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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內鬼

藍羽的信息群里,一位買到假琴的家長很快上傳了一張當時收貨的快遞面單,面單印有詳細的發貨信息,雖然過了大半年藍色印漬淡了不少,但還是能勉強看清楚上面的每一個字,發貨地標注著杭州的代工廠沒錯,但電話號碼卻和官網上的不太一樣,官網上標注的是正規的客服電話,而這個上面,則是一串私人手機號碼。

江峪拿起手機照著這個電話回撥過去,果不其然,對方顯示的是忙音。

很快,另外幾位疑似買到假琴的學生家長也依次上傳了當時的收貨單,令人費解的是,這些收貨單的地址全都來源于杭州代工廠,但每一張面單上的手機號碼卻各不相同。

江峪依次撥打了這些號碼,同樣,這些號碼不是忙音就是已經欠費停機,沒有一個能夠打通。

“還真是有鬼。”江峪氣憤說道。

一個新入群的學生焦急地在群里詢問假琴的事,因為她前幾天剛剛訂購了一架價值不菲的芬雅的鋼琴,花了兩萬三,她擔心收到的是同樣假貨,正咨詢著如何檢驗真偽,如何退貨,因為配送的時間剛好是明天傍晚。

這學生的年齡與望思瑪和莫齡相仿,性格也是頗老實,于是江峪便找到莫齡,希望她能去那位買家家里幫個忙驗貨,莫齡知道事關重大,便欣然答應了。

第二天一下課,莫齡就趕往了姑娘家,很快,配送的貨車就到了姑娘家樓下。

幾個大漢把鋼琴扛上了四樓,莫齡接過簽收單從頭到尾仔細看了一遍,發貨地顯示杭州,發貨方則是芬雅公司,但在聯系方式的這一欄,確是寫著一個尾號2100的手機號。

莫齡和姑娘拆開了鋼琴外面的防撞塑料膜仔細驗證了一番,莫齡自幼學鋼琴,對琴的構造還是相當了解的,按照江峪事先的交代,她先是查看了鋼板上的一串編號,并在網上驗證了編號的真偽,這個環節并沒有問題,她又檢查了鋼琴后面低音的弦枕頭,弧度也不存在問題,當她最后檢查鑄在金屬上的Logo位置時,卻發現和江峪的描述略有差異,莫齡看了好幾遍,總覺得雕鑄Logo的地方,偏離了那么幾公分,而且,顏色也更加偏暗。

她不敢肆意下定論,于是便用手機拍下發給了江峪,江峪只看了一眼便回復過去:是假琴,按我們計劃來。

“哎,師傅,好像不對啊。”莫齡對著負責簽收的師傅喊起來,“我定的鋼琴型號是BHT700,你這個是SCR900啊。”

“是嗎?”師傅打開的手機看了看信息,“沒錯啊,你定的就是SCR900啊。”

“怎么可能,明明是BHT系列的,上次我在琴行明明確認過的。”莫齡辯解道,“BHT的手感和SCR的完全不一樣,我當時特地跟老師交代的,師傅,你要不要打電話去問問?”

師傅從褲子后面的兜里掏出了一張A4紙,上面是一個表格,莫齡雖看不清上面的字,但她知道,這些就是假琴的配送明細。

“師傅,你這個琴的型號都不對,我沒法簽收啊。”

“你等一下。”師傅看過后很快將A4紙疊好放回兜里,他長嘆一口氣,轉過身掏出了自己的手機,隨后從姑娘家的客廳走了出去,一直走到大門口的走廊上。

“喂!”師傅撥通了電話,“客戶說鋼琴送錯了,她要的是BHT700的貨,你幫我查一下安民路那家定的到底是什么型號的……”

莫齡和姑娘跟了過來,姑娘的眼里透露著些許害怕,莫齡倒是尤為冷靜,既然江峪說那是臺假琴,那十有八九就是假琴了。

“你們等我幾分鐘,我領導幫忙去確認了。”師傅說。

很快,琴行那邊的手機鈴聲響了,這鈴聲不是別人的,正是鋼琴老師王學勝的,但此時的王學勝,已經被老板陳志忠拉去會議室開緊急會議了,而這一切,也是江峪事先安排好的。

莫齡將假琴的照片發給江峪的同時,也將簽收單上的手機號碼背下來一并發給了他。江峪走到王老師的辦公桌前拿起了他的手機,來電者沒有顯示姓名,而是一個陌生的電話號碼,這個號碼的最后四位,就是2100,和莫齡傳給他的一模一樣。

江峪生怕打草驚蛇,并沒有接起那通電話,他看了一眼就把手機放回了王老師桌上。

十五分鐘后,王老師從陳老板的辦公室笑嘻嘻地走出來,順手拿起了桌上的手機看了一眼,剛才還欣喜的神色頓時緊張起來,他不自然地左右看看,然后拿著手機往樓道口的方向走去。

站在前臺聊天的望思瑪也偷偷跟了過去。

樓道里的燈光幽暗,靜寂無聲,只有王學勝老師打電話的輕聲低語,“不是讓你們跟買家說過幾天再送貨嗎?最近出了這么大的事兒,你們都不想活了?”

藍羽琴行在大樓的六樓,王老師走到了四樓到五樓的樓梯拐角處,而望思瑪偷偷站在了六樓的樓梯口。

“那臺琴就是SCR900,你們自己去對訂貨單啊。”王老師語氣中帶著煩躁,“我告訴你,這個節骨眼,千萬別給我出什么幺蛾子……”

望思瑪側著耳朵仔細聽著樓下的通話,王老師說的SCR900,應該就是剛才莫齡簽收的那臺假琴了。

“買家不認?”王老師的情緒有點激動,嗓門也跟著提高了幾度,“曾先生,買家不認你找我?我只看當時的訂購協議……”

興許是樓道里煙味太濃,站在六樓的望思瑪聽著聽著竟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阿嚏~”

“誰?是誰在那里?”正在底下打電話的王學勝聽到聲音立馬警覺地喊了一句,然后快步跑上了樓。

望思瑪被這么一喊頓時慌了手腳,就在她想快速離開的那一剎那,樓道的門突然被人推開了,一個身著白體恤,頭戴鴨舌帽的男人向她撲了過來,望思瑪下意識地后退了一步。

一雙有力的手瞬間抓住了她的肩膀,然后將她推到墻邊。

那個人……是江峪。

望思瑪被這突如其來的操作嚇得不敢動彈,后背靠著白墻冒出一身冷汗:天……天哪,什么情況……這家伙,難道和王老師是一伙的?我今天是要被滅口了嗎……

“別動。”江峪把頭湊過來,雙唇貼在了望思瑪的耳畔邊輕輕說了一句,“小心,他上來了。”他的音量放高了幾度,“裝什么矜持?不就是想親你一下嗎,躲什么?”說罷,他抬了抬自己的帽檐,而接下來的那一秒,他竟不假思索地將自己的雙唇朝著望思瑪的頸側吻去。

一股過電般的感覺涌向女孩心頭,剛才還冰涼的身體瞬間變熱了,從腳底熱到了耳根,望思瑪還未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腦海里全是一片空白。

她不敢看他,也沒有推開他,只覺得他的唇齒間還呵著熱氣,剛才還煙味刺鼻的周遭空氣早已變成了一襲淡雅的檀香。

是江峪,看見鴨舌帽的那一刻他心里有那么一瞬是欣喜的,她想閉上眼睛,卻又在這千鈞一發之際緩過神來。

“你走開。”她大叫一聲,“你明明有女朋友為什么還要騙我?”

樓下的王學勝跑了上來,吃驚地看著眼前的這對年輕人。

“你快放手。”望思瑪朝著王學勝那邊看了看,又故意給江峪使了個眼色,“江老師,你太過分了......”她用力掙脫了江峪的手,朝著樓道外跑去。

江峪站在原地無奈地搖了搖頭,一轉身又看到了身后的王學勝,“是你啊,王……王老師……”他故意顯露出一副尷尬吃驚的模樣,好像做了什么見不得光的事。

“江老師你……”緊握著電話的王學勝將信將疑地問了一句,“那個姑娘,她是……”

“那個,王老師啊,我剛才……是跟她開玩笑的。”還未等王學勝把話說完,江峪便先給自己開脫起來,“拜托你了,剛才的事兒,可千萬別跟陳老板說啊。”他露出尷尬的苦笑,再次壓低了自己的帽檐,臉色顯得頗為“愧疚”。

“我說小江啊。”江峪剛想離開,王學勝喊住了他,“年輕人做事不要沖動,人家姑娘看著也不像那種人!”

“呵呵,我知道了。”見事情未敗露,他便順勢回了一句,“謝謝王老師什么都沒看見!”

離開后他后立刻下了樓,而望思瑪也正在樓下等著他。

“望思瑪,對不起,剛才因為情況緊急……”見到望思瑪的江峪有些不好意思。

望思瑪臉頰兩旁的紅暈還未褪去,卻又盡量擺出一副從容不迫的樣子,“我沒事。”說這句話的時候,她的眼睛卻不敢再看江峪。

“曾先生……你說,他叫那個人曾先生?”

望思瑪將剛才在樓梯口聽到的話悉數告訴了江峪,“是的,他說他只看訂單,還警告那個曾先生說,這個節骨眼,千萬別出幺蛾子。”

“曾先生……”之前業務經理趙德鋼提供的芬雅公司聯系人名單里,并沒有姓曾的業務員,江峪的猜測沒有錯,芬雅的訂購單,果然有貓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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