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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殷勤

第六回殷勤

延如今只能一搏,鴨老板現在是在云城唯一可依賴的人,而他的兩個伙計底細不知,不得不提防,也許信王會安排人在周邊,或許小伙計們年輕,萬一亂說事情不可收拾。他的心緒實在很亂,來回在屋子里走可不是事,于是他拿起了井邊的水桶,用這兩只木水桶把水缸打滿這件事不難吧。

他一手一個水桶提水拎進了廚房,水缸很快滿了,他又去了井邊,用打上來的水反復沖洗著地面,還有鴨舍,那一片陳年污垢讓他沖得干干凈凈,養在棚子里的鴨子身上也沾上了不少水,他笑了,但是不能笑出聲來。那種笑讓人看了心痛。

“楚楚干這種活竟然是挺不錯的,她力氣好像不小,會不會原本就是個粗使丫頭。”

“楚楚干活是為了忘記什么吧,你別過去……”阿平抓住了阿梁的臂膀。

“你什么意思……這機會……”阿梁說道,“我只是看她可憐……”

“那也要看師傅的意思,”阿平說道,“我總覺得事情沒那么簡單……師傅應該早就認識楚楚……他很在意楚楚姑娘,你聽見他叫她小香了嗎?”

“不可能……師傅一直跟我們在一起……小香不是我們的師母的名字嗎?楚楚十年前也是個孩子……師傅不可能……你別胡說了,整天胡思亂想,怪不得那么容易上油頭小子的當。”阿梁說道。

阿梁提到了阿平的往事,少女誰不喜歡英俊少年郎,那人叫阿飛,也許是個路過的游俠,也許是個游手好閑的公子哥,長得英俊,為人豪爽大方,一年前來云城,說是辦事,來小店吃鴨子就認識了阿平,那時候阿平還是個喜歡打扮的小姑娘,他答應阿平會來娶她的,阿平心里還下想著他,認為他不是一個食言之人,這阿梁怎么知道,他只會吃那位公子的醋。

“飛哥會回來娶我的。”阿平說道。

阿梁笑得很難看:“也就你傻……他要真是貴公子,怎么可能要你這種既不溫柔又不漂亮的假小子呢?你好好做你的店小二阿平哥吧。”

“誰是假小子……”阿平拿起笤帚就往阿梁身上打……

“是潑婦……”阿梁跑,阿平追……兩人在追逐,鬧得雞飛狗跳,延也笑了。

鴨老板卻板起了臉:“不早了都去睡覺,也不看什么時候了……那么大還胡鬧,給人看笑話。”鴨老板發話了,人這才散去。

延收拾了那兩個水桶,轉身離去,卻鴨老板緊跟著他后面。一定別讓他跟著自己,他進了客房,那里是阿平為他準備的臨時住處,屋子雖小,但是桌椅床鋪被褥一樣不缺,阿平還未自己準備了一面銅鏡,說是可以梳妝打扮,他關上了門,只見那鴨老板在門外徘徊久久不離開,那心掉在了半空,

“師傅,天色晚了,您怎么還不去休息?”阿平的聲音,“我已為您鋪好床了。”

鴨老板沒有作聲,眼睛始終盯著客房。只聽阿平說道:“楚楚姑娘也要休息的,我想您這樣不好吧……”

鴨老板嘆了口氣終于走了,延的心才放下來。

鴨老板回到自己屋里也睡不踏實,這楚楚來得突然,她的一身宮女打扮實在令人猜不透,按理說王爺絕對不會讓小香去做宮女的,那她現在是什么人呢?她有皇上的令牌,到底行宮發生了什么?可惜小香不愿意說。就算她不會說話,也是識字的,卻不相告,分明就是防著自己,既然是防自己,自己何必去討那無趣……可是她是也許是自己的未過門的妻子小香,自己不可能不關心她的事,就算她與自己無瓜葛,但是她攜帶了皇上的令牌,那就更不可能不去辦她交代的事,她要出城通風報信,素衣門的密探在云城自然是隨時聽從皇帝的吩咐的。可她不說,自己辦這件事辦得是有些糊涂了,也許……另外還有什么秘密,皇上目前只是圈在信王府新建的行宮里,行宮里還有掌事的許公公,這許公公應該能保護皇上。如果能為什么又讓人出城送信……不好……想著也煩……鴨老板決定再看看情況。

阿平是鴨老板的女徒弟,長得不算清秀,說話也是喜歡粗聲粗,因為鴨老板根本不把她當女孩使用,店里的苦活累活一點都沒讓她少干,她的手上長滿了老繭,起得早睡得晚。

天才亮,她竟然發現有人先行了一步,廚房里有人,是楚楚,她坐在灶臺前,捏著粉球兒。“這是什么呀?”阿平沒見過這等東西。

楚楚笑著把粉球兒丟到了油里,原來這是一種油炸面點。楚楚把它撈了出來,沾上了糖粉兒,夾到了阿平嘴邊。也不知里面放了什么料,竟然有果香。

“做這個這應該很費時間吧。”阿平說道。楚楚點了點頭,打開了鴨老板替她買的點心。阿平明白了,楚楚用粉包的是點心,一種椰絲做的點心。

“楚楚姐姐……我實在忍不住了……”阿平的嘴靠近了楚楚的耳朵,輕聲說道:“告訴你一個秘密,我師傅很喜歡你,但是就連我覺得他長得也太丑太老,你能做出這般美食,一定見過那些京城的大家公子,我想你一定也是看不上他,所以躲著他,對嗎?”

這丫頭竟然說自己師傅的壞話,延嚇了一跳,不過他點了點頭。眼前的這丫頭能幫自己忙,省得鴨老板老借故靠近自己。

“這世上呀,他們男人就比我們女人好,整天讓人服侍他們,我又沒少做活。”阿平說道,“我什么時候能離開這里就好了……但師傅師兄他們都像我親人,我要是跟著那外人走了,他們要著急的。真是左右為難,特別是我那師傅,整日盤算著讓我嫁阿梁,真是難死我了。”

也許是同病相連,延同情阿平,雖然鴨老板應該不會逼自己做什么活,但是阿平的話聽了有點心酸。在府里時候,就看見母親起早貪黑地干活,只為討得王爺的半點青睞,但偏偏是對方無情,讓母親流淚。

“我們為什么不離開這里?”年幼的自己問母親。母親卻說:“這里是我的家……我不能連累別人。”

延覺得阿平人不錯,自己也許更愿意與她相處,與她在一起可以放松不少,于是阿平的活,他總會幫著做。

“楚楚姑娘,你可偏心,怎么總幫我師妹?”阿梁說道,他故意打翻了手里洗臉盆,那水濕透了他的褲腿,“好冷啊,我換條褲子,哎呀,這褲腰帶怎么打死結了,楚楚姑娘能否幫在下解了這結?”

阿梁卻有意貼上來,延只好用手勢提示一下,希望阿平幫助自己。畢竟自己開口說話只怕會被人聽出異樣。

阿平也看出來了,于是拿了那案板上剪鴨子的剪子,直接把他那褲腿剪了,一條好端端長褲成了短褲。阿梁呆住了,這個結果是他沒想到的。延忍不住笑出聲來……這聲音是不是太過于放了……好在阿梁阿平似乎沒留意。

“你……你怎么可以這樣……我去告訴師傅……讓他罰你……”

阿平這是明顯占了上風,她滿不在乎說道:“人家楚楚雖是落難之人,也是大家閨秀的樣子,能為你做這種事?你莫要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好像還輪不到你。”

“什么大家閨秀,我看她大概也就是小家碧玉,到宮里當差,還是啞巴,我怎么配不上。我師傅老人家哪有我年輕。”阿梁在阿平面前從不說彎話。

阿平于是喊道:“不準靠近楚楚,是我說的,不服氣你去找師傅評理啊。看師傅罵誰……”

師傅這里當然不會幫自己,師傅那么明顯喜歡楚楚,阿梁心知肚明,于是阿梁罷休。

“沒事不要來找楚楚姑娘。”阿平說道,“楚楚是我的人。”

阿梁慫了,權衡了一下,只能遠遠看楚楚了,這要是楚楚喜歡上自己,那將來自己還是有機會的。。

延感謝阿平,于是用了一個萬福來表示謝意,行過禮后突然后悔了,因為鴨老板正瞧著自己,看來剛才一幕,他都看見了。再看他的神情,那剛才一下如舞蹈般的行禮讓鴨老板如夢如癡,看他呆呆的樣子,似乎太沉溺,延覺得自己又闖禍了。突然間鴨老板一抬頭,如夢醒般說道:“果然是天生的……阿梁,別與阿平爭吵,你是男人,應該讓她們。”

記得小時候,也不知是什么日子,那日王爺抱著自己,自己摟著王爺,姐姐在一邊吃醋,王妃擺著一張難看的臉說自己是小狐貍精投胎,而自己卻講著童言無忌的話:“王爺,我娘不理你,我理你,你別生氣,大不了我長大嫁給你。”

王爺被逗笑了,而母親卻一把從王爺身上搶過自己說了句:“你只能嫁給烤鴨朱老板,這是王爺自己答應的他的。”

王爺臉色大變:“就算我答應,我也可以反悔,大不了不嫁小香,那烤鴨鬼又能怎樣。”

那時自己哭了,說不嫁烤鴨鬼,而母親卻打了自己:“朱老板有什么不好,至少比那兩個穿著錦繡衣服的禽獸好了不少倍。”

烤鴨鬼現在就站在自己面前,也就是說自己如果是女孩,那么這個男人就是自己的夫君,還是王爺親口許配的,幸虧自己不是女孩。但是要如何解釋小香這件事呢,真還是個難題。不過王爺起初一定是真心想把自己嫁給鴨老板,但永遠不會是姐姐莎莎,因為姐姐是王爺的親身女兒,而自己僅是一個野種。為了留住一個能人,王爺是不會不肯下血本的。

阿梁豈能罷休,這才消停,又往楚楚那邊跑。他有自己的打算,小家子總希望女人賢惠能干,但愿楚楚不是花瓶。

延看著阿梁丟給自己的一盆子衣服,真是不舒服,自己八年來錦衣玉食哪里干過這樣的活,偏偏鴨老板看自己要去洗衣的樣子,并沒有半點不好意思,反而把自己的長衫也脫了下來丟在了盆子里。看著這兩人滿臉堆笑的樣子,延很是不舒服,可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頭呢?

延只好拿起錘衣棒抱著盆子出去,學著河邊的婦人們蹲下身子,回憶著以前在府里的活是怎么干的,幸虧學過點家務。

阿平從市場買菜回來,看見楚楚正在河邊洗衣服,知道是那些人欺負他了,于是回到店里,師兄正在店里喝著壺小酒。不時望望外面。

“楚楚姑娘是客人,你怎么叫他幫你洗衣服?”

“怎么啦?洗衣服不是該你們女人做的事,我讓她做又怎樣了,他不就是一個宮婢嗎?何況師傅也讓她洗了一件長袍。你瞧……這楚楚長得就比那群婆娘好看……”阿梁說道。

“阿平,讓楚楚做點事沒什么不可以的。”鴨老板說道:“女孩子總是要做這些事的。楚楚這樣的美人就要讓人多看看。”

“要招禍的,楚楚就不應拋頭露面。”阿平說道,“你們都不是好人……”

阿梁和鴨老板都笑了。

阿平轉身就去河邊幫忙,楚楚洗衣服的確有點笨手笨腳的,明顯她平時不做此類事的。阿平說道:“這些男人也真是笨,不知道女孩子要人疼的嗎?他們真是可惡,不用給他們好臉色,你可以拒絕的。”楚楚點點頭。

阿梁過來問道:“怎么個疼法?”

“笨死了,甜言蜜語只是一半疼愛,另一半當然要幫著干活,楚楚不是一般的女孩子,她哪吃過苦?”

延朝阿平擺擺手,意思讓她別責怪阿梁了,鴨老板遠遠地看著他們,才進門就問延:“楚楚,可在我外衣里摸到張銀票?”

延于是在懷里掏了掏,一張皺巴巴的破紙還帶著體溫,剛才沒注意,這銀票已經濕了,他不好意思地做了一個歉意的動作,鴨老板覺得好像又見到了那個女人,想著就心痛,說道:“算了,是我自己沒保管好。”眼睛卻往楚楚的胸口看,延一下子蒙了,于是抱住了胸口,可手指卻勾出樣東西,掛在脖子上的半塊玉。

鴨老板應該看到了自己的護身玉佩,而玉佩當初應該是滿月那天,王爺給小香戴上的,一塊潔白無瑕的玉佩,偏偏是兩半的,而自己這里只有一半,是母親的東西。鴨老板頓時很興奮,一把拉著自己的手,延被他盯得害怕了,用手遮住了脖子上的玉佩。而鴨老板卻露出了胸口,阿平閉上了眼,延清清楚楚看到了那半個玉佩。

鴨老板似乎很激動,拉住了楚楚的手:“我不知道你現在叫什么,但如今我確定你一定是王爺的女兒小香,既然你來我這里,我一定幫你。”轉身向阿梁說道:“楚楚姑娘一定是我定過親的小香郡主,是你們的師母。你們一定要尊重她。”

延看著興奮的鴨老板更加害怕了。

鴨老板卻又拉過他,把他拉進了自己的房間,打發了自己兩徒弟出去。

這個鴨老板不是平常之人,他的簡歷上寫著他曾經是宮廷侍衛長,自己一定對付不了他。于是延搖著頭,擺著手,想示意玉不是自己的,可是這時的鴨老板已經很激動了,并不在乎楚楚的動作。

“你別害怕,我也不會乘人之危,其實當初王爺把你許配給我,我知道高攀不上,只要你不愿意,我也不會強迫,雖然我等了十八年。”

延覺得鴨老板并沒有放棄成為自己夫君的想法,只是他知道逼自己未必有好結果,用十八年來讓自己同情。可當初自己沒想到鴨老板會看到玉佩,這玉佩一直掛在貼身小衣內。

這事情還是必須講清楚,但又擔心門口阿梁和阿平聽見什么,于是用茶水沾指寫下兩字“密談”。于是鴨老板輕聲問道:“你母親可好?”

“死了八年。”延寫道。

“怪不得八年前我送到王府的禮物每次都給退回來了,王爺說你們走了。你才小小年紀到哪去了?”

“宮里”延寫道:“非女”延繼續寫道:“誤君。”

鴨老板看完后兩眼發直,這怎么可能?于是說道:“你不喜歡我,我不會怪你,也不逼你。你會發現我的優點的。但是你不能騙我……如真不合適,我不會阻止你嫁他人。”

延有些急了,鴨老板把自己當作未來的媳婦怎么都讓自己尷尬,萬一他認為自己有意耍他不是更糟。延遲疑過,可現在不能再遲疑了,這里沒有人……

于是當著鴨老板的面脫下了自己的外衣。衣服里面是一件白色的內衣,再里面就應該是肚兜了。

“別……小香……你不必這樣……”鴨老板反而用手擋住了眼睛。延反抓住了他的手,扯開了他擋在眼睛上的手,鴨老板的眼睛瞪得圓圓,愣住了,延一臉嚴肅,拉著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衣領之上。

一絲涼風略過,鴨老板清醒了些,他盯著對方,只見白色的上衣褪去,露出翠色肚兜,謎底就在眼前,鴨老板心想如果就他騙自己,能到此步,那也已經是自己的女人了,看了又如何,于是一把拖過延,把他僅剩的一把扯掉了,延并沒有反抗,其實在鴨老板面前這點面子早沒了,延的皮膚的確白皙,但是明顯的肌肉,男兒的身體,他沒騙自己。

“他們不是一直說你是女孩子嗎?難道他們一直在騙我?”鴨老板每個字都說得清清楚楚。。

延看著他失望的樣子,都不知怎么說,默默穿回了衣服。鴨老板迷茫地走出了房間,走出了小店,消失在街道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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