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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過去了二十分鐘，坐在沙發上的郝愛民和劉建國似乎有說不完的話，還在那里聊著子女教育和高昂的贊助費問題。劉明明和郝祺安坐在房間的另一角，那里是一臺點唱機。郝祺安百無聊賴地翻著一頁一頁的歌曲目錄，屏幕上映襯出她美好的臉龐。劉明明一會兒看著她的臉，一會兒看著屏幕中的倒影，再次想起趙熙月與他的約會。

是的，他三次拒絕了她。

“我們唱歌吧？”郝祺安說著，遞來話筒，“你唱什么？我給你點?！?

恍然間，劉明明仿佛在屏幕中看到了趙熙月的臉部輪廓。而再定睛去看時，郝祺安已經拿著話筒站在他面前了。

“這個……我不知道唱什么，我不太會唱歌?！?

“是這樣啊……”說著，郝祺安拿著話筒坐了回去，繼續翻著歌曲目錄。終于，她的指尖停在一首最新的流行曲目。隨后，音箱中響起這首歌。這是一首老歌，一部電視劇將這首歌又帶火了。郝祺安像個乖巧的洋娃娃，坐在旋轉的椅子上，一邊晃動著雙腳，一邊唱著，歌聲很動聽。

劉明明癡癡地望著她，腦海中揮之不去的，是趙熙月向他發出的邀請……

“想唱歌了唄，好久沒去KTV了。等哪天，你陪我去KTV玩吧？”

“人家本來想約你去唱KTV來著，看來你是去不了啦？”

“你跟我到底是沒啥可說的呢，還是有啥說不出呢？這樣吧，你跟我去唱歌，之前可是答應我的！”

“哎，有安排嗎？跟我唱歌去??？”

就這樣想著，劉明明慢慢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

潘婷婷左側臉頰，一個大大的紅色掌印。她趴在程曉蕓的懷里，眼淚像沒有擰緊的水龍頭，滴答滴答流淌著，似乎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趙熙月站在一邊，一臉的不在乎。但眼神中釋放出來的，是未消的怒氣。

張敏看看時間，已經晚上七點多了。往常這個時候，她早就回家做飯去了。誰知道，平白無故多了這么一起“暴力事件”。

“趙熙月！你的行為極其惡劣！你這叫校園暴力！校園霸凌！”張敏指著她，大聲罵道。辦公室里只有他們幾個人，巨大的回聲讓趙熙月忍不住要去捂住耳朵。

張敏顯然已經罵累了，嗓子有些干啞。她無法理解，前幾天才剛剛全校表揚的見義勇為先進個人，今天卻淪為校園暴力的施暴者。潘婷婷哭聲更是逐漸讓她由同情，變成了煩躁。

“好了，你別哭了！哭能解決問題嗎？老師這不是在給你們解決問題嘛！”說完，看著趙熙月，“你說吧，怎么解決？”

趙熙月不耐煩地說：“我都說好幾遍了，是她先罵人的。她罵劉明明是倒霉蛋，我伸張一下正義，這不算是見義勇為嗎？誰叫她嘴那么欠兒！”

“她罵劉明明，跟你有什么關系??？如果劉明明覺得受到了侮辱，讓他自己來找我報告！我說趙熙月，你是不是真把自己當大俠了？你只是一個高中生，你的任務只有學習！”張敏頻頻說著這些腔調似乎一點都不覺得膩。反而是另外三人，同時表達出了不滿，好像站在了同一戰線。

“你說吧，你是跟潘婷婷好好道個歉，還是讓你家長來跟她道歉？你選！”說完，張敏終于起身收拾東西。回家之前，她還要去醫院看望一下重洋。

趙熙月聽罷，轉向潘婷婷，面無表情地鞠了一躬：“對不起，潘婷婷，我不該打你，請你原諒我！”語氣像一條將死的咸魚，有氣無力地掙扎著。

張敏急于馬上解決這件爭端，將球踢給了潘婷婷：“趙熙月表態了，你看你是繼續鬧下去，還是原諒她？”

“什么叫我‘繼續鬧下去’？她打我這么狠，就一句道歉了事啦？她打我，全樓到的人都聽到、看到了，就這么原諒她，我以后還怎么抬得起頭來?。俊迸随面谜f的也有道理。這一巴掌，響動震天，整個樓層的女生都紛紛探出頭，親眼目睹了經過。

“所以，你還是不原諒？”說著，張敏把收拾好的東西放在桌上，穿好外套重新坐下，“來，老師陪你們一起耗著，耗到你們都滿意為止?！?

潘婷婷見狀，哭得更厲害了。程曉蕓趕緊表態：“這樣吧，我們原諒她了。的確是我們不對，我們不該給同學起外號，下次我們不會了。老師，再見！”說完，抱著哭泣中的潘婷婷離開了辦公室。潘婷婷似乎還不甘心，幾次想要止步，都被程曉蕓制止了。

“趙熙月！”見潘婷婷離開，張敏走到趙熙月身邊，“別以為就這么算了！把你原來學校里那些歪風邪氣好好給我打掃打掃，這里是朔門一中，不是亂七八糟的學校。如果我再聽到你有傷到同學的事兒，我第一個跟葉校長報告，你給我馬上轉校！”說完，關閉了辦公室的燈，快速離去。

趙熙月哼笑了一聲，慢慢走開。直到此時她也不清楚，自己為什么要打那一巴掌。

“‘倒霉蛋’……哼，只有我能這么叫他！”

……

“明明，你要去哪兒？”劉建國見劉明明起身要走，便問道。

“我要走，不在這待著了！”

“混賬！今天是為了你的事兒來的！你走了，你覺得合適嗎？”

“合適，我覺得非常合適！”

“你混蛋！”

“我約了人去唱歌，今天誰攔我都沒用！”說完，劉明明甩開門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