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后，我回辦公室喝水。

一進大廳，看到他和大美女在聊天。

兩人隔著柜臺站著。

早知他在，我便不進來了。

實在不便退回。

他看到了我，但他沒和我打招呼，繼續和美女聊天。

我裝作沒看見，獨自去喝水，然后原路返回。

他不與我打招呼，我也不扭頭看他們。

眼睛的余光看到，他全程都在瞟我。

呵呵呵呵。

讓他想入非非去吧。

生氣的樣子，是我表演出來的。

…………

后來聽說，他入了面試。

他進面試，卻是我從別人那里聽到。

可笑。

我打算找個機會跟他聊聊，看看他分數如何。

午飯后，我去他的辦公室。

他卻在隔壁的辦公室里說話，不過來。

我去找你，你去撩別人！

他應該知道我去干什么。

這是故意躲著嗎？

給花澆完水，我就走了。

剛躺下一會兒，他發過短信，說，“你午休的時間越來越早了?！?

這是為剛才，找個說辭？

不走，難道還要候著你？我又不是來上訪的。

本想不回復，卻又覺得這不是自己的風格。

我說，“為將來的工作作準備。”

有些扯蛋。

他說，“好吧。”

好吧，本人再不會去你的辦公室了，除非你求我。

很多天不去。

很多很多天不去。

吃飯時偶爾說一句話。

他說，這個菜，怎么怎么地。

我點頭，答說，這個菜怎么怎么地。

他對飯菜比我有講究，事實上也是。

終于，他發來短信，說，有事問我，午飯后去他辦公室一趟。

他求我去。

我去了。

他說他考試的情況。

第一次說。

在此之前，我從沒問過。

他想讓我知道的，他自會說，我從來不問。

他說他選的地方，有些個虧。

他本來可以考個更好的地方，一步到位。

他說，他的點背，做什么事都會來個彎彎繞繞，沒有一步到位的。

他說的，包括他的婚姻？

還有至今未有寶寶的遺憾?

他不停地說，整個房間都充滿他的氤氳。

他說，他進了兩個面試，而他，只能選擇其中的一個去。

因為，兩個面試，是在同一天。

呵呵，這種巧合的機率，也太巧合了吧。

誰跟他開了個玩笑。

我從沒跟他說過我的點背。

如果點不背，我也不會考到這兒來。

我站起來，準備要走。

他說，“你還要去睡？睡啥，你整天睡，你比我多睡多少啊?！?

這是在在留我？

他沒說盡興？

我又坐下，聽他說話。

這是我們最后一次交談。

不知怎么，聊到了孩子。

我說，“孩子是兩個人的粘合劑?？繍矍槿ゾS護一個婚姻，是多么弱弱的事啊。

何況，很多夫妻并沒有太深的感情，很多人是因為要結婚才結婚的?！?

我推測他也是。

愛情本身是一首虛無的詩。

我說了孩子，不知有沒刺傷他。

他仍然沒有孩子。

三十幾歲，還沒有自己的孩子。

我為他有些遺憾。

沒有孩子的兩個人，很容易冷戰。

如果誰也不愿向對方說第一句話，那么冷戰，會持續很久。

婚姻的溫度一次次冷卻。

他的婚姻還有幾度？

他說，他很羨慕小龍女與楊過的愛情。

這讓我恍惚了很久。

他說，小龍女和楊過之間，是一種很美好的感情。他說了很多個詞，來描述美好，我卻一個也沒記住。

電視劇只看了幾集，所以，怎么個好法，無法腦補。

小龍女不是楊過的姑姑嗎？比楊過大很多。

于是，我去搜索小龍女比楊過大多少。網上說，大概大四歲。

四歲，并不是太大的距離。

他在說誰和誰？

他曾經問我，以一個女人的角度考慮，我能接受男人的年齡的范圍是什么？

我說，可以比我大六歲。再多了，就太大了。

“往下呢，你能接受比你小多少？”他接著問。

我從沒有想過他會問我這個問題。老實說，我壓根就不會選擇比我小的男人。

“為什么要找比自己小的呢？”我悠悠然的說。

我不愿男人比自己小，一天也是距離。

“怎么著，你弟弟找了個比他大的？”我問他。

“也不是。”他回答。

他替他自己問嗎？

影射我嗎？

氣氛有些不對。

過了許久，我說，“要是能接受比自己小的，也得有非一般的經歷，這樣的經歷，讓一個女人可以跨越年齡的障礙?！?

他不再言語，好像他問了一個與他無關的話題，問完了，就再與他無關了。

一片靜寂。

我沒再說出什么話題。

他的內心，真的像他的外表一樣，寂靜嗎？

他在確認什么？

我能否接受他，接受他比我??？

真想補充上一句，“我不一定會選比我小的，但我會愛上比我小的?！?

但感覺又有點畫蛇添足。

在他猜來猜去的斷斷續續的問題里，似在輔設一條確認的路。

通過各種方式，一點點在求證。

如我當初那般。

愛情更像解一道數學題。

不知道答案，只能通過多種方式，去求證，驗證。

想知道一個女人愛他，光眼神就是一個最好的答案。

我沒有給你我愛你的眼神嗎？

或者，在求一種言語的肯定？

直接問，會來得快些。

他不會直接問，

他做不到一種男人的灑脫。

他這種猶豫的性格，終會錯過女人。

一轉一念間，一個女人已離去。

等得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