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看了電影《怦然心動》。
一部描寫小女生和小男生心動的故事。
小女孩從見小男孩的第一眼開始,就喜歡這個小男孩。
從此開始主動追求。
她的主動,她的熱情,讓這個小男孩退縮。
她追得有些傷自尊。
在被他一次次傷心后,她放棄了,從此視小男孩為陌生人。
而此時,小男孩卻發現,他大腦里全是小女孩的影子。
他已愛上了她。
他竟然愛上了她。
他自己都有點不信。
于是,他懇求她的原諒。
當然,不會輕易原諒他的。
他一次次碰壁,比她追他時,還卑微。
事情就是那么戲劇化。
在兩個人感情的相互中,總有一個人會傷感。
愛情從來不是平衡的。
又到周五,我去他的屋里澆花。
我知道,櫥子上面的花,他一般不會澆的,陽臺上的一般會順便澆點。
他在那里坐著。
我每次去,都能看到他同一個姿勢。
以致于,他在我心中的樣子,逐漸固化成那樣的一個姿勢。
他給我一包咖啡。
微笑在臉上蕩漾。
他的心情有些舒緩。
我有些欣慰。
他說,“大美女怎么沒來上班?”
他這樣問我,他不知我的妒忌心?
我有些驚呀,他怎么知道的?連我都不知道。
我和她在一個地方辦公,幾乎前后桌。
我說,“你怎么知道的?”
他說,“她中午沒來吃飯。”
我都沒注意她中午吃沒吃飯。
看來,他很是注意她的。
我來不來吃飯,他會不會注意?
為什么他每次給我說話,都要捎帶上她。
她是我們談話中一道不可或缺的菜嗎?
一股悶氣上升。
氣了很久。
不好發作,故作鎮靜。
我慢慢地喝著他給的咖啡。
沉默如咖啡。
咖啡的苦,遠不如內心的苦。
我忍著喝完。
之后,很久不再去。
我們之間的溫度,是一條冷暖正弦曲線,每過一段時間,會有一個最低點。
下班打卡時,偶爾看到他。
不與他招乎。
一轉身離去了。
眾人里,招呼不知怎么打。
中午吃飯時,我看了他一眼。
他只是靜靜地吃。
似乎很專心。
我敢打賭,我這樣看他,他保準專心不了。
但他仍不抬頭。
臉上掛著一副冷冷的表情。
下班時又看到他。
他知道我在他的后面。
他打完之后,轉身就走了。
留下一個冰冷的背影。
他開始冷淡起來。
我投之以冷,他報之以冷。
涼過秋天。
還沒到冬天,深秋已很有寒意。
早晨的寒風很快把雙手凍得冰涼。
早晨送孩子10分種的路,足以把一個人冰透。
手更像一塊冰。
在白天工作時,想像著下班后的時光。
卻在深夜夢醒后,嘆氣天亮之后,又要去上班。
日子一天天逝去。
想象多年以后,我變個一個倉涼的老人。
那個老人,想起今天的我,最遺憾的是什么。
莫不是,今天與他錯失。
一種莫名的預感,他將要離去。
與他在一起的日子,已不多。
雖不愿相見,但想見時,還能見到。
在不久的將來,他離開了,連見一面,都會是一種奢侈。
只剩下有關他的零碎回憶。
開始有些心軟。
難道在他走之前,給他留下一段冰冷的記憶?
我給他發了一張貓的圖片。
離上次的微信記錄有好遙遠的距離。
圖片上有一句話是,“到底是怎樣的終點,才能配得上這一路的顛沛流離。”
我說,“很適合你”
它捂臉。
再也沒有下文。
感覺他心情真的是有些不好。
晚上,我問“下班時見你愁容滿面,也不言語,心情不好嗎,誰惹你了,和媳婦吵架了?”
當然肯定是我惹的。
他說,“有嗎?可能這幾天瑣事較多”
好吧,誰在裝糊涂。
我說,“心情不好,去隔壁聊聊,一個人在那屋,也很悶。”
他說,“恩,可以?!?
看上去,我有些示弱。
午飯后,又在樓梯口碰到他。
在這個位置碰到他,竟然有這么高的概率。
他問,“中午吃幾個飽子?!?
他總是問我,吃幾個包子。
有些很不理解。
他嘲笑我吃的多?
是的,很多時候,我是比他吃得多。
他是想看看我吃的多不多呢,還是借以此比較一下他吃得少不少?
“四個”,我夸大了一下。
他呀了一聲。
然后,我回宿舍睡覺。
躺下卻睡不著。
他會不會真的以為吃四個吧,我還沒有四個的歷史。
要是傳出去了,別人會不會以為,我是大胃王。
我給他發短信,“2個包子,剛才逗你,傳出去我成牛了?!?
他捂臉,說,“我知道?!?
他真的知道?
我給自己泡了杯茶。
半天之后,茶葉終于舒開了他們的腰肢,回到他們最初的模樣。
茶葉變回了綠色。
在我的記憶里,所有的茶葉,幾乎都是黑色的模樣。
紅茶,綠茶,成品后都是黑色。
水,是唯一讓他們活起來的東西。
讓它們蘇醒過來,只有用水沖泡。
就像當年讓公主醒來,必須是王子的吻一樣。
舒展開的茶葉,枝枝椏椏地疊躺在一起,與清水合作成一幅水墨圖。
這是他們最美的模樣。
他們在最美的時刻定格。
那一刻,他們的香,他們的貌,被干燥機收集起來,蜷曲成一個個靈魂,沉落成夢。
然后是等待,長久的等待。、
等有朝一日,某個人出現了,拿了一杯燒開的水,灌入它們的驅體。
熱水沖破當年的結界。
她們便開始蘇醒。
伸腰,伸腰,在水中舞蹈。
熱氣里,他們飄出意蘊。
他們的生命終于走上舞臺。
有一種蒼涼千年的意味。
我是一個悲觀者。
總以悲觀的目光看待人生。
生命以死亡結束。
死亡不是一個悲?。?
很多次,回想起他結婚的那個場面。
我在人群里,做一名觀眾。
當時我沒看到他的微笑。
一個結婚的人,怎么自始至終,臉上沒有微笑呢?
很多次我問自己,這個微笑,與我的在場有沒有關系。
我是微笑著去看的,卻沒有看到微笑。
我知道他看到了人群中的我,他怎么看不到呢?
看到了又如何,他開始一段新的人生,這是必須的。
我不會在意。
要么,是他太在意了。
我對他說,我手機里還有一張你結婚時的照片。你要不要看。
他很嫌棄的地說,“快刪了吧。”
“你不看看嗎,世界上唯一的版本?!蔽艺f。
“我有錄像。”他說。
“這可是我拍的,以我的角度拍的。”我追著說。
他不愿去看。
他不去看,在別人的手機上給他拍的結婚時的照片。
是他嫌棄我拍的照片?還是他嫌棄他的婚姻?
他對他的婚姻,不滿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