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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她發燒了

宋惟諾的大方,反倒讓兩個男人不好意思了。

安東海推了推身旁的李晟:“咳,剛好碰到李醫生,叫他來給嫂子看看傷臂恢復的怎么樣了。”

李晟配合地抬了抬手里的醫藥器材箱:“如果恢復的好,沒必要再帶那么重的固定器。”

寧珂坐在身后的沙發上,宋惟諾坐在他的腿上,沖兩個人招招手:“過來吧。”

“恢復得真好,本以為那么大個扳手砸下來,傷的很重。看當時紅腫和瘀血情況,我也以為至少要一個月才能好。看樣子,對方也算手下留情。”

“我是不是還要謝謝那兩個鬧事的人,嗯?”

聽出寧珂語氣不善,宋惟諾在他心口拍了拍:“小心眼,夸你照顧得好呢。”

李晟給宋惟諾拆了之前的臨時固定器,換上紗布:“瘀血擴散,紅腫基本全消。但,觸壓或活動時仍會有明顯痛感,代表內部的肌肉筋腱仍需些時日恢復。雖然換了紗布,依舊要注意。”

“好的,謝謝。”

宋惟諾摸了摸新換的紗布,很滿意手臂上少了負重。

“那就不打擾嫂子和寧副院了。”

安東海給李晟使了個眼色,兩人飛快地走了,還有禮地合上門。

見兩人離開,宋惟諾舒了一口氣,想起身被他拉住。

“你還沒好嗎?”

寧珂沖她眨了下眼睛,瞥了一眼緊閉的門,門縫里還夾著一角白衣料,顯然那兩個人還沒走,在偷聽。

宋惟諾看了一眼,捂著嘴偷笑。

果然還是男人更了解男人,她自以為幫寧珂擋了個嚴實,還故意做戲,沒想到還是被他們看出了端倪。

宋惟諾沖著門的方向大聲說:“也對,你哪次不是折騰一整晚,不把我身體拆了,怎么肯罷休。”

門板發出“咚”的一聲,不知是兩個人磕到頭了,還是醫藥箱砸到了門。

寧珂垂下眼簾,抬手揉了揉太陽穴。

他本以為經過提醒,她會配合他,選擇不言不語,讓門外兩個人的打算落空。

真沒想到這個女人會另辟蹊徑,給他戴了一頂高帽,嚇得門外的人露出馬腳。

*

正午,醫院餐廳。

寧珂讓宋惟諾在常坐的安靜角落等著,自己去窗口買飯,給她端過來。

在家里方便喂飯,在外面還是要注意一些形象,給她吃粥會方便很多。

剛開始,寧珂夾菜給她,她會配合地吃掉,吃了幾口,就懨懨的,搖了搖頭。

寧珂看她磨磨蹭蹭地把一碗粥吃完,覺得有些不對勁:“你怎么了?”

宋惟諾推開碗,接過他遞來的紙巾擦嘴,對他咧開笑容。

“頭有些沉,困了。”

寧珂拉住她熱乎乎的小手,若有所思。

“是不是發燒了?”

“不會吧,我都好幾年沒發過燒了。”

手熱熱的,摸額頭也沒有明顯的溫度區別,宋惟諾裹了裹自己的衣服,感覺到身上的熱氣往外冒。

“確實有些冷。”

她一向體寒,手腳冰涼,身子也不燥熱。晚上睡覺時,屋里溫度低一點,就會在被子里蜷成小小的一團,抱著自己的丁點溫度取暖。

寧珂起身用眼瞼觸碰她的額頭,溫度有點高。

他也顧不得收拾碗筷了,脫下外套裹在宋惟諾身上,彎腰抱著她就大步離開。

注意到寧珂抱著宋惟諾快步離開,鄰桌的醫生們紛紛側目。

“他們這是干什么去了?”

“吃飽了,有力氣了,還能干啥。”安東海沒有抬頭,扒著碗里的飯。

“不像。嫂子的臉色不太對,看起來懨懨的,情緒低迷。”

一眾人出來,正好看到寧珂的車從地下車庫轟出來,飛快拐入馬路車道。

“你下午不是還有工作嗎?”

“已經請過假了。”

宋惟諾靠在座椅里,稍稍放了心:“我回去睡一覺就好了,可能是這幾天常在外面跑,凍到了。”

“穿的太薄了嗎?”

“有一點。”

寧珂有些自責,她這幾日穿的衣服都是他從衣柜里挑出來親自搭好,現下內搭的毛衣、短裙和厚打底褲也是他早上幫她穿好的。

他應該想到,她怕冷,不能拿時下流行的單薄來約束她。

“不怪你選的衣服,是我最近體質變差了。”

她撐在扶手盒上,伸手撫平他西褲上的褶皺。

“你選的衣服很好看,我很喜歡。”

一低頭,覺得頭格外的沉重,宋惟諾干脆壓著左臂趴在兩人間的扶手盒上。

“寧珂。”

“嗯?”

車子轉彎,他應了一聲,關注著路況。

“黑色很適合你,很帥。”

掃了一眼她懨懨的表情,勉強撐著精神,寧珂摸了摸她柔順的長發。

“別說話了,休息一會兒,馬上就到家了。”

寧珂沒帶宋惟諾回她的小蝸居,而是去了自己的房子。

她的家,除了書房做了精裝修外,屋里的東西很清簡,一看就是不常居住,很多東西都是住進去后現添的。

抱著她剛進家門,她有些迷糊地睜開眼睛,伸手抓著他的襯衣扣子,貼在他胸口深嗅一口氣,喃喃道:“你真好聞。”

寧珂撫開她臉上的碎發,眼神柔和。

宋惟諾說他身上有一股清冽的香,應該就是家里放置的熏香的味道。

他學著她的樣子,嗅了嗅,倒是聞到了她身上的幽香,極淡,幾乎可以忽略,卻還是被他捕捉到了。

寧珂把宋惟諾放在床上,拿被子裹起來,開了暖氣和加濕器,調到她平日里習慣的溫度。

轉身看到宋惟諾自己在脫衣服,她并不喜歡和衣而眠,抬起右臂時扯到傷處,她當下清醒了不少。

“你家?”

宋惟諾看著周圍陌生的陳設,正對的是一面電視墻,淺咖與深灰色的立體鏤空造型,中間嵌了一臺巨大的液晶電視。

男人點了點頭,撫了撫她的長發,柔聲說:“睡一會兒吧,會好受一點。”

寧珂去客廳的電視柜下取出退燒藥,燒了熱水,再進屋去看,女人已經埋在蓬松的被子里睡著了。

打底褲從被角露出一條褲腿,寧珂拉了一下,卻把女人的兩條腿連著拽了出來。

感情是褲子褪了一半就昏睡了過去。

寧珂單腿跪坐在床沿,攬著她纖細的雙腿,把打底褲徹底脫下。摸到她小腿和腳涼如冰,他面色驟然微慍。

“這豈止是有一點冷。”

他把她的雙腳放進懷里,貼著肚腹,溫熱的手揉搓她冰涼的小腿,加快血液循環。

生病中的宋惟諾明顯比平時要乖很多,不動不鬧,睡得很安穩。

四點多醒了一次,她呢喃著要水喝。

寧珂把退燒藥的膠囊拆開,倒進勺子,想要趁機給她灌進去。

誰知,她把剛含進嘴里的藥又盡數吐回勺子里,苦到一臉哀怨地看著他。看到他微訝的神情,她坐直了身子,伸手蘸了一點勺子里的藥水,抬手涂在他唇上。

“太苦了。”

她說完,縮回被子里,輾轉過去背對著他睡覺去了,原本嚷著要喝的水也不喝了。

寧珂看著手里的一碗水和勺子里的藥水,舔了舔嘴唇,確實是苦。

晚飯時寧珂熬了米粥,強迫她吃了點,又給她量了體溫,低燒未退。

大概是感同身受吧,寧珂本就不大的胃口,晚上也吃不下東西了,整個人也變得懨懨的,一早就犯了困。

夜里一兩點的樣子,感覺到宋惟諾主動鉆進了自己的懷抱,似睡非睡的寧珂才放下心來,睡沉了。

她能感覺到冷,應該就是燒退了。

清晨六點,生物鐘準時叫醒了宋惟諾。

看著眼前陌生的環境,她有些辨不清虛實,目光落在頭頂那張俊朗的面孔上,他泛青的下巴冒出了胡渣,有些意外的野性。

宋惟諾抬起右手食指觸了觸,男人醒過來,偏過頭躲開。

他伸手抓住她不安分的手,正抓在她的傷臂上。

“痛、痛、痛!”

她嘴里呼著痛,痛感傳到大腦,立時眼里冒出淚花。

寧珂嚇得一骨碌坐起來,初醒的慵懶全給她這一出弄沒了。

“你讓我摸摸你的下巴,怎么了?”女人眼含淚花,口氣幽怨,眼簾微闔。

“摸我可以,我也要摸你。”

宋惟諾剛舒展的眉眼,又立刻染上緊張。

“你要摸哪里,不準耍流氓!”

寧珂低聲笑起來,抬手伸出三指,一本正經地發誓:“不耍流氓。”

她掀開被子坐起來,伸手摸他下巴上新冒出的胡茬,有些扎手,和他的頭發一樣。

想著,她半跪起身,摸了摸他根根分明,睡了一整晚都沒怎么壓彎的頭發。

雪白凝脂的肌膚在眼前晃,卻沒有勾起他半分的遐想。

寧珂把她攬進懷里,用眼瞼碰了碰她的額頭,自言自語:“不燒了。”

感覺出宋惟諾掙扎著要起身,他放低聲音,附在她耳邊說:“讓我抱一抱。”

寧珂大概能夠理解她前夫鄭智的行為了。

若是每天清晨醒來,都能一眼看到心愛的人,抱著她一時片刻,那么無論外面發生什么,他都不會怕,不會慌張。

因為懷里的人,就是他的全世界。

真的不需要徹底地擁有她,她的氣息就會環繞在身側,給他歲月靜好的感覺,讓他著迷,卻不會迷失方向。

寧珂起來快速洗漱,開始為她做早飯。

雖然已經睡飽,宋惟諾還是躺著賴床,聞著床品里清冽的香氣,她起身光著腳鉆進衣帽間。

看到眼前的景象,她著實驚了一下,衣柜可真夠大的,他的衣服也好多。怪不得他說,家里的柜子放不下,可以把他家的柜子也讓給她來放。

宋惟諾巡視了一圈他的衣柜,四季常服按上下裝分門別類的有序存放,她看到一件白色毛絨絨的套頭衫,一摸很厚趕緊拉出來鉆進去。

他骨架大,肩膀寬闊,身材雖不算壯碩,卻很能撐起寬大的衣服。

這件套頭衫穿在宋惟諾身上遮去一半的大腿,袖子也長出一截,卷了好幾下才露出手。

“終于穿到了他的衣服。”

羊羔絨貼著皮膚給她暖意,鼻間是清冽的香,就像置身于他的懷抱,讓她無比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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