就你們班最吵。”這種云云的話。
這種敷衍的話,到來最后都會成為學生們津津樂道的笑話。子軒也清楚,心想,“倘若,把這群老師關到這里坐一天,他們估計也會瘋。特別是那個生物老頭,嘴里吐出一套一套的詞,來展示班級有多鬧騰,他自己卻在辦公室里看NBA。”想到NBA子軒就想笑,每次借著去辦公室問問題,其實是和那老頭一起看NBA季后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