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 螺黛堂之紅鸞
- 螺子螺子黛
- 3350字
- 2020-04-15 11:00:00
“王爺!”獻王看著懷中滿身傷痕,虛弱無力的鳳三千驚詫不已。
“鳳兒,這是怎么了?”他想安撫她,卻又怕觸到她的傷處。
“上官明夜,他是個魔鬼!他早得了消息,竟將我搶出三千居,帶到城外,折磨蹂躪,之后縱馬北去了!屬下怕誤了王爺大事,便趕來王府,稟報。”說著,鳳三千摟住獻王的腰,慟哭不已。
獻王只覺得懷中人兒無處不可憐,腰間環著的一雙玉臂更是讓他心旌神搖,興奮到酥麻。
他趕緊將鳳三千扶起,喚來竹羊和絹兔,吩咐她們好生照顧。
鳳三千泡在藥浴中,治愈著身體的傷痛。良藥雖好,難醫心。
“他應該已到炎城了吧,一定是恨極了我。”
“姑娘,好些了嗎?”絹兔輕輕為她肩頭淋著水,柔聲問道。
“嗯,兔兒,扶我起來吧,我好累。”
絹兔小心地將她攙起,扶她到床上躺下。
“姑娘,喝藥了。”竹羊端著一碗湯藥進來。
鳳三千想起身,卻又躺回去,“放那吧,我太累了,晚些再喝。”
“姑娘,趁熱喝藥效好。”竹羊將藥端來床邊。
鳳三千接過來,輕啜一口,蹙眉道:“太苦了。”
“那我去給姑娘拿些蜜餞。”說著,竹羊看了絹兔一眼,便出門去了。
等她再回來時,就見絹兔端了空碗出來,“好容易哄著喝了,現下已睡了。”
“那便好。”
翌日,鳳三千起身,已是午后。
“鳳兒,你醒了?可好些了?”一個英俊貴氣的男子坐在她的床邊。
“你,你是?”
“我是獻王,你的夫君啊,不記得了嗎?”
鳳三千茫然搖了搖頭。
炎城那邊不知怎得了消息,調來重兵把守,守城將領換成了——上官明夜。
消息走漏,失了先機的獻王只得召回手下精英,封閉了青阜及周邊縣城的入口,擁兵自重。
他畢竟在青阜經營多年,青阜及周邊的城防可謂固若金湯。這一來,獻王的勢力范圍儼然成了“國中之國”。
但獻王豈能止步于此?炎城已不可取,他便揮軍南下,如一只巨獸吞噬著南方的小縣城。
炎城守將見獻王日漸做大,心中大為焦灼。但上官明夜對這一切置若罔聞,只是按兵不動,踞城而守。
因為他得到的密令是:等。
一連兩日,鳳三千在王府內院養傷。獻王聲稱她是自己的側妃,為惡人所傷,失了記憶。
洛眉與其余八位紅鸞被召回王府,她們聽聞鳳三千重傷失憶很是擔憂,想去探望卻被獻王嚴令禁止。
洛眉焦慮不安,因為今晚......
今晚,九道身影自王府悄然離去,如夜貓一般靈動起落,四散向青阜各城門處移動。那便是洛眉和其他八位紅鸞。
而此時的鳳三千正步入獻王的書房。她在書房中翻找著什么,忽而聽到門外腳步聲響起。
獻王進入書房,見到的是鳳三千在為他收拾書桌上散亂的紙張。
“我不是沒懷疑過你,但因是你,我不愿懷疑。”
鳳三千聞言抬頭,無辜道:“王爺是在同鳳兒說話嗎?”
“絹兔和竹羊太不聽話,我已將她們杖殺了。”獻王一步步向鳳三千逼近。
鳳三千怔住,手中紙張滑落,“你殺了她們?”
原來,那日鳳三千見竹羊端藥進屋,正要起身,卻被絹兔按住肩頭,眼神警告。她便支走了竹羊。
“姑娘,這藥喝了會失憶。”絹兔說完便將湯藥倒入了鳳三千泡過的藥浴中。
此舉騙過了竹羊,但獻王老而彌姜。他問話時察覺到絹兔言辭閃爍,神色有異,當下嚴刑逼供,得到了實情,也要了兔羊二女的命。
“沒關系的,鳳兒,這次我會親手喂你喝藥,我們重新開始。”
鳳三千滿眼恨意地獻王,忽而嫵媚笑道:“你等不到那一天了。”
獻王腳步一滯,就聽鳳三千道:“王爺是否胸口發悶?”
獻王聞言,心中升起一絲恐懼。
“銀針自后腰入穴,隨血行周身,五臟俱損,心脈盡斷,吐、血、而、亡!”
“噗!”獻王一口黑血吐出,憋悶了兩日的胸口瞬間清涼,他看著那團血跡中的銀針,才明白那晚腰間的酥麻并不是因為心動興奮,而是銀針入穴所致。
看著慢慢氣絕的獻王,鳳三千呢喃道:“兔兒,羊兒,你們生前命如螻蟻,死后,就讓這高高在上的王爺陪葬吧。”
洛眉和八女將青阜各城門開啟,守城之人也換成了自己人。
獻王到死都不知道,他的野心,正是他的敵人精心培養的。要人給人,要錢給錢。這豬,養得慷慨,才能宰得痛快。
任務完成,她們九人來到約定地點——三千居。
“師傅,我們去救師姐吧。”
“不必了!”洛眉剛要答應,卻見鳳三千一身玄衣站在那里。
“師姐!”八女激動地圍住她。
鳳三千制止了她們的噓寒問暖,將一份名單和一些書信交給洛眉。
這是她的第三個任務。
“師傅......”
“今后,不必叫師傅了。”
看著洛眉慈愛的目光,鳳三千熱淚盈眶,“母親!”
八女震驚不已,師姐竟是師傅的女兒?細看之下,兩人眉目間確有些相像。
“孩子,你還有一個任務。”
“是,我托母親保管的東西呢?”
上官明夜正獨自坐在城頭,手握指簫,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陣悠揚的樂音劃破了夜的寧靜。
指簫。上官明夜回頭,便見另一側城墻上,鳳三千略顯蕭索的倩影。
她回望了上官明夜一眼,甩出一根鳳尾針。
上官明夜伸手接住,再看鳳三千,她正縱身躍下城頭。
他追過去,向下望,她已翩然落于馬上,絕塵而去。
上官明夜攤開手掌,鳳尾針上有一張字條。
賊死,城開,速攻。
二十日后。
上官明夜不僅兵不血刃收復了青阜,還安置了后續事宜,使青阜恢復了往日的繁華。
而皇帝也根據鳳三千找到的名單和書信,清理了大批與獻王勾結的余黨。
又一次,大勝而歸。
這一次,皇帝仍命他回師后直接覲見。
“此番的功勞先替你記下,戰事將近,待你再次凱旋,朕一并獎賞。”
“戰事?”上官明夜有些吃驚,四海之內誰還有力與中原一戰?
“不錯,朕得密報,東倭與北狄已然秘密結盟,企圖從烏松關攻入中原,直搗皇城,具體事宜還未查明。朕給你一個月的時間,將禁軍練成,以備不時之需。”
“是,臣定不負圣望。”
“你帶回來的人都是有用之才,只可惜你的暗營稍遜色了些,朕送個幫手給你。出來吧!”
上官明夜轉頭,只見一個纖巧身影自側殿閃身出來,一身勁裝更顯得清瘦。
那人兒在他身側站定,自始至終未看他一眼。
“凌黛,是朕暗衛營的精英,諜者中的翹楚,想來你也有目共睹吧。”
“臣,領教過了。”上官明夜眼中閃著莫名的光芒。
“有她助你,朕相信,你訓出的禁軍定是明槍和暗箭皆為利器的雄師!”
上官明夜正與凌黛打馬帶著一隊親衛去往禁軍大營。
他覷了一眼凌黛,嘲諷道:“鳳......哦不,凌教習,本官失敬了,沒想到你的新主子竟是天子,真是好手段啊。”
凌黛,也就是從前的鳳三千,淡淡道:“第一,卑職的主子自來只有一個,便是當今圣上;第二,一幅畫,一支蕭,一口飯食,便有人傻傻送上門去,若論手段,卑職望塵莫及。”
上官明夜聞言,面色陰沉道:“你現在在我手下,我奉勸你老實些,收起你那些手段。”
凌黛聞言,怒目注視上官明夜,卻最終沒有發作。
正當兩人氣氛緊張地帶隊出城去往禁軍大營時,一列西夷車隊也不遠萬里,到達了北盛城。
到了禁軍大營,上官明夜帶著凌黛上了點將臺,“這位是凌教****欽點,專司三營暗營訓練,兼四營女營管事。”
“見過凌教習。”場下皆是三營和四營中人。
凌黛拱手致意,便隨上官明夜下了點將臺。
迎面過來兩位年輕將領。
其中一位英姿颯爽的將領向凌黛拱手道:“在下秦莫楚,一營教習。”
另一位高大魁梧的將領也拱手道:“在下宋長風,二營教習。”
一營和二營是禁軍的正規軍,禁軍人數五千,九成人數皆在這兩個營。剩下一千,三百在暗營。七百在女營。
凌黛忙執同禮道:“幸會二位,凌黛初入禁軍營,望多指教。”
上官明夜見幾人認識了,便不再理會,徑自向營帳走去。
忽聽身后秦莫楚道:“凌教習剛來,不若四處轉轉,秦某愿當向導。”
又聽宋長風搶道:“老秦,你剛不還說自己有軍務嗎?還是我帶凌教習去轉轉吧。”
凌黛抬眼,見上官明夜腳步放緩,后背線條緊繃,不禁暗笑。
“二位教習不必客氣,在下還是想先去自己的營地看看。”
上官明夜聽她用男子稱謂“在下”自稱,又婉拒了宋、秦二人,才放心離去。
晚間,凌黛坐在鏡前,散開青絲,細細梳理,篦去秀發中沙塵。
忽從鏡中看到一張黃金護面,她趕緊起身,轉頭就落在那人堅實的懷中,一雙手臂禁錮住她。
“我不是說過,叫你老實些嗎?一來就拿下兩個教習,真不愧是你!”
凌黛抬頭盯住上官明夜,凌厲的眼神在上官明夜看來就像一只野貓一般。這女人怎就不會服軟?
只見凌黛自腰間抽出一支匕首,抬手就向自己臉頰劃去。
上官明夜大駭,伸手便擋下來,“你瘋了嗎!”
凌黛冷然道:“將軍擔心卑職禍亂軍營,卑職自當為將軍解除隱憂。”
上官明夜氣極,一把捏住凌黛的下巴就吻下去。但他忘了自己的護面,直接撞在凌黛的額頭和瓊鼻上。
凌黛吃痛,眼淚涌了出來。
上官明夜很是尷尬,他心疼地伸手輕柔她痛處,卻被她一把推開,“出去。”
上官明夜見她如此執拗,扔下一句“不知好歹!”,便憤然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