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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頻繁施壓

朝陽對于父親這樣的說話不能接受,他們的家庭幸福,長久以來的教育也是教會她要對人友善,父母對于她這段戀情的態度像是給了這個善良的女孩當頭一棒。

分明沐椿很努力的在變好,可是父母的態度卻異常堅決,而照顧他直到痊愈出院大概是他們對于她的最后期限,朝陽的父親率先離開了醫院,只留給女兒一個異常決絕的背影,帶著不可抗拒的威嚴。

手術室的門從內打開,他的狀況堪憂,因為胃出血控制不住所以切除了一部分,更是因為大量失血緊急輸血,據說血染的紗布排了整整齊齊的有一個托盤。

他依舊處于昏迷狀態,朝陽根本沒有機會陪在他的身側,病床被推至ICU,留下朝陽依舊愣在原地,前不久他還能條理清晰的說話,如今卻是無聲無息地躺在病床上。

她腳底發麻,淚水順著臉頰往下流,現在也不能探視,這個女孩不知是以怎樣的心態回了家,家里父親與母親端坐在桌前,似乎特意為了等她,最終還是她母親辰陽先開了口:“那個孩子怎么樣了?”

“在ICU。”女孩沒有什么氣力應付父母,只是敷衍的回答著,回家來也是洗漱裝扮一下好讓他醒來第一眼見到完好的自己,這樣才能放下心來。

他們最終還是沒繼續逼迫他們現在分開,夫妻倆神色復雜的目送女兒換了一身長裙又畫了淡妝出去,最終面面相覷,女人的面目逐漸猙獰,只因為她不愿意犧牲自己唯一女兒的幸福。

“我堅決不同意他們兩個在一起,我女兒難不成要照顧他一輩子嗎?”

“陽陽,你冷靜一點,從長計議。”

“我一刻也冷靜不了,從最開始我就反對這段戀情,那個孩子我見過,如果不是我的女婿我甚至很心疼他,可是他要娶走我的女兒,以這樣的狀態去娶我的女兒,我堅決不同意。”

“人還沒出來,等病好了再說吧,我已經給朝陽下了最后通牒。”

夫妻倆最后達成了共識,換另一種方式給兩人施加壓力,等轉回普通病房由辰陽出面照看他,然后明里暗里不斷暗示,聰明人都能懂得。

天真無邪的朝陽根本不明白父母的安排,只是隔著玻璃守著他,看著他扣在氧氣面罩下的沒有血色的臉頰,手指印在玻璃上留下十個水印,溫熱的氣息噴灑在玻璃上。

其實若不是自己照顧得還不夠仔細沐椿便也不會發高燒發了許久自己都不曾發現,他的身體狀況發熱本就是極其危險的事又沒能攔住那個邪惡的沐家老爺子。

初識她便知道他是因為胃出血入院后又致低位截癱,千算萬算也攔不住意外的降臨,她十分的愧疚,不知自己闖入星星的世界是否是正確的選擇,他為了她打開心扉,為了她理解了一個又一個代表情緒的詞匯,但是沒有一個是她想要他擁有的。

他可以牽扯唇角將溫柔揉入一言一行,可以笨拙地翻看百度去制造浪漫,甚至固執的遵從著他的約會計劃,可卻從未真正理解什么是快樂,他只知道他喜歡眉飛色舞的朝陽,喜歡環繞他的朝陽,喜歡那個浪蕩不羈、不拘小節的小姑娘。

他昏迷了好幾日,醒來的第一眼就將視線投射向窗外,直至看到貼在玻璃上的女孩才又嗑上雙眼,短短的十幾分鐘探視時間是他們彼此均期待著的,只是真的相見卻無語凝噎。

他的指尖微動,于朝陽掌心寫下幾個字,癢癢的觸感讓她將唇貼上他的額頭,唯有不停的點頭,他的固執是不達目的不會善罷甘休的,即便是現在依舊想著她熬紅了雙眼。

那幾個字是——“回去休息,我還活著。”

“星星,你別怕,我不會離開你的,無論是誰都不能分開我們。”

虛弱的氣音帶著白色的水霧于氧氣面罩里旋繞,最終飄入朝陽的耳朵:“我相信你,回去休息,等我出來。”

十幾分鐘后朝陽隔著玻璃與他比著愛心,然后一步三回頭地踏上回家的路,近來請了假,可熬了幾夜實在困頓,一睡就是一整天,期間父母也沒來叫醒她。

只是她再度踏上去醫院的路時卻發覺原來他已經轉入了特護病房,母親坐在病床旁邊單方面的說著話,字字句句卻讓朝陽都聽著不舒服,可看向他臉上依舊平靜無波。

“孩子,我看到你其實也很疼惜,但是我女兒從小到大從來沒吃過什么苦頭,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她要什么我們就給什么,所以我其實也不忍心拆散你們,但為了我女兒不得不這么做,希望你諒解我們。”

“媽媽,您在說什么啊?他病還沒好,您怎么能這么說話。”朝陽沖進去將母親推了出去,壓低了聲音與她爭吵起來。

辰陽擺擺手不欲和女兒再做無謂的爭吵,身影在走廊中拉長,朝陽一陣晃神,竟是看到了母親一向打理的整齊的發髻有些凌亂地散在肩頭,其間還夾雜著幾根泛著銀光的白發。

母親消失在盡頭時她跑回了病房,沐椿依舊保持著她們離開時的樣子,目光空洞地看著天花板,他在思索是否朝陽和自己在一起就是吃苦,是否離開才是對她最好的選擇。

帶著離別前哀思的淚異常滾燙,順著他的眼角緩慢流淌下來,直到被朝陽虛抱才將視線投射在她的臉頰之上,他的指尖帶著涼意,撫摸過女孩略顯疲憊的眼眶,聲音無波。

“朝陽,我們暫時分開吧,我真的不想你為難,我可以學會照顧好自己,這樣的我怎么能照顧你呢?”

“星星,你一定要這樣嗎?他們不同意我可以去爭取,你這么好為什么要妄自菲薄。”

“我不愿你為了我付出太多,朝陽,給我時間。”

“星星,你別這樣好不好?”

“陪到我出院好嗎?”

“你要做什么?”朝陽緊張地捏了捏他的手,卻見他再度牽扯起唇角露出一個不能稱之為笑容的笑來,只是輕輕搖搖頭。

“去治病啊。”

之后的每一天朝陽都度日如年,因為她愛慘了他,可是不得不尊重他的選擇,父母時常出現也讓她苦不堪言,所有人都反對的戀愛會收獲一份香甜可口的果實嗎?答案不得而知。

他似乎變得更為寡言了些,時常雙目空洞地看著一個方向,胃切除部分后容量更小,可他卻很努力地將并無味道的流食咽下去,并且控制著不吐出來。

進食本是極其幸福的事,可在朝陽看來他這行為幾近自虐,喉結來回滾動著抵御上涌的嘔意,末了只是輕飄飄地說一句:“胃好脹,你說過要好好吃飯,我聽你的。”

朝陽忍不住擁住他將手指貼于他的腹部,心口卻宛若壓上一塊大石般異常憋悶:“星星,你好傻,我該拿你怎么辦?”

“我不傻,我博士畢業了。”

相同的話在不同的心境下聽來卻是不一樣了,原來上帝奪走的屬于他的幸福那么多,若不是遇見自己是否他永遠塵封于屬于自己的安全堡壘中,不懂得究竟如何與人交流,更不會懂得那些負面的情緒詞。

他很努力地配合治療,也不再反抗進食,即便真是忍不住吐了也會隔一段時間再用一些,正式告別那一天他揮了揮手臂輕聲說著:“朝陽,能再抱抱我嗎?下一次就沒這個機會了。”

他這場病折騰下來又瘦了些,體重降至90斤左右實在是皮包骨一般,但是精神尚好,在她將他攔腰抱起時他將臉頰埋入她帶著女性芬芳的懷抱,朝陽的衣襟漸被滾燙的淚珠打濕,這一次他學會了哭泣,依舊是不好的情緒。

“朝陽,后會有期,下一次見面我會向你求婚。”

他被她推著緩慢走出病房,依舊垂著頭,但是眼眶依舊泛紅,臨別前他勾著她的脖子掛在她身上將薄涼的唇瓣貼在她的額上,一字一頓的說著:“答應我,等我。”

女孩淚流滿面最終只能目送他的身影搖著輪椅離開,這沒有期限的等待究竟要多久?是一年、兩年又或是五年、十年?

她蹲在地上咬唇痛哭,對于這場異常平靜的分手心碎成無數碎片,她知道其實他只是說說而已,可能只是怕她不同意他悄然離開的決定才編織了要離開治病的謊言。

他一個人哪里會照看自己呢,要是會又怎會年紀輕輕進了幾次ICU,怎會依舊是天真無邪的樣子,他需要她,可她卻不得攔截下他離開時的蕭瑟背影。

他們在美好的年華遇見彼此,相知相戀,許下婚姻的諾言,可不得不因為外在因素走向分離,沒有爭吵亦無不合,只是都還不夠成熟,難以順利的走下去。

這件事對于朝陽的打擊很大,笑容于她臉頰上褪去,與父母的關系降至冰點,她不愿意再多說一句話,敷衍了事,能不回家就一直在外面待著。

在外面她依舊沒有變化,只是心如止水,為著那不知期限的等待等了一年又一年,他似人間蒸發般一直到她本科畢業也不曾聽聞他近況,遠遠的看那間房子卻發覺原來早已換了住戶。

那個滿眼星河的男孩究竟去了哪里,那個她明知可能是謊言的等待期現在何時?

她也許成長了,也許學會不再像兒時那般看待愛情,只是多年的思索讓她明白沐椿早已化作一枚烙印印在她的心田,她忘不掉他,還等著有朝一日他能站起來對她說一句:“朝陽,嫁給我吧。”

等待異常的煎熬,高強度的安排之后的空閑期就像是剜心的刀片剮著血肉,朝陽終于懂得愛情它多么甜就有多么苦,可是那個他值得她信賴,她寧可永遠待在那段沒有期限的謊言中。

她時常輕聲問自己:“星星,你什么時候回來呢?我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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