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 星河是愛也是你
- 雪櫻花飛
- 4361字
- 2020-04-16 00:00:00
他伸手把金毛給推開,叫:“張嫂!把狗關籠子里去。”
一個上了年齡的女傭快步走過來,“是。”
金毛戀戀不舍的被關進了籠子里,一雙眼睛眼巴巴的望著周翰越。
周翰越掃了那金毛一眼。
這狗眼神怎么跟徐思沐一個樣兒。
“太太一般下班幾點回來?”
周翰越收回目光,隨口問道。
張嫂朝著周翰越微鞠躬,“一般是六點半左右,太太今天回來的比較早,已經在廚房里做飯了。”
“她做飯?”
“太太說今天要慶祝先生您出院,自己親自下廚。”
“……”
周翰越腦補了一下各種燒的焦黑的黑暗料理。
半個小時后,周翰越看著桌上擺放著琳瑯滿目的菜品,一時間沒了言語。
徐思沐將碗筷端上來,放在周翰越的面前,“周總是不是挺失望的?”
“我失望什么。”周翰越收回目光,神色淡淡。
“失望我沒有做成你想的那種黑暗料理呀。”徐思沐把圍裙解下來,“你肯定在心里吐槽了。”
周翰越:“……沒有。”
他嘗了一口爆炒毛肚,味道竟然還出乎意料的不錯。
徐思沐先盛了兩小杯湯,然后和周翰越輕輕一碰,“今天有兩個大喜事。”
“什么喜事?”
“第一,當然是周總你出院啊,”徐思沐比出兩根手指,“第二,慶祝我終于失業了。”
“……”
“我明天就去啟越投簡歷,周總你別忘了給人事部的人打個招呼。”
周翰越筷子沒停,繼續吃東西。
徐思沐有點慌,“周總,你別忘了你答應給我的好處啊,我們都成交了,現在我幫你徹底擺脫了杜可盈,還洗脫了一夜情的嫌疑,你可不能反悔啊。”
周翰越哂笑一聲,“幫我?你可是最后一口大鍋推到我身上了。”
“我那不是為了脫身嘛,我跟杜小姐再爭吵起來,肯定是會大打出手的!到時候上了頭條,肯定就要說是兩女爭一男,傳出去周總您的名聲也不好。”
周翰越就這么淡淡的看著這女人瞎編討好他的話張口就來,“呵,你倒是挺為我著想的。”
“那是自然啦,我們是一家人,我肯定要為你著想,”徐思沐笑嘻嘻的說,“周總你多吃點,味道挺好吧,這是我的拿手菜。”
周翰越:“很一般。”
說完,又夾了一筷子。
就在這時,女傭從外面走了進來,“先生,有一位姓杜的小姐在外面,要見您。”
周翰越:“不見。”
徐思沐撐著腮,“周總,你這也太讓人傷心了,怎么都是床友。”
周翰越淡漠的朝著她瞥了一眼,“我怎么覺得你對這件事情好似是知道點什么?”
徐思沐笑的更燦爛了,“那周總,你希望我知道點什么?”
周翰越又夾了一口菜,轉回正題,“就算是去啟越上班,踏踏實實的從基層新人開始做起,別提我和你的關系,別帶節奏。”
“我們什么關系?”
“……”
“說你是我老公?也要我說出去有人信吶,還不如說我是您別墅里的女傭更讓人信服。”徐思沐攤手。
過了一會兒,女傭又來報了。
“先生,杜小姐又來了,還有太太的二姐。”
周翰越雙手放在腿上,眉心緊緊地皺了起來。
徐思沐叫女傭去請人進來,側頭靠近周翰越瞧了一眼,“周總,你前未婚妻來了哦。”
說來也是陰差陽錯。
當年,若不是出了徐思沐這檔子事兒,現在正兒八經的周太太,就是徐家二小姐徐清雅了。
徐清雅單獨一個人進來。
徐思沐招了招手,“二姐。”
徐清雅視若無睹,徑直走到周翰越近旁,“翰越,你的傷怎么樣?”
她十分擔心的說:“我從國外回來,去了一趟醫院才知道你出院了,傷的嚴重不嚴重?我認識醫院里的骨科專家,我這就打個電話問問情況,要是萬一留下病根就不好了。”
她說著就拿出手機來,要撥電話,被周翰越給攔下了。
“不用了,沒大礙。”
周翰越側首看了一眼落地窗外不遠處站著的杜可盈,“你今天為了杜可盈來的?”
“翰越,她是我閨蜜,我知道你現在生氣,現在她黑的也是慘,手下的通告都被凍結了,再這樣下去,她就要被冷藏了,你就看在我們倆的關系上,抬一抬手,放過她這一次。”
“噗嗤。”
坐在沙發上逗狗的徐思沐沒忍住,笑了出來,“二姐,你跟你妹夫能有什么關系?”
徐清雅沒有理會徐思沐,依然是目光灼灼的看著周翰越。
“翰越,可盈說過她以后再也不敢了,我讓她進來跟你保證。”
“是杜可盈找你了吧。”徐思沐給路達梳理著金色的毛發,輕輕的說,“二姐,你這個閨蜜實在不是什么好人,她偽裝和周總一夜情然后強行勒索周總要資源要錢要房子,這事兒你不知道吧?”
徐清雅:“什么?”
“看來是不知道了,”徐思沐拍了拍路達的腦袋,“那你去問問她知不知道你是周總舊情未了的前未婚妻。”
徐清雅握緊了手掌心,只聽徐思沐慢條斯理的接著說:“應該也是不知道,哎,這就巧了,大水沖了龍王廟了。”
徐清雅的臉色很不好看。
她轉身就往外走。
徐思沐也站起來,推著周翰越的輪椅就往外走。
周翰越挑眉,“你推著我出去做什么?”
“出去看熱鬧呀,你是男主角,沒你這出戲唱不下去。”
徐清雅將剛才徐思沐的話復述了一遍,杜可盈低著頭,臉上浮起一絲難堪。
“是的。”
“你……”徐清雅摔手就走,“你做出這種事情,也不怪翰越這么做了,你的事情我管不了了!”
“不行!”杜可盈急忙去拉徐清雅的手臂,哭著說,“清雅,都是我的錯,我是一時豬油蒙了心,你也知道我進這行都好幾年了,一直沒起色,我就想著……你就原諒我吧,再說了,我沒和周總發生什么關系,我……我就是想要往上爬,這行沒人脈沒關系,太難了,真的是太難了……”
她哭了起來。
她不是不知道徐清雅和周翰越的這一層關系,就是想趁著徐清雅剛好在國外,這段時間能多一天是一天,好好地撈一票……
徐清雅轉過身來,“不是你,那天晚上的女人是誰?”
“我也不知道,”杜可盈說,“我只知道座椅上掉了個楓葉的發卡,是她的!”
她的手指,指向徐思沐。
徐思沐推著周翰越出來,歪了歪頭,“二姐,我老公車上有我落下的發卡,很奇怪么?”
周翰越皺了眉。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那輛車,徐思沐沒有坐過。
杜可盈卻是驚駭的張大了嘴,“老、老公?!”
徐清雅拉住杜可盈,“翰越,你看這件事情,懲罰也懲罰過了,要不就此收手吧,可盈也知道錯了。”
杜可盈被徐清雅一拉就回了神,吞了一口唾沫,知道現在不是驚訝這種事情的時候,就哭著對周翰越說:“周總,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就原諒我吧。”
周翰越向后靠了靠,“這件事情,我說了不算。”
杜可盈問:“那誰說了算?”
徐思沐向前走了一步,“我。”
“你?”杜可盈冷笑了一聲,聲音有些尖刺,“你憑什么?!”
“不如你問問周總,我憑什么?”
徐思沐說完這句話,一時間陷入安靜。
徐清雅看周翰越沒有出聲反對的意思,她轉眸問徐思沐:“那你想怎樣?”
徐思沐看著徐清雅。
她了解徐清雅。
其實如果不是因為對方是周翰越,是她,徐清雅根本就不會來這件事里充當和事老這個角色。
什么閨蜜?都是塑料姐妹。
徐思沐向前走了一步,“很簡單。”
她伸手,一把就將杜可盈手腕上的串珠給扯了下來。
“你干什么?!”
杜可盈的驚呼聲還沒有落,就看見徐思沐已經一把將串珠的繩子扯開,她揚起手,下方就是碧波蕩漾的深水泳池。
珠子一顆顆的從白皙掌心漸次掉落下去。
杜可盈驚叫,“徐思沐你是不是瘋了!這可是翡翠珠子!”
徐思沐拍了拍手,語調平緩懶散,卻很有力,“一共十顆珠子,杜小姐親自,一顆一顆撿起來,我就算了。”
“你……”
徐思沐看著杜可盈一副氣的冒火的模樣,淡漠懶散道:“親自,不能用抽水泵,這池子里的水現在深兩米,等到杜小姐將翡翠珠子撿起來之后,也必須是水深兩米。”
杜可盈咬牙切齒,好像看一個瘋子:“為了個破發卡,你至于么?!”
徐思沐這次唇角沒笑了。
“至于。”
杜可盈看向徐清雅,“清雅,你幫我求求情吧……”
徐清雅看著周翰越也跟著徐思沐回了別墅,直接甩開了她的手,皺著眉,“現在慌了,早干什么去了?你要是想要網上你被曝光的那些齷齪事兒就此打住,你就按照她說的去做!”
杜可盈咬著嘴唇,伸手探了探泳池里的水溫,然后憋足了一口氣,跳了下去。
落地窗旁邊,徐思沐面無表情的站在前面,靜靜地看著藍色波光粼粼的水面,每隔半分鐘就浮上來的濕漉漉的黑色頭頂。
周翰越轉動輪椅來到徐思沐的身邊,“你那天在天娛門口找了兩個小時的,就是那個發卡?”
“嗯。”
“你想不想跟我解釋下,你的發卡為什么會掉在我車上?”
“不想。”
徐思沐又站了一會兒,直到徐清雅把泳池中落湯雞一樣的杜可盈給拉了上來,裹上了浴巾,才轉了身。
周翰越扣住她的手腕。
徐思沐低頭看著他一雙深眸。
“明天去心理咨詢室。”
周翰越語氣沉沉。
“周翰越,我說了幾次了,我沒病,你為什么就是不信我?”
“和每個醉酒的人都說自己沒醉同理,每個精神病人也都會說自己沒病。”
“所以在你的眼里,我是一個不正常的女精神病?”
周翰越很平緩的陳述道:“如果你不是,你現在就不是在這里,而是監獄里了。”
徐思沐閉了閉眼睛,一根根的掰開周翰越的手指,“好,我去。”
這不知道是徐思沐第幾次做這樣的夢了。
下雨天。
徐思沐看著外面的傾盆大雨,心底里忽然涌動起一種難掩的煩悶感。
熱,燥,悶,感覺衣服都帖在皮膚上,堵住了每一個毛孔的呼吸。
有三個女生同時擠在一把傘下,跌跌撞撞往前走,叫道:“徐思沐,要遲到了,你不走啊?”
徐思沐佯裝低頭系鞋帶,“馬上!”
今天中午才在理發店做的發型,為了放學去見楚芳,她不想讓一場大雨毀了自己的發型。
旁邊一雙黑色的板鞋停在了她的身邊,手邊一把黑色的大傘。
她抬頭看他。
少年清亮明媚,略帶琥珀色的瞳仁有些光澤感,笑起來唇紅齒白,“你是不是要去實驗樓那邊,一起?”
徐思沐眨了眨眼睛。
這么巧?
她剛想要乞求上天給她送一把傘,就送來了一把傘……外加一個帥哥?
就在這時,頭頂的上課鈴聲響了起來。
少年不等徐思沐有反應,就已經撐開了傘,一只手搭上她的肩膀,將她給帶到了傘下。
徐思沐有點觸電反應。
“要遲到了。”耳邊,少年的音色清亮。
“啊,快點快點,點名就糟糕了!”
徐思沐后知后覺,扯著少年干凈的襯衫衣角,兩人在雨地中,踩著地上的水泊,飛濺起水花。
徐思沐睜開了眼睛。
昨晚入睡前沒有拉窗簾,窗外的光照的她不禁抬手擋在眼上方,觸手在皮膚上,一片濕涼,眼睫毛上還有濕意。
她翻了個身,想要將腦海之中那少年的面容記起來,卻好似是從夢里掙脫出來,那人就淡了。
分明在夢中的時候,那樣清晰。
徐思沐又躺了兩分鐘,發覺越是想要想起來,就越是蒼白,最后連細節都記不清了。
她急忙翻身坐起來,盤腿,從抽屜里面拿出來一個帶密碼鎖的盒子來,從盒子里面拿出日記本。
翻開日記本,里面已經記錄了很多。
【3月20日,電影院,陪小哥哥看復仇者聯盟。】
【6月12日,補課,小哥哥教我英語語法。】
【12月25日,小哥哥開車帶我去看海,給我拍照。】
這些夢境,徐思沐大多都已經記不太清了,唯獨留在紙上白紙黑字,提醒著她的確是做過同樣一個男主人公的夢。
徐思沐細致的在最后寫上一句話。
【4月13日,下雨天,小哥哥借我傘去實驗樓。】
一直到吃早餐的時候,徐思沐都還是一臉凝重的模樣,使勁兒的搜尋著夢里那少年的模樣。
周翰越轉著輪椅過來,看到的就是徐思沐這樣一副表情,迷惘而又認真。
“你在想什么?”
徐思沐猛地回過神來,對上周翰越的眼睛,立即彎起了唇角,“想你呀。”
周翰越皺了皺眉。
這女人分明就是睜著眼睛說謊話。
現在這種模樣,還不如昨晚站在落地窗前看杜可盈狼狽去撈泳池里珠子的冷煉模樣來的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