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就這樣互不干擾地坐了一陣子。

等到常路終于做完一張卷子，他起身，從顧橋對面移到她旁邊。

“橋橋，我之前看過你的考試卷子。你基礎不太行，這是我做的卷子，應用題的前兩個都很簡單，你照著我的思路捋一遍，估計就差不多了。我就在這里，不懂的你就問我。”

說了這么一句話，常路就在她旁邊坐了下來，伸手又摸了一張卷子開始寫。

講真的，顧橋此時的心情十分無語。她萬萬沒想到，常路周末找她出來，竟然是為了這事。

可是，男朋友的一番好意，她也不好拒絕，只好拿起常路的卷子看了起來。

講真，男朋友的字倒是挺好看的，只是，這個字體讓她覺得有些別扭，看起來有些費勁。

由于字體的原因，顧橋看試卷的速度有些慢，而常路也在時不時注意著她的情況，根本沒心思寫試卷。

看著顧橋看得那么慢，他反省是不是自己有些地方寫得過于省略，步驟不夠清楚，所以她看不懂？

他一直等著顧橋開口問他，殊不知，此時顧橋心里想的是，男朋友的解題思路真的算不上精明，明明一步就能得出來的結果，還在這浪費筆墨。

可是她也不打算說出來，畢竟男朋友性格要強，要是自己說出來，打擊男朋友的自尊不說，要是惹得他翻臉就得不償失了。

兩人就這樣各懷心思自習。顧橋一直沒問問題，常路想，大概是小姑娘臉皮薄，不好意思問，而且這問題這么簡單，步驟都有了，再看不懂確實有些丟面兒。

一不做二不休，既然決定幫女朋友補課，那干脆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抱著這樣的覺悟，常路主動湊近顧橋，拿過卷子，給顧橋講題。

常路的聲音在耳邊縈繞，顧橋的心思卻不在卷子上，她只覺得，男朋友的聲音怎么這么好聽，聽得她耳朵都快懷孕了。

常路專注講題，也沒注意到顧橋狀態不對。講完題，顧橋也不再神游，常路繼續做自己的卷子。

顧橋沒再看那本書，而是拿著男朋友的卷子，接著往下看幾何題和函數題。她總是一眼就看出了他的思路，雖然不是最優解，但是跟一般人比起來，他的思路還是十分巧妙。

看著那個幾何題的圖，顧橋摸出隨身攜帶的筆，伸手在上面做了一條看似沒什么用的輔助線，而且勾得十分隨意。

常路每做完一張卷子，都會給顧橋講應用題的前兩道。顧橋只是靜靜聽著，看著男朋友專注的樣子，淺淺地笑了。

除了午飯時間，兩人一直在咖啡廳耗著。雖然這樣，做作業的速度大打折扣，但是常路覺得，能幫得上女朋友，寫作業速度慢一點也沒什么。

不知不覺，天空暗了下來，伴隨著陣陣冷風。顧橋看著窗外被吹斜的樹梢，似乎有什么東西，歪歪斜斜地飄落下來。越來越大，越來越密。

下雪了。

顧橋轉頭，看著旁邊的常路。

似乎感覺到顧橋的視線，常路停下筆，抬起頭看著她。

顧橋指了指窗外，常路順著她的手看過去。一片片晶瑩的小雪片，在空中旋轉，飄落。

顧橋輕輕靠在常路的肩膀上，兩人就這樣依偎著。

一起看過初雪的戀人，會永遠在一起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