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阿姨是我媽的朋友。”連靖給她解釋。
“你不會是故意帶我來這吃的吧?”
“???你選的這家店好嗎?”
“這附近除了蘭州拉面,嵊州小吃,就這一家餃子自助好嗎?”
她當時不想去市區,所以就近選在了這兒,誰知那么巧會遇上他認識的人,還讓人誤會了。
“我真不知道這店是唐阿姨開的。”連靖表示無辜極了。
江知白不再跟他廢話,低頭吃東西。
不過連靖覺得剛跟他爭辯的江知白很是可愛,很有生機,跟今早見到她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天差地別。
連靖吃飽了,正低頭回著別人消息。
江知白也吃飽了,放下筷子,起身打算去結賬。
誰知那個老板娘真不打算收她錢,她只得表示感謝,灰溜溜的回來。
目睹這一切的連靖憋著笑,“這頓不算你請啊,下次再找機會。”
江知白驚了,這人怎么這么無恥?
最后連靖跟老板娘道了謝,帶她出了餐廳。
“你回去吧,我可以自己打車。”江知白站在車前說。
“沒事,順路反正。”
“真的不用了。”
“你快點上車吧,人唐阿姨在里面看著還以為我們小兩口吵架了呢!”說完,連靖故意往里面看了一眼。
“……誰跟你小兩口!”江知白嘀咕著上了車。
連靖滿意的也上了車。
“你住哪兒?”他問。
“福利院啊!”她看著窗外,這邊人很少,江知白還真不確定自己能打到車,估計要等好久吧。
“……”
他突然的安靜讓江知白不禁回頭看他,他肯定在心里想她什么。
但江知白不想問些什么,也不想主動解釋些什么,如果以后有機會,自然都會清楚。
他送她到門口,江知白在下車前說了句謝謝,便頭也不回的進了院里。
連靖盯著她的背影,“嘖”了一聲,怎么能像她一樣做到這么冷漠的?
這幾天江知白一直在想跟哥哥見面時該如何開口,該埋怨他還是安慰他,又該怎么問出他殺人的原因呢?
可是意外來的讓她毫無招架之力。
周二晚上吃晚飯的時候,她還有些緊張,剛好這會秦雯打電話來了。
“江知墨,自殺了。”
江知白心跳停頓了一下,瞬時覺得難以呼吸,“怎么可能?”
“我剛剛收到通知,現在正在過去的路上……等我了解完情況再跟你細說吧。”
“有沒有送醫院?或許還有機會救回來啊!”
“通知我的時候,確認死亡了。”
江知白拿著手機沖了出去,開了門口的小黃車一路騎到市區,然后打車回了鄉下。
“小白,你怎么來了!”江媽媽被她深夜突襲嚇到了。
看她臉色又覺得不對勁,“怎么了小白,發生什么事了?”
“媽,哥他自殺了……”
憋了一路的悲傷終于在這一刻見到媽媽后宣泄了出來,這時候可以跟她感同身受的只有媽媽了啊……
那一晚,母女倆抱著擠在一張床上,倆人都徹夜難眠。
“小墨以前明明是個很乖的孩子,為什么現在會變成這個樣子?我究竟做錯了什么?”
“以前我在廠里工作,每晚九點回來,他都自己做好了作業,幫我燒晚飯,那時候你才兩歲,他還幫我帶你,明明這么懂事的一個小孩……”
……
陳斯南聯系不上江知白急瘋了,跑到福利院,孫歡秀說她當晚就跑出去了;跑到鄉下,鄰居說母女倆一大早就出去了。
他總是遲了一步。
幾個小時后,他在網上看到了她。
有媒體在火葬場偷拍了她們母女倆,兩人一身黑衣,口罩帽子戴的嚴嚴實實的,卻還是被人認了出來。
一經發現,母女倆就被一群媒體堵的嚴嚴實實的。
“請問是江知墨的媽媽跟妹妹嗎?”
“現在你們是什么感受?”
“接下來有什么打算?”
……
太多的記者帶入了自己的情感,好像自己是公義的上帝,他們大概不覺得自己跟網上的鍵盤俠有多像。
陳斯南看到最后,是江知墨的律師帶他們解圍,保護她們上了車。
他不禁松了口氣。
幾個小時后,他終于在家門口等到了她們。
“斯南來了啊,快進來。”江媽開門,讓他進來。
江知白進了房間,心情陰郁的蹲在角落,她看著不遠處的骨灰盒,心里仍舊酸澀不已,這些日子她一心想要跟哥哥見面,最后卻是用這種方法實現了……
秦雯說他確實是自殺的,沒有他殺的嫌疑,可是為什么,為什么要在答應跟她見面的前一天自殺?
陳斯南擔心的來到她的房間,一眼看到了那觸目驚心的骨灰盒,在他的人生里,很少經歷死亡,可是在這一刻他突然慌了,那個陪著他一起長大的江知墨現在就置身于這個小小的骨灰盒里,怎么就變成了這樣……
他走到江知白面前,慢慢跪坐到她旁邊,心疼的摟住她,想說些什么,卻發現什么都說不出口。
江知白這兩天太難熬了,或許是找到了一個可以放心依靠的肩膀,她全身放松,不知不覺的在他懷里睡過去了。
她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其實在周三見到哥哥了,他們聊了很多,哥哥對于她們很抱歉,他也很后悔,說如果判無期,也會在里面好好做人的。
可是當她醒來睜開眼睛,想到江知墨還是會心痛。
她從床上起來,走出房間,看到陳斯南陪著媽媽在廚房忙活。
陳斯南回頭看到她:“你醒啦?準備吃晚飯了。”
她愣愣的看墻上的鐘表,快五點半了。
飯桌上,陳斯南陪著江媽偶爾說幾句,江知白則是沒有心思想參與。
后來,秦雯過來了。
“對不起,秦律師,讓你白忙活一場了。”江媽低著頭,感謝與愧疚涌上心頭。
秦雯無力的一笑,“不管怎么樣,這個案子算結束了。”
“你們愿意出面跟受害者家屬再道歉一次嗎?現在他們的心情應該會平復一點了,為了你們以后的生活,起碼該跟這件事做一個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