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 姐姐不想談戀愛
- 十二聲輕語
- 3334字
- 2020-05-15 08:18:00
“認識這個人么?”
“認識。”
“什么關系?”
“就是一個在公交車上遇見過的路人。”
“公交車?”
“對,就是公交車。”
“她腰上的傷是你捅的么?”
“有證據么?”
“是你在回答我們的問題。”
“有證據和沒有證據答案是不一樣的。”
“你什么意思!”
她在故意避開話題,內心其實有點慌的。
棠孝零正在趕來的路上,他有她一切所有的聯系手段。
就算沒有他也能找到她。
畢竟2年前他就是在完全沒有任何hint的條件下,憑借技術工作者的直覺就找上了她。
休息間隙的時候負責審問的警官已經有些怒了。
“這個女孩子怎么回事!看起來挺正常的,一回答問題就變得老油條似的。”
“你沒聽把她帶回來的人說么,跟了很久了,神出鬼沒的。”
“而且沒有固定住址?現在的人怎么可能沒有一個固定住址?”
“她是被收養的吧。如果是那種問題家庭出身的小孩倒是有可能,從小到大在不同的家庭轉移,轉移過程很可能就材料丟失了。”
“現在檔案部跟我們說,身份證是存在的,可是身份證簽發地已經不存在了。這都是什么事兒啊?”
“早古年代的事吧,畢竟很多地方還是很亂的。”
“看她那副樣子也不像山區長大的呀。”
喝袋泡茶的同事看了一眼說話的警員,“不要有先入為主的觀念。”
忽然有個頭發斑白的老同志走了進來,是外勤轉內窗的老師傅。
身上背的起搏器和血管里一根根的支架就能夠猜到年輕的時候有多拼,到頭來還不是一個內窗的小警員。
“人家男朋友來了。”
“啊?什么男朋友。”
老師父抬頭努了努在問詢室里的姑娘,“那個什么酒吧的老板,帶著律師來的。”
“律師?還有律師。都什么人啊。”
“神仙。”
律師是個戴著方框眼睛干瘦的小個子,律師不是關鍵,律師手上的電話才是關鍵。
直接把電話交給了在辦公室里掃雷的所長。
所長聽完電話后面色都變了。
立刻走了出來問了問,是什么案子?
“什么、什么跳樓自殺?什么時候死的?八百年前的案子現在來查。誰報的案?!”
底下一群人面面相覷。
明沫跟著秦佑熙走出警局大門的時候抬起頭看了一眼月色下的天空,正好一輛民航客機一閃一閃的從頭頂上飛過去。
她加快腳步追了上去,從背后一把拉住了他的手。
秦佑熙出離詫異的回過頭來,看到她眼神中靜靜的光,抽出手臂一把攬住了她。
唉!到底還是個丫頭呀。再厲害也不過是個丫頭呢。
“你到底是在外頭闖了什么禍?來,給我說說。”
馬路的對面停著一輛黑色的邁巴赫。干巴巴的律師頭也不回的就朝著邁巴赫走去,腳步飛快。
明沫瞇起眼睛看了一眼,嘶!有點東西啊。尤其是那塊與普通車輛不同的車牌。
秦佑熙揉了揉她的肩膀,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在這里等我。”
“唉?不讓我上車啊。”
秦佑熙寵溺的笑了一下,誤會了。“車上是一位叔叔,把你撈出來的人。我去道個謝。”
律師先是打開了后車的車門,在看到秦佑熙揮了一下手示意自己不上車以后又飛快的關上了車門。然后繞到了副駕駛座上鉆了進去。
隔著一條街明沫看到秦佑熙恭謹的彎下腰來,一臉乖順謹敏的表情,那倒是她從未見過的一面,伏在窗邊那條縫隙前低語了一會兒后,一直目送著黑色邁巴赫完全從視野中消失才快步的小跑回她身邊。
“什么人吶,這么乖巧?”
秦佑熙有些刻意的避開了她的好奇,在她額頭親了一口,“去吃火鍋,去去晦氣?”
“這算是過去了?”
“你又沒殺人,是吧。”
“呵!當然了。我還能殺人?”
兩人的眼神之間都有著試探的意味。
明沫不由得對這位秦少好奇了起來,是真正的好奇。
一開始以為不過是一個家境不錯的,仗著長輩地位為非作歹的混小子。
現在看來他還是有自己的底線和交流層的。
兩人一邊吃著火鍋一邊閑聊起來。
“就是為了那個男生?!”
“嗯。”明沫避重就輕道,“只是想嚇嚇她。”
“那死丫頭就把照片放出去了?”
“對啊。我罵都罵過了,可是也晚了。誰知道這么嚴重。”
秦佑熙搖了搖頭,“那小子也是跟我們八字不合。你之前護著他,就是因為妹子?”
“對啊。不然還能為什么。”
他不懷好意的笑了起來,“因為長得帥啊。你們女孩子家不都是三觀跟著五官跑,只要反派帥,殺父之仇也可以當作輕如鴻毛。”
正在夾毛肚的筷子停了下來,秦佑熙以為是她手滑,夾著夾著累了,于是就幫她夾了起來順手送進她的碗里,但是明沫并沒有把自己的筷子收回來。
生氣了?這是最直觀的感受。
可是這也太莫名其妙了吧。
他自己開了一罐王老吉,晚上的時候說好去賽車場試車,不能喝酒。
那些工程師都是德國人,把車子當成小情人養的。
夠碰了一點那是要叭叭叭啰嗦很久的。
“怎么了?不喜歡吃啊,換一家。還是吃飽了。”
“殺父之仇,是要血債血償的。不管對方是什么人。”
咬牙切齒一字一頓的明沫也是秦佑熙從未見過的,那一刻她的表情認真的像個孩子。
不知因為熱氣還是其他,她的眼底里騰起霧,看起來暗波流動。
秦佑熙本能告訴他,她是危險的。可是這一刻哪怕她是刀子,他也會親手握住它,哪怕她是火海,他也得先跳為敬、
唉喲……
原來砸進去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情。
他慢慢握住她的手,指尖插進她的指縫,將她手指間的筷子撥走,然后纏繞住了她的手指。
“我叫秦佑熙,家中獨子,今年24歲,西南財經大學金融管理專業畢業。交大重工機械研究生在讀。愛好:軍事、科,極限運動技和漂亮的女孩子。現在是一家酒吧的最大股東。我家里有爸爸、媽媽,父親是……”
“好了好了,夠了!你干什么?!”明沫嚇得抽出自己的手一把按住了他。
這要是再報下去那要翻祖宗十八代了呀。
“所以,要不要考慮做我的女朋友。”
Emmm?!
“所以現在我不是咯!”
“現在是彼此的玩伴。”之前他一直喜歡這種關系,若即若離,可以隨時抽身而去,他從來不會給任何女生任何長久的期望,希望越大會令他們越變形,一旦變形了就不是可愛的女孩子了。
所以這算他人生的第一次,想要用一個虛無縹緲的未來去框住一個人。
一個人的未來是什么,是nothing。當一個人決定用虛妄的東西去爭取另一個人的時候就注定了,自己的地位要比對方低微渺小很多。
可是他不在乎,他只在乎的是她會不會答應自己。
明沫的手指漸漸的松開了。
他是跟她一樣的人。
一模一樣的人。見到他的第一眼就從他眼底里目中無人的神情中認定了。
所以她才會走到他身邊,才會對他肆無忌憚的撩撥。
才會與他玩耍著臉紅心跳的游戲,在危險處境邊緣瘋狂試探、徘徊。
將手指探入他的口中,或者含著他的手指眉目曳瑟。
這是一場誰都不會輸掉的游戲,玩的就是開心、心情愉悅。
他一直都將規則遵守的很好,是她喜歡的方式。
他甚至克制自己,過度的抑制,以至于不招怒她。
她有一點喜歡這個男孩子了,可是就像她剛才說的,“殺父之仇,血債血償”,天涯海角絕不放棄。
她將杯底最后一口的蘇打水喝干凈了。
舉起膝蓋上的餐巾擦了擦嘴角,然后站起來走到他的旁邊,低下頭來認真而用心的吻了起來。
那是她真實的溫度,最真實的溫度有時候才最令人失望。
她的體溫一直都偏低,那是因為小的時候為了逃離藏在了冷凍車里,像貨一樣的被運送出去。
“秦佑熙,你不是一個壞孩子。你沒有你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糟。”所以啊你值得一個很好的、漂亮的、身心健康的女孩子。
他扒拉住她的手,被她一根一根的掰了下來。
他又扒拉住了她衣服的下擺。她很爽氣的將外套脫了下來,外套本來就是他的。
“你知不知道你這樣走了,我很可憐的。”
“出去的時候我會跟服務員說,讓他幫忙抱一只熊本放你對面?”
“我不喜歡熊本!”
“可達鴨?夠了,不要挑了好不好。”
“是不是有了喜歡的人?那個長了一張超模臉的小奶犬是不是!”
“喲呵,還真不是。”
“我哪里不好。”
“嗯。很多唉,你真的要我說么?”
“算了!你別說了。”
“那、這頓我買單?”
“滾!”
“好咯。那我滾了啊。”
“還會滾回來么……”
秦佑熙一個人把那頓火鍋都吃完了。
他知道她就是故意的!
故意弄傷他的。
他費盡心思把她保出來,連多少年不曾見面的老爺子的戰友都去下跪求了。
這件事若是被秦國偉知道,不扒層皮也得斷條腿是一定的。
轟然一聲——整個火鍋店的人都愣住了,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
服務員們匆匆忙忙跑向發出聲響的小隔間內,外頭就是大馬路了,這難道是瓦斯爆炸了?!
就看到那個年輕的男子站在那里,一身肅然蕭凌。
“對不起啊!”他轉過頭來,嘴角以漂亮的弧度勾了起來,是危險、驚心動魄的笑容,“手滑了。我陪你們錢吧。”
凌晨四點的時候,睡在沙發上的司澈莫名其妙的醒了。
他忽然從桌子底下抽出訓練用的拳套,就算她不在,他也沒有懈怠過。
可是走上天臺的時候那里已經坐著一個人,凌空孤坐在水泥墻上,晃蕩著雙腿,身邊放著一杯冒著熱氣的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