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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嘉箬……我……好像不……不行了……”

“是么?男人不是不興說不行的么。”

“嘉箬……我愛你,嘉箬!”

“好可惜哦。”我并不愛啊。

一個內心連良善都沒有的人,到底憑什么說愛啊!

四肢修長的嘉箬翻身而起,將麥墾丁按在了枕頭上,手掌緊緊的按住他的額頭,幾乎要將頭骨壓碎。

她就像是螳螂似的女人。麥墾丁逐漸的在內心深處勾勒出她完整的模樣。

可是即使她是像毒蝎一樣的可怕生物,麥墾丁知道自己也早就逃不出來了。

他就像那只撲火的飛蛾,就像那只自甘墮落的墜入蛛網的蝴蝶……

“嘉箬,我愿意……為你做任何事情!”

“真的嗎?你不要騙我哦。你要是騙我的話,我會很生氣很生氣。”

“生氣的話,你會離開我么?”

“不。我不會離開你,但是我會把你吃掉!是認真的吃掉。不是開玩笑的哦。”

她說話的聲音很溫柔,就像小貓咪,可是她一口咬下去的時候,那么的兇狠。

有那么一剎那,麥墾丁相信了她真的是會殺死自己的。

所以她說,“你要為我做一件事情,一件屬于你我之間秘密的事情”的時候。麥墾丁毫不猶豫的就點了點頭。

如果她是火海,他就縱身而躍,不會有任何的猶豫。

他慢慢的開始關心起那些動物世界。

該如何靠近一頭兇猛的野獸。

僅僅靠投食它們是沒有用的,在野獸的眼里投食的家伙永遠都只是獵物。

它們只會靠近與自己的同類,所以他就必須成為她的同類。

人類的本能意識在不斷的警告著他,在咆哮,在呼喊。

可是他還是一步一步毫不猶豫的走了進去。

只要變得跟她一樣,她就再也不會拋棄他,就會永遠視他為同類了,對吧?

“我愿意為你做任何事情。”

“那么就去吧。”

他不知道那個男人是誰,不知道那個躺在病床上殘破不堪眼角垂淚的男人是誰。

他從來沒有見過,她也沒有告訴他。

但是她說,只要把枕頭蓋上去,就可以了。

于是他就換上了她為他準備的綠色的護工制服走進了病房。

他帶著藍色的醫用口罩,頭上也戴著不合時宜的綠色手術帽,是他從轉角的醫用換洗衣帽間撿來的。

他走進去的時候,男人明顯瞪著他,眼底里閃過一絲不信任。

當他徑直走到男人床邊的時候,他聽到那個男人咕噥著問了一聲,“你是誰啊!新來的?”可是他沒有回答。

她告訴過他,無論遇到任何人問你任何問題,低著頭走過去就好了。

所以他就在耳朵里塞了一個耳塞,是那種聽障人士專用的助聽器耳塞。但是他并沒有打開,否則會吵的他震耳欲聾。

當他拿起備用替換的枕芯舉在男人面前的時候,男人的臉上明顯露出了驚恐的表情,似乎一下子就明白了他要做什么。

然而奇怪的是男人并沒有歇斯底里的吶喊、呼救,而是掛著淚,痛不欲生的望著他。

他的眼睛里有走馬燈似的花火。好像一生都在眼前回蕩一樣。

有那么一瞬間,他幾乎要放棄了,感覺手臂軟綿綿的連一只枕芯都舉不動了。

只有那張甜美的笑顏在眼前一閃而逝。

諷刺的是,每次在腦海中回憶起她的笑容,總會覺得有一絲遺憾。

雖然她說過,他很可愛,是她喜歡的人。可是他卻清楚的知道他從來都沒有真正走進過她的深處。

從來都沒有觸碰到過那種真正的笑意。

要怎么做?到底應該做些什么?

于是他的目光又落在了這個病床上的男人身上。

將手臂毫不猶豫的放了下去。

沒有絲毫的掙扎,他原本就是已經不能掙扎的人了。

監視屏上的數字很快變成了橙色、紅色,那條顫抖的音符變成了一條直線。

在報警燈叫起來之前,他一手拉斷了監視屏的電源。

低著頭默默的走出去的時候,他看到有個人影朝他走了過來。

那是個年輕的女孩子,長而筆直的頭發,目光堅硬而冷漠。

在她擦身而過的一瞬間,兩人同時微微側目,卻都沒有回頭。

走到長廊的中端,他猛地一閃身進了安全通道隨即消失在了樓梯口。

明沫走到了病床邊,只看了一眼,然后默默后退了一步。

她沒有插回電源,也沒有叫任何人。

她知道就是剛才那個男人,但是她并不認識那個男人。

這就是嘉箬會用出來的手段,利用一些毫不相干的人。

明沫和安雅以前也會這樣做,因為這是老佛爺的命令,沒有人能夠違背老佛爺的命令。

但終有一天,會厭倦的。

明沫走進電梯的時候才聽到了護士臺的呼叫燈拼命的亮了起來,他們在匆忙的呼叫值班的醫生。

但是那個人已經沒有拯救的價值了,已經徹底死透了。

她知道她為什么要這么做。

就像她知道她為什么要傷害顧夏青一樣。

她是要用自己的方式將她一起拖入深淵,誰都別想輕易的爬出泥沼。

“明沫?”忽然一個聲音扼住了她,“你怎么會來這里!”

明沫裝作若不在意的回頭看了一眼,看了一眼那個VIP加護病房的窗臺。

原本關著的窗戶已經被人打開了。

窗口透著手忙腳亂的醫生和護士閃動的身影。

他們會忙亂一陣,然后會撥打康兔的電話告知她,她的丈夫正式宣告醫學死亡的具體時間。

醫院護士臺會提供完整的一條龍殯葬服務熱線。死者家屬幾乎不需要操什么心,乖巧的掏出腰包就行了。

然后這個人就從世界上徹底的消失了。

媽媽,我做到了,我回到了自己的家,把家里的壞人都趕走了。我拿回了你和爸爸留給我的東西……可是明沫卻沒有辦法對任何說出這句話來。

余辰公路旁的桃園公墓內,清晨7點的陽光若隱若現的灑下來,依然一片蒼涼。

在茫茫眾魂中,有一塊灰褐色的碑,上面已經布滿了灰塵。

這塊碑是明沫親自挑選的,地勢很好,可以俯瞰腳下溪水可以背靠山野。

而且就在人傭旁邊,非常好辨認。

只不過選址的時候沒有想到,第二次再來竟然已經相隔八年。

明沫輕輕的抬手拂去,碑上寫著的人名是:章朝陽、顧好男之墓。

女兒:章濘沫于某年清明立。

“你的名字,是章濘沫?”

“是。”

“所以顧夏青是你的?”

“是我舅舅的女兒。”

“可是她為什么不認識你。”

“因為我被送走的時候,她還很小,根本不記得。”

“你被送走?送去哪里,為什么要被送走。”

“送去了孤兒院。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我要被送走。”

她撒謊了。她其實知道的。

因為舅舅和舅媽想要父母留給她的那套公寓,因為他們不想讓她留在家里。

那個時候顧子凌力排眾議將所有的親戚趕出“他的”家門,是這一輩子明沫見過的舅舅最“英勇”的時刻了。

“我媽媽沒有病!她好端端的。她出門的時候很清醒。”這是12歲的章濘沫可以作出來的所有的證詞。

但是無論雙方律師中的任何一方都忽略了她的證詞,因為她僅僅只有12歲。而紛紛去采納了顧子凌的證詞。

于是顧好男變成了精神衰弱,變成了已經承受不住丈夫跳樓自殺而瘋癲的女人。

那個肇事司機的名字,她至今還記得,叫做吳常。

而在之后她無意間調查司澈父親車禍案的時候,竟然發現那個肇事司機也叫吳常。剛好就在同一天。

如果安雅就是在那一天被人帶走的,那么她就說的沒錯了,她確實應該是他們三人中的老大。她是出現的最早的那一個。

司澈忽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扣的死死的,仿佛怕她就地消失一樣。

“明沫,不不不!章濘沫,不管他們家的人對你做了什么,你都不要再傷害人了!為了那樣的人把自己搭進去,不值得的。”

他認真看著她的模樣,真的……和安雅好像啊。

“有些事情,是不可以被原諒和遺忘的。因為只要原諒了一次,就是對你愛的人和最護你的人,最深的背叛。”

“可是那會把你自己毀了的呀……”

“司澈啊,如果你想要報復一個人,會用什么樣的方法呢?”

“報復?”他很認真的想了一下,“可能會在網上開個小號,使勁的噴他吧。”

明沫深吸了一口氣,果然還是一個沒有經歷過什么挫折的孩子吧。

她輕輕的笑了起來,笑容溫和而明媚,雖然那不是屬于她的笑容,那是屬于安雅的獨特的笑容。

安雅的笑容永遠的沒心沒肺,但是她卻并不是真的沒心沒肺。

她想念她的家人,卻再也回不去了。

“如果可以的話,明沫啊你替我回去吧,哪怕回去看看他們就好。”

“好。”

明沫用力的將自己從與安雅的回憶拉了回來。

嘉箬有一件事沒有說錯,安雅是為了救她而死的。

如果不是安雅,應該死去的是她。

明沫輕輕的按住了他后頸,將自己的額頭抵在了他的額頭上。

暗自許下了諾言,沒有關系啊小澈,你什么都不用做就好了,就讓姐姐來幫你做吧。

司澈的心臟卻砰砰的狂跳起來。為什么……他會有那么清晰的感覺,明沫是在與他告別?

“你要去哪里?”

“司澈啊,你信不信我?”

“信。”

“其實我沒有……我真的沒有想要讓黎玥去死的。她只是不幸運的恰好在錯誤的時間,出現在了錯誤的地點。”

“我知道。顧夏青說是她把黎玥的照片公布的。”

“傷害顧夏青的也不是我。是我另外一個妹妹,她有些……”

“是那個像殺手一樣的女孩子么!”

“你已經見過她了?”

他的表情瞬間緊張起來,“她不會要傷害你吧?!”

“不會。”最多不過是打殘了,老佛爺從來不會在乎自己的玩偶破損到什么程度。但是老佛爺會生氣,自己的玩偶被別人殺死。“司澈啊,如果以后你知道了我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你不用原諒我,但是請相信我,至少心底里還存有那么最后一絲善良,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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