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兄,你這么健談,一定有許多朋友吧。”我說這句話后迫不及待地等待當他陳述完自己的情況后再反問我。
“我的朋友嘛……”它看起來有些遲疑,正在思考的腦袋一動不動,像一塊石球。
有了之前的經驗,我不敢再對他稍有催促,只是吊著心等待。
“朋友,朋友,事實上我還真沒有朋友。老艾琳是我的親人,她的兒媳是魔鬼,當然不算朋友。我的周圍并沒有別的小動物。不過要是提到我的小時候的話,我想我應該有過朋友,但是我記不清了,事實上那應該是我的母親和別的公貓生出的小貓,我對他們唯一的印象就是他們拿爪子拍我的頭。不過我們應該算是兄弟的,照你們人看來的話應當是。”貓兄一時陷入了追憶,兩只呆呆的眼睛瞇地有點小。
“這么說來你的親人是你的朋友?”
“確切的說,應當是我的朋友都是我的親人。要知道,老艾琳就是一只貓,她自始至終都是我的親人,除此,恐怕我的朋友不多了。不不,應該這樣說,我沒有朋友,因為我只有親人。”
貓兄是想強調他把朋友的位置擺得很高,還是他認為親情包裹了他所認知的友情。我一時分不清。
“那我是不是還不能當你的朋友?”我想試探一下他,看看他會不會把我當做他的“親人”。
“說實在的,阿文,當你替我解下項圈時,你已經是我的親人了。”他的話絲毫沒有猶豫,就像箭一樣直射到我柔軟的心坎。
我對他的話感到莫大的高興,同時提防也在我腦中徘徊,甚至比高興走得還快。畢竟我習慣了猜測別人的心思,總是認為越爽快的人越善于偽裝。
“看起來,住進你的思想里不需要跨過太多的門檻啊。”我開玩笑說。
“或許你認為我會輕易地把幫助過我的人或動物就當成我的親人吧,但是我并不是這樣想的。并不是因為你幫過我,我便對你感激至深,因而你便成了我的親人。我把你當做我的親人,從來沒有想過在我和你沒有關聯之前,會有‘朋友’這個詞橫在我面前,供我挑選。也許你可以這么認為,我的親人等同于你們人們口中的朋友。但這也并不是完全相同的,我把你當做親人,不是感激,而是單純地認為我值得被你愛,你也值得被我愛。”
“好吧,看起來貓咪都適合當個哲學家呀。”我對他所說的的“愛”有些嗤之以鼻,但是我盡力克制我的輕蔑。
“不,這只是我單純的想法,并不代表別的貓咪。”他看起來并沒有看出我的輕慢。他的眼睛里散出真誠的光芒,就像黎明的太陽。我生前對貓咪懷有刻板的印象,但現在看來我是不應該懷疑他偽裝的。我頗有些慚愧了。
“啊,這么快就成了你的親人,還真有些猝不及防啊。可是你難道不害怕親人也會變成魔鬼嗎,就像你說的那樣?”我故作驚喜并且很投入地含著笑。
“這點我到從來沒考慮過,因為我的經驗告訴我誰是魔鬼是一眼就能分辨的。”
“為什么?”
“這也許就是令我討厭的缺點吧。我碰到一個人時,往往是先看他對我的態度的,如果他對我表示厭惡,那么他必然就是魔鬼。如果他對我不在乎,那他就與我沒有關聯,頂多在我眼里算個異類。如果他對我關心,那他就是天使。”
“可是,你不覺得你這樣想太片面了嗎?人是會變壞的呀。”
“但是,據我所知,即使一個人對他的家人,他的朋友變得態度惡劣,但是他是不會對一只他喜愛的貓下狠心的。”他看起來胸有成竹。
“所以,你就認為判斷一個人會不會對你好,第一眼便已經斷定了?”
“至少,我認為是這樣的。”
我是該思考一下我是否曾經見過一個愛貓的人忽然不喜歡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