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戶邊一卷一卷的云彩正路過我的眼簾,頗有些令人疲乏。我估算著時間,向自己并沒有時間概念的大腦盤問。我猜已經過去一整天了。
“貓兄,翻轉海大嗎?”我忍不住發問。
“大。”他看起來有些打盹,回答的有些敷衍。他的天性正占據了高位,在阻擋他為我解釋的激情。
“我是說,大概有多大?”我伸出手推了了他一下。他就像一個正在昏昏欲睡的人被人打了一拳,很不高興,向我發出“咕嚕嚕”的警告。
我趕忙向他解釋,我說我沒想到這樣會激怒他,請他原諒。我的確是有意推他的,多半也是帶點開玩笑的成分,但是沒想到后果我有些招架不住。
他徐徐松緩了慍意,胡子顯得不那么筆直了,兩只伸開的爪子也收回了胸前。
“聽著,小伙子,最好不要在我打瞌睡的時候試圖切斷它,作為一只優雅的貓,我不想失態。”他的語氣有些生硬,眼睛看起來就像扛著槍瞄準了我。看來他還是心有余悸。
我像是被打了一棍子,乖乖地說:“好的,沒問題,貓兄,其實只是想和你開個玩笑。我以為你不會睡著的,我好像記得咱們在這兒沒法做夢。”
“但是,沒說不能打瞌睡,你懂嗎,就像母雞在這里她不吃食,但是仍能下一個空殼蛋是一樣的。我們總該在我們的某些執拗的天性面前屈從一下,好嗎!”
“當然,當然。”
“你剛才問什么來著?”他簡直變了一張臉,或者變成了另一只貓。我對此還有些不適,畢竟一時半會兒難以從自己的內疚中擺脫。不過他態度的倏然轉變的確拉低了我高懸著的心。
“我想知道翻轉海有多大。”我微微低頭說到,并沒有看他。
“哦,這可說來話長了,要知道,我們只是途經。。翻轉海的一小部分,至今還未曾有人丈量過翻轉海的寬窄。不過我可以肯定,如果把這里的云海都換成水的話,足可以淹沒顛倒整的凡間了。”
我想起了8000多米高的珠穆朗瑪峰,感覺不可思議。如果假設海平面上升了8000多米,那凡間就是地獄了,甚至比地獄還黑暗。我墜入了沉思,突然,一副父母在水里掙扎的畫面在我眼前閃現,死亡的陰影正在向他們靠近,我為自己的無能為力而感到絕望。
“不用想太多的,”貓兄的聲音把我拉了回來,“如果說天國是一座城的話,我們頂多算是穿過了它的一條街,還有好多未知的地方是老天也未曾涉足或沒法安排的。路的寬窄對我們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得明確路怎么走。”
“的確,我一想到不可預測的事而感到被動時,總是容易呆得像木頭一樣。”我抽了一口氣。
“看得出來,阿文,這樣叫你可以嗎?”
“當然,我很榮幸你能這么親昵地叫我。”
“這難道看起來很親密?”
“是的,至少在我看來,從未有人這樣叫過我,你是第一個。”
“那你的朋友平時都叫你什么?”
“哈哈哈,說起朋友,那可真的是耐人尋味啊。”我的眉頭有些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