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安無事,子軒和方怡換了座位后,兩人隔閡雖然沒有了,但接觸機會的大大減少卻難以避免。一個教室,不同區域完全是一樣的風景,三五成團,各聊各的,話題扯不上邊,子軒可有得煎熬。眼看著方怡和其他男生呵呵大笑,他就眼紅,只能干瞪眼,心嘆氣道,又能怎么辦呢。
學校晚自習,是在晚上九點十分結束,很多同學為了多學一會兒,也會留在教室等著關燈前再走。方怡常常這樣多學半小時。子軒雖然學習上還是挺刻苦,但他可沒那精力再在教室待下去,連最后一節晚自習都是想著待會怎么跑去食堂搶夜宵,吃面。可當無意間聽到曉菲說,方怡晚上會留下來自習,他就起了一股邪性。
一連幾天,子軒都坐到最后,他其實裝不進多少知識,只是有機會能陪著方怡。方怡似乎也明白點意思,兩人常常是坐到最后才走,再一同回宿舍。橘黃色路燈下,周圍鮮有幾人,他倆一前一后,子軒看著方怡的影子一會長,一會短。溫馨的感覺,環繞在子軒身旁。其實倆人話語交流并不多,但他知道能在這苦行僧的生活中,找到一團亮光,一個協同并進的人,是很幸福的。多待那半小時對子軒來說完完全全是值得的。一次天下起了雨,子軒沒帶傘,還得到了和方怡共撐一把傘的機會。方怡嘴上怪著他,但也沒讓他沾上一滴雨水。在走到自己宿舍樓還有幾步距離,她把傘交給了子軒,自己跑到了宿舍樓下。讓子軒即心疼,又開心。心疼方怡淋雨,開心她為了自己淋雨,拿到這把傘還可以到寢室去炫耀,名堂堂的一把女生傘,讓那幾個哥們兒羨慕去。
持續一段時間后,子軒漸漸坐不住了,方怡也看了出來,對子軒說到:“你不用陪我,你先回去吧。”得到這金牌,子軒又心安理得的回復往日搶夜宵的生活,過了幾天,子軒又想到,陪方怡才是大事。轉而又開始了坐神模式,對方怡的感情寄托日益濃烈,那段時間也是子軒日后回憶起來,最幸福的片段時光。沒瞞過方怡,憑著敏銳的第六感,她寫了一封信給子軒,說明情況,壓抑沖動的心情。子軒這才冷靜下來,鉆研到高考科目上。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讓子軒始料未及的一件事發生了。方怡班花不是蓋的,有人居然搶在子軒前面給方怡表白。聽到朋友傳達這消息,可讓子軒全身一震,身體不住的顫抖,他第一次這樣害怕失去方怡。在吃完晚飯后,獨自神傷地跑到操場散步去了,涼風一吹,他身體又開始顫抖起來,為了結束這顫抖的狼狽樣,他也走越快,后面干脆跑了起來,出了一身汗身體才漸漸好轉。
熬到晚自習結束,子軒準備回宿舍,方怡突然走了過來,叫他等一會兒。子軒不想去猜測會有怎樣的對話,沒不敢去想。
雖然鄰進夏天炎熱氣候,夜色下,涼意卻很瘆人。跟在方怡后面走著,子軒看到她穿著單薄的T恤,纖瘦柔弱,十分惹人憐,讓子軒有想抱住她的沖動。走到一個四下無人的實驗樓,泛著白光的路燈下,方怡停住了腳步。
方怡隨后抬起頭帶著哭腔對子軒說,“今天他給我表白。”子軒心里頓時感到一扎,身體又開始緩緩顫抖起來,兩片嘴皮都在顫栗著回答道“哦,是嘛。”方怡漸漸低下頭又說道,“我沒有答應。”子軒眉頭一翹,露出疑惑的表情,隨后又揚起了嘴角,身體也顫抖得更加厲害,他心里想著說,“那就好。”但又明白不能那樣不厚道。還沒等子軒想好怎樣回答,方怡又帶著哭腔開口說,“你是知道的,我姐給我說的事。現在馬上就要高考了,我不想因為這,耽誤大家考試。等到6月8號后,再來說那些事也不遲。”這是子軒第一次看見方怡哭,和上次與方怡爭吵,讓她哭泣不同。方怡在身旁哭了起來,哭泣聲很柔弱,卻最能打動人心。這也是方怡第一次帶著懇求的腔調和子軒說話,倘若方怡沒有說出剛剛那席話,子軒可能已經抱住方怡了,至少身上的外套也披在了方怡身上,可現在子軒連伸出一個手指頭的意圖都沒了。都是明白人,說出這種話,誰又會去違背。子軒隨即怏怏地回答道,“好,我懂了。”在日后,不能說怪罪這個承諾,但的確讓子軒變得優柔寡斷。即便高考結束后,子軒也沒能做出重要的表白。他甚至有點害怕說出心聲,這給他帶來不小損失和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