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夫將靈蘊拉到一邊，厲聲問道：“可是你的？”靈蘊點頭。
“怎么這樣不小心！”我看你還是趕緊離營吧。午后我會派人出去采購一批藥材，你離開后先找地方躲起來，等衛將軍回來再說！”
“多謝徐大夫關心，只是這事兒怕是早有預謀，就是針對我的，躲出去怕也不是辦法。我想看看這人下一步還有什么計劃。”
“誰人針對你們？”
“暫且不知。”事情沒有確定之前，靈蘊不打算說出蘇小姐，“我只是覺得這事沒那么巧合。”
傷兵營的人也都在討論這件事情。
“被狗扒拉出來女人的月事帶，真夠不吉利的。”
“誰說不是呢，會不會是那幾個營妓的？”
“不會，她們的營帳跟咱們分開著呢，中間兩道門，狗怎么跑過去？”
“這么說來咱們大營里有女人？”
“學花木蘭扮女男裝嗎？會是誰？”對于他們之中隱藏了一有個女人的事情大家都很興奮。
一個年輕士兵突然指著靈蘊說：“我看咱們大營里最像女人的就是小衛大夫了。你看這皮膚白里透紅的，身板也看著弱不禁風的。”
“我看你是弱不禁風，小衛大夫是弱柳扶風。”
“你一說還真是。”
眾人哄笑，目光都匯集在靈蘊身上。
“我若是女人，你們當如何？”靈蘊冷冷開口。
“哎呀，衛大夫又生氣了，你看，更像女人了。哈哈。”
“那你要是女人的話，軍法處置唄，殺了祭旗！”
“不行不行，小衛大夫人長的好，醫術也好，包的傷口都比別的大夫好看，我可舍不得殺了她。”
“殺不殺又不是你能決定的。”
“我說衛大夫長得是陰柔了些，可實打實是條漢子啊，你看前幾天老苗肚子被開了大大口子，腸子都流出來了，小林大夫都嚇得不敢動了，只有小衛大夫幫著徐大夫一起把他肚皮縫上了。”
“那小衛大夫剛看見傷口潰爛都吐的稀里嘩啦呢，太不爺們了。”
“那不是沒見過嗎，我剛看見死人也吐了。你敢說我不是爺們？”
“那不能，不過咱們營里肯定有女人，會是誰呢。”
“長得秀氣的不一定是女子，這長得粗放的也不一定就是男子啊。快讓爺們兒驗一驗。”旁邊幾個輕傷士兵已經開始玩鬧起來。
“小衛大夫，你為了證明清白是不是也要讓我們驗一驗？”一個猥瑣的中年軍士說道。
靈蘊微微一笑：“我是男是女你可以去問衛將軍。我就不給你們展示了。”
“少拿將軍嚇唬我們，他現在不在，老子現在就要看看！”說完伸手去抓靈蘊。
靈蘊放下手中藥瓶，一矮身拔出綁腿上的匕首，一個騰挪，靈巧避開那大漢的攻擊，閃身從側面繞到他的身后，將匕首架在他的脖子上。“你再放肆，我讓你做不成男人你信不信！”
眾人都看愣了，原來看上去弱不禁風的小衛大夫身手這么好。
“好了，鬧夠了沒有！”徐大夫走了進來，“孫將軍他們都沒說什么，你們瞎起什么哄。”
“是啊是啊，我錯了，小衛大夫是真豪杰，男子漢大丈夫，我自認不如快把匕首放下，這種東西太鋒利，不能隨便拿出來玩兒的。”那人連連求饒。
靈蘊放下匕首，一腳將他踢遠，大步流星走回自己營帳去了。
進了自己的小窩，靈蘊才止不住抖了起來，剛剛差一點……幸虧閑暇之時跟冬生學了兩招防身術，也就會這兩招，今天剛好救了自己。
“你是女人！”四鳴闖了進來，十分篤定。
“干嘛，你也要給我驗身么？”靈蘊又舉起匕首。
“不是，我看到你昨晚偷偷跑出去，還在地里面埋了東西。而且，最近有人跟蹤你。他把你埋得東西挖出來拿走了。我沒看見是什么，但今天出了這個事兒，我猜……”
“有人跟蹤我？什么人跟蹤我？”
“我怎么知道？我本來以為你是出去跟人廝混，或者是突厥密探，誰知道你居然埋的那種東西！”
“你的想象真夠豐富的！”靈蘊嘆氣。“沒錯，我是女人，而且是你們衛將軍的妻子。所以你知道為什么他一看見我就力排眾議讓我住進他的營帳了吧。知道他為何對我這么好了吧。”
“我，”四鳴睜大眼睛，撲通跪下，“對不起夫人，我，我不知道，還總是針對你。我……這下可怎么辦？他們查出來是你的話不僅對你不利，對將軍也沒好處！我掩護你逃跑吧。”
“你這變化真夠快的，不過我不能走。”靈蘊扶額，這小伙子對衛將軍倒真是忠心耿耿。
石頭突然疾風似的沖了進來。
“大哥大哥，不好啦。他們發現……”站定后發現帳內還有人，石頭急急咽下剩下的話。
“行了，別嚷嚷了。我知道你要說什么。不就是有人知道我是女人嘛。”靈蘊滿不在乎。
“不止。前幾日抓到了一個突厥密探，他說咱們營里有他們的人，而且那人是個女人！”
“密探？”靈蘊明白了，這是連環計，后招在這兒等著呢。蘇妙音這是想置她于死地啊。
“本來我想即使你是個女人，但是你在營中幫了那么多人，再加上生哥的威信，總能擺平的，可是現在……若是那人咬定你是他的接頭人，那恐怕就不好辦了。”
“夫人你還是趕緊走，我掩護你。”四鳴緊張兮兮望著帳外，好像隨時會有人沖進來將夫人抓走。
“走什么走，孫將軍已經下令，封鎖營門，任何人不得出入。而且，已經讓各營房個伍長組織士兵互相檢查！就是脫光了衣服讓大家看！我剛檢查完，就趕緊跑過來給你報信了。”
“這法子真是……夠簡單，也夠有效。”靈蘊道：“看來沒有別的辦法了。早晚要查到我這兒來。再等等吧，一會兒有人來我自去跟孫將軍說明。”
“要不您趕緊給將軍寫封信，我快馬送去太原！”四鳴出主意。
“不是說了封鎖大營，你怎么出去。而且這么大大事情，孫將軍定然已經修書去太原了。”靈蘊搖頭。
很快，孫將軍的親衛來到了冬生的營帳，客客氣氣說要請靈蘊前往。
“四鳴，你去找徐大夫，讓他也去孫將軍那兒。石頭，你去營門口請馮書吏和剛子來。”靈蘊冷靜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