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前言
- 梁曉聲文集·散文15
- 梁曉聲
- 2792字
- 2020-05-13 09:37:19
此書寫于一九九六年,某些章節曾發表于報刊;一九九七年成書出版,至今十三年了。十三年中,未曾再版。倒也不是遭遇過禁止,也不是沒有出版社肯于再版。事實上希望再版此書的出版社真是不少,但我自己卻一次次拒絕了。
原因單純,我對自己這一部書的看法越來越不怎么樣。我對自己其他書的看法也有不怎么樣很不怎么樣的,但那“其他”大抵是小說。小說家們十之八九都寫過不怎么樣很不怎么樣的小說,即使不怎么樣很不怎么樣,由于成為自己某一時期寫作狀況的證明,只要別人以為還有點兒再版的價值,自己們往往也就悉聽尊便了。
然而我這一部書卻非小說。究竟算是哪一類書連我自己都說不明白。時評類的?沾那么一點兒意思吧。
我認為,時評類的書另有評價的標準,比如冷靜、客觀、公允、翔實的依據等等。當然,若有預見性,并且預見得較準,最好。總而言之,時評類的書,一般以充分的理性表述為上。
而我這一本書,它的情緒色彩太濃了。故當年有人批評我“不務正業”。小說家而寫非小說類的書的例子不勝枚舉。我對“不務正業”的批評是不以為然的。當年也有人批評這本書呈現了顯然的“仇富心理”。而我當年不滿也很憂慮的,其實不是富人們本身,而是造成咄咄逼人的貧富懸殊現象的種種“體制”問題。
正因為不滿很強烈,憂慮也是發自內心的;又不愿被譏為“杞人憂天”,所以成心用了一種調侃的文筆來寫。結果不但情緒色彩太濃,也同時缺少了一部好的時評書應有的理性莊重,那么意義自然大打折扣了。
現在我正做著對自己的作品進行“搶救”的事情。也就是說,明知自己的某一部書不怎么樣,但希望通過修改,“改判”其“死刑”,盡量使之“重見天日”。
在修改過程中,我對自己這一部書的不滿一次次使我停止下來——因為十三年后的今天看十三年前的自己的這一部書,荒唐印象每每產生。比如十三年前的富人與今天的富人們相比,富的概念是太不一樣了;十三年前我這種人的工資才六七百元,普遍國人對工資的訴求與今天相比差距也太大了;十三年前“下崗”是中國城市劇烈的陣痛,而今天這種陣痛基本熬過去了;十三年前農民們的生存負擔已快將他們壓得喘不過氣了,而今天的農民們之命運有了很大的改善……
而最主要的是——十三年前許許多多的中國人像我一樣,對于中國當年之現實是極其悲觀的,而十三年后的今天,大多數中國人對中國的社會心理主調,應該說已走出了悲觀的陰影……
何況,我此書中片面的、偏激的、淺薄的文人之見比比皆是,改不勝改。最后也就只有不改,隨它那么樣了。
我還是決定讓它“重見天日”的。起碼,看了此書的人可以了解到,竟有一個寫小說的家伙,對于我們中國諸事,十三年前“不務正業”地想了那么多,自以為是地公開發表了那么多看法。
在有幾章的后邊,我加了些今天重新來看來想的補白。
在此前言中,我最想補的有以下兩點:
一、對于從政的、從商的,成為形形色色的知識分子的中國人,他們中有一個群體是特別值得獨辟一章來進行評說的,即——知青群體。十三年前我沒這樣寫,現在認為實在是大的遺憾。
我對“上山下鄉”運動再沒多少話可說。一言以蔽之,不論對于他還是對于中國,那都是沒有另一種選擇的事。
但“上山下鄉”客觀上卻使當年的廣大中國城市青年與中國的農民尤其最窮苦的農民緊密地同時也是親密地(總體上是那樣)結合了十余年之久。這使他們對于“中國”二字具有了更全面的認識,也使他們對于“人民”二字具有了感情化的了解。
我的朋友秦曉鷹曾任《中國財經報》的社長兼主編;也是干部子弟,當年是山西插隊知青。
十三年前我寫這一部書時,我們曾一起開過一次什么座談會。
會上,他講過這樣一件真事:返城開始后,有一名高干子弟終于可以返回北京了,十余年來他一向住在一戶農民家里,房東大爺和大娘送了他一程又一程,硬往他兜里塞雞蛋,非讓他帶回北京一籃子大棗……夕陽西下時分,已走出了很遠的他不禁地再一次回望,但見大爺和大娘的身影仍站在一處土崖邊,之間隔著一道道溝塹。那一時刻,那一名高干子弟,不禁地雙膝跪下,痛哭失聲……
曉鷹對我講的這一件事,給我留下的印象太深太深了,以至于我又對別人講過多次,并寫入了我的電視劇新作品《知青》中。
那一名高干子弟,他返回北京又成為高干子弟后,會變嗎?
又變回高干子弟“本色”的例子是不少的。
但,因為有著十年“上山下鄉”那一碗粗飯墊底兒,以后無論身份怎么變,地位怎么變,對“人民”那一份兒深情厚誼非但沒變,反而化作人性深處的“琥珀”;這樣的“知青后”也是不少的。
那么,不管他們是從政了,是經商了,還是成為形形色色的知識分子了,都必然會是人文化了的從政者,人文化了的經商者,人文化了的知識分子。
進言之,他們將會使中國的政治、商業和文化變得“有良心”。
倘無對人民的真感情,我不知所謂“人文”是什么“文”……
二、在我這一部書中,對于歌星們(當然也包括歌唱家們)多有不敬之詞,這也是極使我忐忑不安的一點。
十三年后的今天我想說,作為中國這個大家庭中的一個漢族成員,我在此對他們和她們,鄭重地表達我的大敬意。并且,因我書中當年寫下的某些調侃的、戲謔的詞句,鄭重地表達我的真誠歉意。
因為我后來意識到,歌星們,尤其是漢族歌星們,正是他們和她們,在一個重要的方面改變了,甚至可以說“改造”了漢民族。
我強調“尤其是漢族歌星們”,并非是要張揚一種“大漢民族”的狹隘意識,而僅僅是想指出這樣一種事實,即——古代的漢民族,雖然不是一個善舞的民族,但也確曾是一個能歌的民族。想想吧,連那時的樵夫和漁父、養蠶娘和采茶女都喜歡高歌低唱,證明漢民族也曾是一個多么愛唱的民族啊!但是越往近代過渡,愛唱的漢民族,分明地越不愛唱了。國難深重的近代,縱還有些歌流行著,也大抵是些悲情的歌或憤激的歌,又往往是由一些人唱給眾多的人來聽的。一九四九年以后,漢族所唱的歌,漸漸變得極端政治化了。抒情的歌是極難產生的。
以至于漢民族要唱一首抒情的歌,要么是一九四九年以前的,要么是其他兄弟民族的,要么是外國的……而今天,漢民族又變得空前能歌了!尤其在城市里,到了春暖花開后的季節,街頭歌者,公園里的歌聲,往往的,真叫是此起彼伏。一個世界上人口最多的民族,如果居然是一個不愛唱歌的民族,那真叫是世界性的遺憾了!現在好了,我們又恢復了愛唱的本能了。而我認為,漢民族的這一種本能的恢復,與二十世紀八十年代后一代代漢族歌手的貢獻是分不開的。大情懷也罷,小情調也罷,普遍情感也罷,人性私密情感也罷……總而言之,愛唱就比不唱好,唱出來就比壓抑著好。舉凡一切與人情有關的情懷、情愫、情感、情調、情緒,三十年來,我們的漢族歌手們,幾乎全都引領著我們漢民族唱遍了。我們太有理由感激他們了。而且,以我的眼看來,掃描中國大文藝狀況,恰恰是通俗歌曲的品質反而優上一些。因為,通俗歌曲中幾乎什么都唱到了,就是沒有一首通俗歌曲是唱權術計謀的。也正因為如此,通俗歌曲反而做到了最大程度的“人性化”,而不是使人性狡猾和陰險……
二〇一〇年九月四日于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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