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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浪回頭

  • 我欲化劫
  • 東風兔
  • 3482字
  • 2020-05-02 12:02:00

“對了,還不曾請教過兩位道友的名號,不知道友……”

“陸缺。”

“原來是陸道友,幸會,幸會,在下劉松。”

那喚作劉松的年輕人在前方帶路,興許是覺得趕路太過無聊,不時便會回頭和陸缺說上兩句,此刻,他正將目光看向陸癡,在得到后者的笑容回應后,突然意識到了什么,有些抱歉的朝陸缺笑了笑。

陸缺在罪城里孤獨慣了,并不善于與人交際,頭一次碰上如此話癆的自來熟之人,礙于此人正在為自己帶路,又不好直接不搭理,只好有一搭沒一搭的應付著,與此同時,專注的觀察著周圍的形勢,原本期望著此人遇冷后可以專心趕路,可是,沒成想,那劉松的熱情卻絲毫未減。

“對了,陸道友,你出城時可曾要回屬于自己的物品?”

“物品?”

陸缺有些不明所以,什么物品?

“果然啊……”劉松嘆了口氣,“道友有所不知,那物品就是你進罪城時被收走的私人財物,出城時,是要盡數歸還的,不過,看道友的表情,想來,是一時忘了,才被那守城刑徒順勢給昧了。”

“我見過太多這樣的事了……這幫刑徒屬實不是東西啊,不過道友也不用太過放在心上,不過一些身外之物罷了,我等修士,為了外物而傷神屬實不該,要知道,千金散盡還復來……”

聽聞此言,陸缺心中不由冷笑,這罪城果然名不虛傳。

不過,他倒并未放在心上,因為他壓根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進罪城的,就更別提什么財物了。

眼下,更當務之急的,是如何岔開此人的話頭,因為此刻,陸缺只覺得自己腦袋嗡嗡。

“劉道友說得不錯,不過一些不值錢的東西罷了,丟了也就丟了,還是趕路要緊,趕路要緊。”

“哈哈,我果然沒看錯,就憑道友如此豁達的心性,我敢斷言,將來勢必能在修途上一片坦途,名動天下,到時候,在下與人談起這段往事,說不得,也能沾沾道友的光……”

陸缺干笑了幾聲,他實在是沒遇到過這種情況,有些不知所措。

此人老于世故,能說會道,而面對生人,陸缺實在不善此道,這讓他心情煩悶的同時又多了郁悶。

“劉道友,這天已經快黑了,還是快些趕路吧,露宿野外總歸是不安全的……”

陸缺盡量保持平靜,再次出聲提醒道,所幸,那劉松這次聽進去了。

“好嘞,也沒有多遠了,馬上就到了,喏,出了前面的灌木叢,就能遙遙的看到碼頭了,那浪回頭就在離碼頭百米處。”

劉松用手指著前方,“你仔細聽,是不是有海浪的聲音?”

陸缺順著劉松的手指望去,在木葉斑駁間,好像有一片藍黑色的大地在流動,翻涌著白色的浪花,映著殘陽,波光粼粼。

這便是周安提起過的大海么,看起來倒是不錯。

陸缺加快了腳步,與此同時,轉頭看了一眼老爹,身后,陸癡依舊嘿嘿笑著,被陸缺左手抓著胳膊,緊緊跟隨,絲毫沒有表現出疲累的狀態,精力充沛。

穿過灌木,走過石堆,跨過幾道深邃的裂縫,走了約有半個時辰,陸缺一行人終于在明月初生時來到了浪回頭。

“多謝道友帶路,小小心意,還望收下。”

還不待那劉松回頭說話,陸缺便掏出剛才準備好的一貫三煞錢,快走兩步,遞入了他的手中。

那劉松并沒有推辭,哈哈笑著便收進了懷里,“我與那掌柜的相熟,還是親自領道友進去,說不定還會有所折扣。”

“如此,便多謝劉道友了。”

陸缺點了點頭,便跟在劉松身后,踏入了浪回頭。

“掌柜的,來客了!”

那劉松哈哈笑著,悄悄的走近,向著趴在柜臺上打盹的的中年人猛然大聲道,頓時將那人嚇得一激靈。

被喚作掌柜的人睜開眼,待看清來人后,立馬怒目而視,隨手抄起柜臺上的茶杯朝著劉松丟去。

劉松熟練的接過茶杯,哈哈笑著放在一邊,繼續說道,“掌柜的,真的來生意了。”

那人這才將目光從劉松身上移開,望向陸缺二人的同時,換上了一副笑臉,“二位道友辛苦,樓上有上好的房間,且隨老夫來。”

那掌柜的快步從柜臺內走出,原本是要幫著接過陸缺背著的包袱,在被陸缺不露痕跡的躲過后,尷尬一笑,兀自朝前帶路。

陸缺點了點頭,朝著劉松致意后,再次抓起老爹的胳膊,緩步跟上。

“這位道友與我一見如故,掌柜的,你可要記得打折啊”

劉松朝陸缺一笑,隨即在一旁喊道,也不知那掌柜的聽沒聽到。

這浪回頭雖占地面積不大,卻有兩層,剛才陸缺大致掃了一眼樓下的擺設,大廳內只有寥寥的三張桌子,其余的,便都是客房了,至于具體有幾間,陸缺倒是不知。

樓上有些漆黑,看起來并沒有人居住,只有掌柜的手中一盞油燈亮著。

“對了,二位客官要幾間房啊?”

那掌柜的在走廊盡頭的兩間房中間停了下來,扭頭向陸缺問道。

嘴中說著二位客官,目光卻只看向陸缺,不得不說,這掌柜的確實眼光老辣。

“一間。”

陸缺平靜的開口,沒有多余的話。

那掌柜的便順手打開了左手間的屋子,朝著陸缺解釋道,“這便是我浪回頭最好的一間房,一開窗便可望到北岸碼頭,客官在此住下,必然不會錯過那渡海舟船。”

陸缺點了點頭,跟著那掌柜的進了屋子,對他來說,房間好壞倒是無所謂,有個安身之地就夠了。

那掌柜的點燃屋內的半根蠟燭,有些不好意思,由于島上的情況特殊,一年到頭,除了每個月那幾天之外,其余時間,可能都沒有什么人來住宿,因此,整間客棧都有些荒廢,以至于屋子里落了一層灰塵。

陸缺看向掌柜頗有些尷尬的面容,擺了擺手“無妨,不用露宿野外對我來說就已經很不錯了。”

那掌柜的這才安下心來,留下鑰匙,客套了幾句后,便收了陸缺八貫錢,帶上房門,走下樓去。

聽著掌柜的腳步聲漸行漸遠,直到樓上再沒有了聲音,陸缺將行囊打開,取出了干糧。

招呼著老爹坐下吃飯,陸缺順勢盤點起剩余的盤纏。

當時從十年巷內取出了四十四貫錢,干糧和水花費了一貫,給那藥童留下了一貫,劉松一貫,方才又給了掌柜的八貫,此刻也就只剩下了三十三貫。

陸缺撇了撇嘴,花錢真是如流水啊,就是不知那渡海舟還會不會收費,依著罪城的特性,想來是跑不了的。陸缺不由苦笑,這可是坑了那老家伙一頓后才勉強剩下的三煞錢,若是連身上這些錢也不夠,到時可就慘了,總不能一路游回天靈大陸吧,能不能游到且兩說,更何況現在他壓根不會游泳。

陸缺喝了口水,之前趕路匆忙,并沒有意識到這一茬,此刻放松下來,頓時覺得口干舌燥。

他突然有些佩服那個叫劉松的年輕人了。

匆匆吃過干糧,陸缺將行囊重新收拾好,拆開包在右臂的破布,仔細的查看起涂抹斷續丹的患處。

那丹藥此刻已成了黑褐色,凝結成了硬塊兒,之前那濃郁的藥味已經淡化了很多,稍微碰一下,就有干涸的粉末撲簌落下,陸缺有些心疼,稍稍加了點水,趕緊再次包好,這可是五十貫錢啊!

那老家伙說藥力吸收完了就可以換藥,可什么時候才算吸收完,他沒說,而且,那藥瓶內只有六顆斷續丹了。要是換藥頻繁,說不得,丹藥用完了傷也沒好,到時,可就真的完了。

還是一顆多用些時日,省著點用,管他有沒有用,寧可傷勢好的慢,也不能需要用藥時無藥可用。

陸缺嘆了口氣,開始在地板上整理著床鋪。

老爹已經吃過飯在床上躺好了,趕了這么半天路,他沒有抱怨過一次,此刻,沾著床,立馬就睡了過去,熟悉的鼾聲早已在房間內宛轉悠揚。

陸缺無奈一笑,躺在剛整理好的地鋪上,奔波半天,也的確是有些累了,小腿上傳來陣陣的酸脹感。

陸缺打了個哈欠,順勢閉上了眼睛,任憑桌上的蠟燭跳動著火光。

時間緩緩的過去,蠟燭一點一點的燃盡,當最后一絲燭火湮滅,屋內只剩下窗外的幾縷月光時,陸缺悄然睜開了眼睛。

他的腦海里思緒萬千,沒有絲毫的睡意,清醒萬分。

他們,或者說,罪城城主,到底想從我身上得到些什么?

如果,罪城里所有的一切都可以被他操控,那么,放我父子二人出城會不會也是其中一環。

從這點來看,他是否已經從我身上得到了想要的東西?

或者,還有更深的謀劃?

陸缺眉頭緊蹙,心中苦澀一嘆,想不到人生十四載,皆是在他人擺布下茍活,更想不到,如此普通的自己會被包裹在一個未知的陰謀里。

陸缺開始苦笑,有那么一剎,他甚至以為自己才是這罪城的主角,所以才會被人這般算計,可轉念一想,哪有主角是這般悲慘殘缺。

賊老天,你著實待我不公啊!

……

罪城,藥鋪。

老掌柜的坐在椅子上,自顧自的喝著悶茶。

“想不到啊想不到,終年打雁,到頭來卻被雁啄了眼睛,這臭小子,氣死我了……”

“這傻大個怎么會看上這么個小壞種,不行,我得去找他算賬,跑了小的,定要好好揍一揍老的……”

老掌柜的氣呼呼的起身,狠狠地瞪了一眼跪在門口的藥童,走出兩步之后,又泄氣似的回頭坐下。

“要不是看你有要事在身,定要找你好好說道說道,他奶奶的,教出了這么個小混蛋,真是跟你一樣渾蛋……”

老掌柜氣的吹胡子瞪眼,嘴里罵罵咧咧,可他心知肚明,真動起手來討不到好不說,還會被那老小子笑話。

他奶奶的,算你小兔崽子厲害,以后別讓我在外邊碰上你……

……

城主府

周安緩緩的從木人胸口處拔出劍,面無表情。

清冷的月光下,演武場上滿是橫七豎八躺著的木人樁,殘缺不全。

與此同時,地下密室。

周丁醇滿意的看著光幕上一地的木人樁,嘴角微笑,他翻手取出一枚圓形的玉盤,上面,三個綠色的光點一動不動,閃著詭異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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