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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花閻樓

  • 半生骨
  • 秦浴
  • 5375字
  • 2020-04-23 23:57:22

穹靈仙宗位于昆侖神山峰頂,仙云裊繞中,恢弘龐大的建筑群若隱若現(xiàn),琉璃金頂、飛鶴靈臺、榭水金池、蘭樹環(huán)繞、清風(fēng)縷縷。

檐下長廊拐角處出現(xiàn)一身影,雪白的衣袂輕輕飄飄,身姿亭亭傲骨仙風(fēng),手里提著一捆皮革細(xì)繩,神情呆滯,步伐不穩(wěn)地朝天機閣的方向走去。

天機閣中,青鸞仙者正通過乾坤儀鏡與颙華靈使議事,剛講到重要的地方突然感覺背后吹來一陣陰風(fēng),回頭見沈長清提著皮革繩無聲無息垂著視線,面上陰沉一片。

青鸞仙者霎時打了個激靈,瞪大眼道:“徒兒,汝是要欺師滅祖嗎?!”

沈長清垂著頭,唇瓣一張一合,聲音輕飄如夢魘呢語,“弟子不是喪盡天良之徒,師父是知道的。”

青鸞仙者瞧沈長清有些不對勁,走近伸手在沈長清面前晃了晃,見她半耷拉著眸子,眼珠一動不動毫無反應(yīng),無奈嘆了口氣:“唉,這都吃了一個月的藥了,怎么一點好轉(zhuǎn)都沒有?”

“這個就是在去年試煉會上拔得頭籌的弟子吧?”乾坤儀鏡上,懸浮著一中年男子的人像倒影,一身利落玄袍端莊大氣,劍眉鷹目,持重嚴(yán)謹(jǐn),“此次肆天的弟子能揀回一條命,多虧了這女娃。聽說她還跟那女魔頭打了一架,可有受傷?”

青鸞仙者摟住沈長清的肩膀,心疼道:“還說呢,就是為了救你家的人,被那魔頭打得渾身是傷口,不僅如此還把腦子給摔壞了,你瞧。”說完用一根手指輕輕一推,沈長清的腦袋就跟失線木偶一般立馬歪了過去,眼睛從頭到尾都沒眨一下。

“這……”颙華靈使往前探了探身,“這是睡著了吧。”

這時沈長清突然直起脖子,一只手迅猛扼向青鸞仙者的咽喉,青鸞仙者身子一側(cè)避了開來,但見沈長清的手依舊保持著抓取的姿勢,口中喃喃道:“妖孽,想偷襲我,把你的毛拔了,燉湯。”

青鸞仙者看沈長清的眼神愈發(fā)的心疼,轉(zhuǎn)而惱向颙華靈使道:“看吧,你說怎么辦?”

颙華靈使笑容有些尷尬,道:“自然全是我們肆天的責(zé)任,我已經(jīng)命人準(zhǔn)備了一批靈丹仙藥,聽聞這女娃喜歡一些漂亮珍貴的玩藝,我也準(zhǔn)備了一些,等會兒還得麻煩你讓弟子去通靈陣候著幫著取東西。等我文兒養(yǎng)好了傷,我再備上厚禮登門親自感謝。”

青鸞仙者暗暗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弧度:“一批,一批是多少?”

“自然是各一日兩粒兩年的份量,傷筋動骨一百天,更何況還是被那女魔頭打傷的,定是還有內(nèi)傷,五臟六腑若留下淤結(jié)之癥,定會影響日后的修煉之路。”

“很好。”青鸞仙者滿意地點點頭,“不過登門拜訪就不必了,救死扶傷乃是仙宗之人的職責(zé),颙華靈使心意到了就好。”

颙華無奈笑道:“那好吧,如今那魔頭破了封印,我們肆天要做的事情就更多了。也不知是不是鎮(zhèn)壓千年有所改正,聽回來稟告的弟子談起那魔頭時,似乎還挺講道理的。”

“不過是僥幸罷了,那魔頭向來陰晴不定,行事作風(fēng)全隨心情。”

“巫族的人也現(xiàn)身了,偏偏是在這個時候,你可打算向天界匯報此事?”

青鸞仙者嘆了聲:“先觀察一陣再說吧,能自己解決就自己解決。”

“我是擔(dān)心這兩者有所勾結(jié),一個就已經(jīng)夠頭痛了,萬一我們沒有防備住,受累的只會是天下無辜的生靈。”

話完二人皆陷入了沉默,不光是天下生靈,他們?nèi)齻€人也會被問責(zé),更壞的還會累及家人。

仙宗制度里,除了靈使能成婚生子,仙者所謂的兒女皆是用自身骨血造出來的一個有意識有生命的生靈。

天道是公平的。仙者生來就擁有長生不老,呼風(fēng)喚雨的本領(lǐng),這是天道所賜,有得必須有失,所以他們必須斷掉兒女私情。而靈使是人,生老病死,輪回之苦一應(yīng)俱全,肉體凡胎本就脆弱,卻能無畏擔(dān)下蒼生重任,此為奉獻(xiàn),所以天道欽點,使其能與神魔抗衡,享盡塵世的情愛歡愉。

然而天道也是殘忍的,它有著自己的心情,有自己的一套判斷是非對錯的手法,它固守一脈相承,且容不得半點差錯,一點偏離它設(shè)定的框架,就會毫不留情把這條血脈連根拔除,再播下一粒新的種子。

“魔界那邊可有動靜?”青鸞仙者問道。

“你懷疑是魔界在幫助那女魔頭?”

“不排除這種可能,一千年前,魔君可是極為青睞這女魔頭的,幾次三番勸其歸入麾下。如今她剛破除封印,正是虛弱之際,魔界趁此機會助她一臂之力再順道拉攏過來的可能性非常大。”

“若蠃魚仙者還醒著,我們就可以用千音術(shù)追查那魔頭的下落,現(xiàn)在我們很被動啊。”

“被動……”

青鸞仙者身子猛然一僵,一股驚悚爬上腦后,沈長清似幽靈般不知不覺出現(xiàn)在青鸞仙者身后,手臂緩緩圈上她的脖頸,目光直愣盯著鏡中的人像,道:“小賊,抓到你了。”

沈愿容不過是出去端了碗藥,回來就發(fā)現(xiàn)沈長清不見了。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沈長清回來后就得了一種怪癥,就像是中邪了一樣,突然之間就變魔怔起來,呆愣愣地說著些胡話,行徑也變得十分詭異。

第一次發(fā)生這種狀況的時候是在他們回來后的第三日,當(dāng)時阿姐正監(jiān)督他練劍,有幾個連貫招式他怎么也使不利落,阿姐教了好即便他還是學(xué)不會,最后終于把阿姐給惹火了,罰他在烈日下保持一個動作堅持半個時辰,還十分不道義地搬了張?zhí)梢卧谒麑γ娴年帥鎏帲E著二郎腿十分舒服地躺在那打瞌睡。

沒過多久他的雙腿就開始打哆嗦,皮膚被曬得灼痛,正當(dāng)他要開口抗議時,沈長清突然站了起來,拿出一直帶在身上的皮革細(xì)繩,朝某個方向走去了,沈愿容問她干嘛去,但沈長清一句也沒有回。

沒過多久,從寶庫方向傳來幾道呼喚聲,緊接著幾名弟子匆匆跑過,沈愿容也待不住了,隨著他們后頭一塊跟了過去,還沒到寶庫門口,就見幾名師兄弟的慘叫聲,過去一看,見眾師兄弟在地上躺了一片,沈長清呆愣愣地從寶庫走出,一只手臂下夾著一只苦苦掙扎的赤焰麒麟崽,而她身后轟隆隆追來一道獸吼,一只成年的赤焰麒麟躥了出來攔住了要離開的沈長清,碩大的腦袋一晃一晃的懇求沈長清把麒麟崽還給它。

眾師兄弟都不是她的對手,直到青鸞仙者趕到才結(jié)束了這場鬧劇,同時也發(fā)現(xiàn)了沈長清的不對勁,為了防止她再亂跑鬧出什么幺蛾子,青鸞仙者把她關(guān)回了房間設(shè)下了結(jié)界。

沈愿容一直守在房間門口看著她,直到傍晚沈長清才清醒過來,并且表示對白天發(fā)生的事情一無所知。

本以為她是得了夜游癥,沒想到過了幾日,當(dāng)時正在上早課,沈長清聽著聽著課突然站起來,捧著硯臺走到教書夫子的桌前,再眾多雙迷惑的眼睛下,輕輕一潑,潑了夫子個大墨黑臉,而后說了一句:“讓你罰我抄書,哼。”

但是這次沈長清恢復(fù)得很快,說完話后立馬恢復(fù)了正常,無論她怎么解釋夫子也不相信她不是故意的,打了她三下戒尺,然后就真的罰她去抄書了。

這已經(jīng)是一個多月來的第四次魔怔了,沈長清自己也苦惱,再這樣下去萬一做出什么丟臉的事情她還能在穹靈待下去嗎。

其它弟子們都去上早課了,知道這節(jié)是上回那個被她潑墨水的夫子的課,因為心里還在為那三下戒尺和罰抄的那一百弟子規(guī)訓(xùn)賭氣,所以已經(jīng)逃了好幾回他的課。

百般無聊地坐在亭子里吹風(fēng),身后突然傳來一道細(xì)小的聲音,回頭一看,一名穿著灰撲布衣的少年站在一根柱子后面伸出半顆腦袋,好奇地看著她。

“過來。”沈長清朝少年招了招手。

少年猶豫了一下,捂著半張臉走了過來,朝沈長清鞠了個躬,垂著視線十分恭敬,聲音有些干澀沙啞:“見過長清姐姐,萬分感激姐姐的救命之恩。”

沈長清見他捂著臉,問道“怎么捂著臉啊?”

少年側(cè)了側(cè)身,道:“傷口太難看了,我怕嚇著你。”

“救你的時候就已經(jīng)看過了,你現(xiàn)在捂上也沒什么作用。”

少年聽后瞄了沈長清一眼,慢慢把手放了下來,露出一條已經(jīng)結(jié)痂的傷口,從太陽穴延至嘴角。

沈長清第一眼看到的時候是鮮血淋漓的開裂狀,甚至還能看見骨頭。這孩子雖然瘦了些,臉上還有道口子,但那骨相和皮相的優(yōu)勢卻還是很明顯,面部輪廓俊朗,鼻梁高挺,瑞鳳眼尾微微向上挑著,但因那條猙獰的傷口,還有環(huán)境養(yǎng)成的一種瑟瑟縮縮的氣質(zhì),硬生生把這皮相的優(yōu)勢給壓了下去,著實是可惜一張好皮囊了。

這少年就是前些日子被沈長清從玄鐵箱子里救出的那個孩子,帶回來養(yǎng)了一個月,表皮的傷基本痊愈了,但一些陳年舊疤還有體內(nèi)的瘀傷,還得費時間慢慢祛除。

少年的身子骨弱得很,應(yīng)該是常年處于饑餓狀態(tài)導(dǎo)致的,加上超過他身體負(fù)荷的摧殘程度,以至于他昏迷了近十天,醒來后也是恍恍惚惚的,之前一直躺在床上,近幾日才能下床走動。

沈長清把他帶回來后就交給了門中醫(yī)師照看,前前后后去過幾次,但每次去看他他都睡著了,憋了一肚子的疑問現(xiàn)在終于可以解答了。

“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有些吞吐,似是不大愿意說:“我,我叫花閻樓。”

“你是不是巫族人?”

花閻樓沒想到沈長清如此直接,雖說他手腕上的巫族圖騰早就被疤痕給覆蓋了,但還是不自覺地抓緊了手腕。

這種明顯的動作自然是逃不過沈長清的眼睛,見花閻樓支支吾吾的,冷冷威脅道:“你要是敢說謊我就把你扔下去。”

花閻樓下意識瞟了眼鋪滿荷葉荷花的池塘,心里狠狠打了個惡寒,他情愿再次回到那個黑漆漆的箱子里也不要成落湯雞。

“姐姐。”花閻樓抬起眼,眸中霎時水光盈盈,害怕得聲音都在顫抖,“如果我是,你會殺了我嗎?”

沈長清沒有想到他會突然做出這種表情,有些無法直視他那弱小可憐的目光,瞥開眼道:“那就要看你有沒有做什么壞事了。”

花閻樓連忙搖頭,解釋道:“我沒有做過壞事!家族里的人都不喜歡我,我爹爹也不喜歡我,我,我自七歲就被流放到了太蒼山,靠著跟當(dāng)?shù)氐拇迕裼懯巢诺闷埱摇R膊恢獮槭裁矗@次族里突然來了好多人,滿山遍野地抓我,說要抓我回去做祭品,我拼命地逃拼命地逃卻還是落到了他們手里,他們打我踢我罵了好多難聽的話。我原以為自己死定了,沒想到居然碰到姐姐!”說到著,花閻樓眼里突然放出一束希望光,神情頓時激動了起來,“若不是姐姐,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死了!”

沈長清聽著花閻樓的敘述,雖說這少年看起來滿面真誠無辜,眼里的害怕與無助也不像是裝出來的,可她就是覺得哪里怪怪的,但一時間又說不上來。

巫族是十分神秘且古老的族群,古籍記載巫族的祖先是古神創(chuàng)造出的第一批人,也是古神的第一批信徒,后來不知是何原因被神明給拋棄了,于是他們由敬生恨,開始處處與神明作對,神明認(rèn)為是錯的惡的他們便奉為真理,神明教化蒼生他們蠱惑蒼生,最后神明發(fā)怒把他們關(guān)到了一個無人之境隔絕了起來,自那以后這個種族就從世間消失了,也慢慢淡出了世人的記憶。

但又有聲音說,其實巫族還有漏網(wǎng)之魚游蕩在世間,他們隱姓埋名潛心修煉,為的就是有朝一日打破那無人之境把巫族人給放出來。現(xiàn)在看來確實有可能。

當(dāng)日在太蒼山遇到的那一批巫族人,聽他們提到過‘族長’二字,而且還要回去復(fù)命,想來他們在地界是有集聚地的。還有那個跟她交手的老頭,如果不是沒有把她放在眼里沒有心思與她交手,且又耍了幾個不入流的手段打了他們個出其不意,正面剛的話,他們是半點勝算都沒有的。

這天青鸞仙者親自來抓她去上課,把她送到課堂看著她落座后才離開。沈長清一節(jié)課都跟那位教書夫子大眼瞪小眼,夫子今日的火氣比以往都大,戒尺拍得啪啪響,弟子們都挺直了腰板不敢又半分走神,整堂課都充滿了濃濃的火藥味。

下學(xué)后大家皆松了口氣,一師妹湊到沈長清身旁勸道:“你就不要跟夫子慪氣了,實在是你那一潑墨把夫子的臉面都給潑沒了,你還不承認(rèn)還跟他吵架,這才罰了你三戒尺,師者為大嘛,再說確實是你有錯再先。”

沈長清知道自己有錯,但她就是過不了那三下戒尺的坎,以往被刀劍利爪傷著,再痛再苦她都不會抱怨一聲,因為那是在戰(zhàn)斗,是為榮譽而戰(zhàn),而戒尺是用來罰的,從小到大她最多只是被罰禁足抄書而已,就算是師父也不會打她,而這個老頭子居然把她的手掌給打得腫了好幾天,可想而知下了多大力道,她沒有還手已經(jīng)是對得起他了。

找了一圈也沒看到沈愿容的身影,問道:“怎么不見沈愿容啊?”

師妹搖搖頭:“昨天還再呢,可能是師父叫去了吧。”

沈長清心想,肯定是因為昨日校場考核的成績出來了,沈愿容的成績不是很理想,所以師父又把他叫去訓(xùn)話了吧。

本想去替沈愿容解解圍,但走到半路,突然聽到幾道爭吵聲,尋著聲音找去,見一顆大樹后站著幾名穿著校服的弟子,在一群白衣飄飄中,一個穿著灰撲布衣的少年十分顯眼。

沈長清走近問道怎么回事?花閻樓立馬躲到了她身后,一副受驚害怕的模樣。

“吳師兄,這是怎么回事?”沈長清問。

那名被稱作吳師兄的少年看到沈長清后,表情瞬間變得局促起來。

沈長清目光往下移,見吳師兄捂著手背,指縫見隱隱約約可以看到滲出來的紅色,問道:“吳師兄怎么受傷了?”

吳師兄身旁的一名少年揚了揚下巴:“喏,還不是因為他,不會武功還拿著把刀亂比劃,這才傷了吳師兄。”

“吳,吳師兄我知道錯了,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說著花閻樓的聲音逐漸夾帶上了幾聲抽泣,“只是不想再被人打了,所以才跟在一旁偷偷學(xué)習(xí)的。”說著扯了扯沈長清的衣袖,“姐姐你要相信我。”

幾個弟子見花閻樓說著說著居然哭了,而且見沈長清看他們的眼神越來越怪異,不知為何居然有些心虛,身旁的少年忙開口道:“欸欸,我們又沒怎么樣你你哭什么?你傷了吳師兄的手,吳師兄不過是讓你下次小心點說了你兩句而已,又沒有打你罵你你哭啥啊?”

吳師兄也急忙解釋道:“那個長清,我真的沒把他怎么樣,我知道他是你救回來的,所以我……”

“好了不用解釋了,我明白。這孩子之前受了太多的苦,所以心靈脆弱了點,不關(guān)你們的事,吳師兄你好好養(yǎng)傷,我先帶他走了。”

“不是我,長清!”

沈長清把花閻樓帶回了醫(yī)師房,滿臉漠然警告道:“你要是再亂跑,我就把你扔去妖蛟窩,喂了,聽懂了嗎?”

花閻樓被嚇得縮了縮脖子,盯著沈長清的眼睛一動不敢動,乖乖地點了點頭:“懂了”

目送沈長清走遠(yuǎn)后,花閻樓抱起雙臂,整個人頓時變得慵懶起來,身形不正倚向門邊,一雙瑞鳳眼輕輕含起,眸中光點微動,嘴角徐徐揚起一抹溫柔的笑意。

“沈長清。”似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地方,“呵,倒是相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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