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河東以西》起始。
一九年春
那段時間沐月生沉浸在考研的復習題當，很少來找顧婷婷，也很少出現在我們的視野中來。
我在校外租了一間不足一百平的學區房，顧婷婷成了串門的常客，渣渣望他們幾個也不時的往我這邊跑。
這倒好，本來不足一百平的房子成了他們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地方。
顧婷婷送來一只橘貓，讓我好生的贍養，客氣的送來很多肉，她的室友們也假借著看貓的理由也在這里來回的折騰。
她送來的貓也不是一個省油的燈，時常在半夜吵醒我的美夢，喵喵叫的吵個不停，有一段時間還因為我喂養了學區房下的幾只流浪貓，它就下死口的咬我。
聽過狗急跳墻，還沒聽過貓還會吃醋，著實讓人不省心。
本想把它當做垃圾一樣丟在外面任它流浪，還它自由，可沒過幾天還是會屁顛屁顛的翻進我家的窗戶，拼掉貓命來我碗里搶肉吃。
這樣的日子沒過幾天，學校里就發生了一件大事。
女孩尋江溺亡事件，引發了我們所有人的注意，因為就發生在我們學校，所以所有團學干部都被叫到會議室開會。
剛巧那天我在會議室看到了沐月生，他站在顧婷婷的身邊，手里拿著大份的檔案袋，認真的聽著會議的內容。
本來這事與我并沒有什么關聯，但和顧婷婷有著很大的關系，沐月生也被牽連了進來。
我也只是聽說。
事件發生的前一天，我還見過那個女孩，當時她匆忙的從食堂朝校門口的方向走去。
尋江溺亡的那個女孩名叫朱曉麗，是經管學院團總支的一員，相當于在顧婷婷的手下做事，因為我也是團學干部所以也和她見過幾面，她面相不是特別突出只記得她有一對小虎牙，笑起來特別的甜，眼睛特別明亮，行為舉止透露出一種質樸，顧婷婷她們都叫她虎牙妹，我也喜歡這樣叫她。
虎牙妹平時很少和人說話，這點和我很像。
聽說那天經管學院團總支正常召開例會，顧婷婷作為組織者，討論了學校下發的通知。
虎牙妹就是其中的一員，那時候她還是滿臉笑容沒有絲毫臨死前的征兆，活潑的很，后來因為團費的原因顧婷婷吼了虎牙妹幾句她就哭了，哭的還比較嚴重，直到散會還是紅著眼睛，一言不發的走了。
本來這只是件小事，誰能想到第二天就成了大事。
第二天早晨，學校里的校反復響起消息，里面瘋狂轉著一篇新聞報道，是關于我們學校的。
我在視頻里看到了虎牙妹。
說昨天晚上盤龍江邊，一對游江的情侶發現了虎牙妹。
當時她靜靜的躺在江水漫過的水岸，浪花擊打著她的臉頰愈發的白芷沒有絲毫血色，雙手隨潮起潮落四處搖墜。
撈起來時，她毅然沒有了生息。
周遭的人圍成了幾圈都在隔離帶外漠然看著這個墜江的女孩，也沒有人上前來看過她這對虎牙。
當天學校就被通知去了人。
事發突然，負責虎牙妹死因的醫生就是沐月生的負責老師，所以沐月生成了助理，死亡報告都是沐月生給簽的。
警方第一時間趕去我們學校了解情況，還臨時組織了一個會議，也就是我們團學干部被叫到會議室開會的時候，當天我除了看到沐月生，還看到了許多警察。
會議內容也都跟虎牙妹的事脫不了關系。
會議上…
一個光頭的警察說了很多，大多是讓我們別慌張，不信謠不傳遙，還講起了他當武警的時候遇到的各種事，舉了好多像虎牙妹一樣的例子…
當他講到自己徒手和幾個壯漢匪徒搏斗時。
門外急匆匆來了一個警察，小聲的對這個光頭警察嘀咕了兩句，就急匆匆的帶著光頭警察出去了。
我們也被遣散了回去。
走出會議室，看了沐月生和顧婷婷上了同一輛警車，跟著車隊一起走了。
接連幾天也都沒見過顧婷婷出現在校園，幾次打電話都是無人接聽，包括沐月生也是。
不久后，學校顧及面子封存了對虎牙妹尋江溺亡的事。
不過還是鬧得學校人心惶惶，不少流言蜚語，好多不明真相的人的人知道學校死了人連名字都不知道，還有的只是聽說就傳些關于強奸之類的傳言。
包括小區里的阿姨都說:“附近的有一所大學里面死了個學生，聽說是小姑娘出去喝酒，被人灌了迷藥，還占了身子，跳江了…”
眾說紛紜，陸陸續續聽了好幾個版本…
后來她的父母來學校哭訴，恰巧當時我也在場。
那天三人有些蠻不講理準備了很多說詞，在學校門口張揚著“還我女兒，還我女兒。”引了大波人過來圍觀。
聽著周圍的人眾說紛紜，有的指責有的同情。
虎牙妹的父母都以步入老年，兩鬢斑白，面如黃土，手上沉淀著多年累積的老繭，想來是每天過著背朝黃土面朝天的苦日子，她有一個大自己五歲的哥哥。
哭訴整整半天時間，她的父母臉都哭了有些變形還在那廝吼著，她的哥哥也是站在那里一句話也不說，目光呆滯一動不動的。
其實每個人都不容易，更何況做父母的，她們么怎么鬧都有那么一點情理可言，我庶足以待想來這次沐月生和顧婷婷遇到大麻煩了。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門口的交通都變得擁擠起來…
最后還是校長來了，才將虎牙妹的父母請到他的辦公室，后面還接著一輛一輛的警車駛進校園像帶走沐月生和顧婷婷一樣的帶走了虎牙妹的父母。
留下那個“還我妹妹，還我女兒”的牌牌椅在墻角…
不過他們走的那段時間學校反而變得出奇的安靜，流言也少了起來，門禁時間也從原來的12點改到了10點，每次出校門也需要登記，學校每天還要我們團支書負責班上人的心理問題。
也就那段時間特別煩，不出事還好一出事就什么牛鬼蛇神都出來了…
當時班主任讓我每天匯報班上每個人的去向，還要上報給她…
當時班上有一個是虎牙妹的好姐妹嚷嚷著要參加虎牙妹的葬禮，連行裝都準備好了，就來跟我匯報。
在那個節骨眼上，也不敢說什么，也只能安慰她說:“事情沒弄清之前，虎牙妹可能暫時還不能舉辦葬禮。”
聽完后她鬧得更兇了，說什么要嚷嚷著要把所有虎牙妹的小姐妹都叫上去見虎牙妹最后一面，也不顧同學們的阻撓就是要堅持去，最后任脾氣再好也忍不住吼了她幾句。
“給我回宿舍呆著去!過幾天等事情查清楚再去，不行嗎!”
“不行!她是我的好姐妹，我要去看她！”
說著說著還哭了起來哽咽著喉嚨跟我說:“多好的一個人，怎么就…我記得前一天還高高興興的去開會，我知道了肯定是顧婷婷那個母老虎!”
“小麗回來的時候都哭了!肯定是她!”
“肯定是顧婷婷!”她反復重復著顧婷婷的名字。
說完也就繼續哭了起來，她從哭變到安靜再到口無遮攔有些猙獰。
閨蜜間的感情真不是我這個凡人所能理解的。
可她這是在為難我!
當時也是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看她的樣子不強勢一點都不行，只好什么難聽說了什么。
不可能還好說好講的請她回去吧，那樣只會助長她的無理取鬧，只好吼了她一句“給我滾回去，事情沒弄清楚之前最好別給我胡說!”
她也沒打算放過我，口齒伶俐對我吼了起來:“你算什么東西，不就沖自己長的帥裝高冷同學們都喜歡你，就可以隨便叫人滾了吧!”
“……”
聽完有些憋不住的笑了，這是在夸我還是在罵我，第一次有人罵我罵的那么舒服…
“你…那你自己跟老師說去，我只是個團委，這節骨眼上請你誰都不要為難誰。”
說完她也就沒說什么，低著個頭灰溜溜的走了，她可能意識到自己是在無理取鬧了？
不過她還真是有些死不悔改的樣子…
當天她又去了一次班主任那，班主任也不讓她去，說的還是和我同樣的話。
只是班主任稍微比我更狠了點，愣是把人一姑娘說了哭了半天，看來班主任也從來都不是善茬。
走時班主任擔心她和虎牙妹一樣想不開，還大半夜打電話來讓我哄哄她，說什么非我不行之類的話…
說了很多好話讓我拒絕的理由都找不到。
我又不是沐月生，哄女孩的方式一套一套的…
比起虎牙妹她看起才是個大麻煩！！！
油鹽不進傷心了半天，任我打多少電話任是不接，只好在晚上九點這個時間從住處回到學校找她，順便遛遛我的橘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