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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假琴

江峪所在的琴行名叫藍羽琴行,地處于市中心與北區交界處,也是在S市最赫赫有名的大街——藝術大街上,這里聚集了S市各種與文化藝術相關的產業。

藍羽琴行在其中一棟大樓的6樓,平時的琴行都是早上十點才開門,今天9點不到就格外吵鬧,江峪還沒有走上樓,就聽見上面一陣咋咋呼呼的喧鬧聲,他走到門口,發現前臺處站了十多個人,有年輕的學生,也有四五十歲的中年人,他們圍在幾個老師面前,不斷地叫囂著,“你們真的太過分了!”其中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說,“要不是為了孩子好,我們也不會掏這么多錢出來,沒想到你們竟然還賣假琴給我們。”

“是啊是啊。”邊上另一個中年女人也跟著叫起來,“一架芬雅鋼琴兩萬五多,我們什么時候猶豫過,就是因為你們是大琴行,信任你們,沒想到,你們卻把這種假琴賣給我們,你們真是奸商!”

“對,奸商,賠錢!”

“賠錢!”

“賠錢!”

身邊的人越來越氣憤,把前臺姑娘和幾個老師圍在了中間。

“等一下,等一下。”江峪沖上前去,撥開人群站在了琴行老師面前,“請你們冷靜一點。”他轉身問其中一位老師,“王老師,發生什么了?”

王老師一臉無奈,“之前這位家長在我們這兒買了一架芬雅鋼琴,后來發現雕刻商標的地方和別的芬雅鋼琴不一樣,于是就在官網上查了琴號,沒想到這個琴號早已被人注冊過了!官方的人就說他們買到了假琴。”

“這位老師,本來這琴真不真假不假的我也不懂,昨天芬雅的調音師來我家,就覺得有什么不對,還是他提醒我的,這不網上一查,真的是假琴。”邊上的男人義憤填膺道,“兩萬多的琴啊!不是兩百塊,你們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嗎。”

“我們家的鋼琴也是,要不是群里有人說起,都不知道被你們騙了這么久!”邊上另一個女人也呵斥了起來。

“還有賣給我的吉他也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孩在一旁怒不可遏,“這把琴也要五千多呢,你們賠我錢,賠我錢!”

“你的吉他也是假的?”江峪一臉愕然。

“老師,你自己看這個琴頭,她拿起了身后的一把吉他,這里!”她指了指旋鈕后面,“什么都沒有是吧。”女孩又打開了手機官網,“看這里,有一個鋼印,我查過了,沒有鋼印的就是假貨。”女孩越說越激動,“我也查過琴號了,這款1211型號的琴官方只有白色紅色和藍色,我這款怎么是黑色的琴身呢?”

“鋼琴和吉他都是假的,真不知道還有多少學生被你們騙了。”身邊的人又是一次群起蜂擁,“今天不給我們個說法,我們就去消協告你們!”

“周老師,這吉他真是假的?”江峪拿著琴,一臉疑惑地問身邊另一位吉他老師。

“鋼琴我沒見過,但是這把吉他……好像真的是仿品。”周老師也是一臉無奈。

“大家安靜一下,先聽我說。”此時,從大門口又步履匆匆走來一個五六十歲的男人,這個男人叫陳志忠,正是藍羽琴行的老板,“我們這家琴行已經在這條街經營了幾十年了,一直以誠信為本,從不欺瞞顧客,更不會做對不起學生的事,如果真的是在這里買到了假琴,我一定會給大家一個交代,該退的退,該賠的賠,今天大家請留下聯系方式,也請大家準備好當時的發票和相關材料,之后會有專門的人來為你們解決……”

“是啊是啊。”江峪見老板都這么說了,也安心了些,他和陳老師雖然接觸時間不長,但對他還是比較認可的,陳老師性格雖然固執老套了些,但在生意這件事上還是恪盡職守童叟無欺的,因為賣假貨砸了這幾十年的藍羽招牌,完全不值得。

“這樣,大家加一下我的信息,我們建一個群,有什么問題,你們也可以隨時找我。”江峪說。

家長們聽琴行老板和江峪都這么說了,便加了聯系方式依次離去。

辦公室里,所有的老師也都一頭霧水,不敢相信。

“我們不是芬雅的授權經銷商嗎?怎么會進了這么多假琴?”江峪問。

“這個,我也不知道啊。”業務經理趙德鋼更是一臉震驚,“流程沒問題,合同沒問題,授權書也有,假貨……不應該啊。”他自己也想不通。“我們琴行代理的其他牌子也是按這個流程走的,這么多年一點問題都沒有,怎么芬雅就出事了呢?”

“趙哥,你把授權認定書給我看看。”

趙德鋼從文件袋里拿出了芬雅的授權書,上面印章、簽名、時間全都有,并沒有什么異常,江峪也在芬雅樂器的官方網站上查到了授權經銷商藍羽琴行的信息。

“真是奇怪,我們都是從正規途徑進的琴啊。”老板陳志忠百思不得其解,“難道芬雅那邊給到的就是假琴?”

老師們依次查看了擺在琴行外面陳列的三架鋼琴和幾十把吉他,他們細致入微地檢查了每一處能夠鑒別真偽的地方,而結果是,商標、編號、噴漆、機芯、拾音器全部都沒有問題。

這就更加令人匪夷所思了。

而另一邊,剛到學校五樓排練房的陶貝貝也是扯著嗓門一臉不快,“太缺德了,這簡直是污蔑!”

“怎么了貝貝,火氣那么大。”莫齡問。

“是啊,誰那么過分?”望思瑪也湊了過來,“敢把陶家大小姐惹毛?”

陶貝貝放下琴包,氣呼呼地坐到了凳子上,“剛才在黑弦,好幾個人指著我姑父說他是騙子。”

“騙子?”大家疑惑地看著她,“你指的是……杜興文老師?”

“是啊,我姑父有時候在黑弦琴行教琴,所以他就推薦學生家長在黑弦買樂器,之前都沒什么事,這幾個月不知道怎么了,陸陸續續有人說收到的琴和當時看的樣品不一樣,說我姑父拿了人家的好處,賣假琴給學生,你們說扯不扯?”

“還有這種事?”莫齡也覺得荒謬。

“那些人肯定是自己在外面搞了幾把假琴,然后污蔑我姑父,什么我姑父拿了人家的好處,明明是他們自己想敲詐我姑父。”陶貝貝越說越生氣,“一把琴也就幾千塊,幾千塊而已,我姑父會差那點錢?”陶貝貝都快被氣哭了。

“那……這假琴,到底是不是從黑炫琴行賣出去的?”望思瑪問。

“他們還在查,說是已經報警了。”

“到底是什么牌子的琴?”

“芬雅。”陶貝貝說,“哦對了,聽說芬雅的鋼琴買家也過來鬧過。”

望思瑪和莫齡對視了一眼,對于芬雅出假琴這件事,望思瑪和莫齡昨天就已經知道了,因為S市好幾個琴行都發生了類似的事,所以“芬雅假琴”四個字最近就登上了城市音樂話題榜的熱搜。

對于假琴這件事,擔憂的除了陶貝貝,還有麥克風前一臉嚴肅的裴忻,因為她曾經的一個朋友,就在芬雅做兼職業務員,這會兒,如果他手里也不幸拿到了假琴,這得被多少人罵死。

“貝貝,我們先討論譜子。”裴忻打開了話筒,“明天下課后,我們一起去琴行看看。”

“嗯。”

晚上,正在群里安撫藍羽琴行買家們的江峪突然接到了一通電話,這通電話是琴行業務經理趙德鋼打來的,而此時,老板陳志忠也在他邊上。

事情是這樣的,雖然陳志忠是藍羽的銷售負責人,但由于藍羽和許多的器樂品牌都有合作,他又忙不過來,后來和老板商量下來,他就只負責前期的商務談判和合同簽署,至于后期接到顧客訂單發給芬雅訂購的事物,他都全權交給了琴行的王老師,王老師名叫王學勝,是藍羽琴行的鋼琴老師,在這里教了好幾年的琴,算得上是很有資歷的一位老師了。

芬雅近半年的訂單,全都是由這位王學勝老師負責的,趙經理剛才一直在問王學勝要近半年的訂購單底單,因為他要拿去和芬雅的銷售部核對,但是王老師卻拒絕了,他聲稱那些單據已經被打掃衛生的保潔阿姨弄丟了。

“江老師,下周我在BJ出差,我們跟芬雅訂購的琴也要到了,到時候你幫我看看這些貨是不是從芬雅的工廠運來的,還有,看看發貨人是誰?最后,檢查下里面有沒有假貨。”

“好。”江峪一口答應下來。

“我也不想懷疑王老師的,但是,這件事事關重大,我們琴行如果真的賣假琴,就現在來鬧的這些人,就得賠上大幾十萬。”

“我知道,家長群那邊我來安撫,下周來的貨我也會一個個檢查。”

“拜托你了。”

次周周四下午,芬雅的運輸卡車果然到了樓下,陳老板找了個理由支開了王老師,外面只剩下江峪和兩個前臺姑娘。

這一批訂購的芬雅有兩架鋼琴和十幾把木吉他,因為其中還有一架體積比較大的三角鋼琴,所以貨分了兩輛車運來。

第一輛車很快到了藝術大街,工作人員小心翼翼地將琴搬到了六樓,江峪細細檢查了每一架琴,一個個看下來,并未發現有什么異樣,他看了看簽收單,發貨地點確實是芬雅在杭州的代工廠,聯系電話也與網絡上注明的一致。

第二輛貨車也如約而至,江峪檢查并簽收完貨物后,便與隨車的工作人員攀談起來,“貨沒錯,辛苦了。”他給幾個搬運工作人員分別遞上了水,“請問,你們直接發到學生家里的那些琴,也是杭州的代工廠發來的嗎?”

“直接發到學生家里?一般我們只發到經銷商那里,很多經銷商都有自己的倉庫,所以會由經銷商自己配送到個人用戶的,你們不是也有自己的倉庫嗎?”

“有是有,但是芬雅的琴,最近不是一直都有直接配送服務嗎?”

“對不起,您搞錯了吧,據我所知,我們并沒有這項服務。”

“什么?”

江峪大吃一驚,他似乎找到了問題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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