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興不停地咬著牙齒,發(fā)出咯咯的響聲,臉側(cè)腮邊的肌肉更是一鼓一鼓的,隨時都會炸開一樣。
我的心不停地顫抖著,那條短信充滿了邪意,向偉東的聲音充滿了陰狠!
向偉東充滿了恨意,這恨意甚至?xí)永m(xù)到蘇雨櫻的身上!很有可能,已經(jīng)發(fā)生了我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如果真的發(fā)生了那樣的事情,蘇雨櫻受到的打擊會有多大,一想到這里,我就有些不寒而栗,整個人都忍不住打了幾個冷顫。
那一個善良的姑娘,她受的苦已經(jīng)夠多了,向偉東你怎么敢向她這么無辜的姑娘下手。
我跟王子興只知道一個大概位置,一路打聽,終于找到了向偉東的家,看著那個破敗的包鐵大門,還有靜悄悄的隱在昏暗中的小平房,平房的窗戶用塑料布釘著,風(fēng)一吹發(fā)出嘩啦啦的響聲,昏暗的燈光從破舊的塑料布中透出,像極了一個擇人而噬的惡獸巨口。
我的心里一顫,呼吸都頓住了,腦子里都是蘇雨櫻在這個破敗的小屋里受到傷害的場景。
王子興叫罵一聲,在路邊撿起一塊毛石,一腳就將已經(jīng)破敗的大門踹倒沖了進(jìn)去,上去就要拽釘在窗子上的塑料布,這玩意能擋風(fēng)卻擋不住人。
這時,那個歪扭的木門發(fā)出嘎吱一聲被推開了。
一個又矮又胖,留著遮眼長發(fā)的男人緩緩地走了出來。
我跟王子興一愣,看著這個矮胖的男人,正是向偉東,再看他的身上,衣衫不整,還有被撕壞的痕跡,就連脖子上,都還有幾道抓痕。
向偉東摸了摸脖子上的抓痕,沖著我和王子興一笑,笑得要多怪就有多怪,甚至還透著一種報復(fù)后的狠戾。
我一直都抱著一種可能的希望,希望蘇雨櫻沒有受到傷害,希望向偉東是個真男人,不會干出欺凌弱女子的事情來。
但是現(xiàn)在,我看到向偉東的模樣,一口熱血全都沖向腦門,頭皮發(fā)炸,全身發(fā)冷顫栗。
我像是一發(fā)出膛的炮彈似的撲了過去,一把掐向他的脖子將他撲倒在地,我的全身顫抖著,把最后一力氣也榨了出來,我要掐死他,讓他在最痛苦中死去。
王子興也發(fā)出一聲惡狼一般的嚎叫,沖上舉著手上那塊毛石叫了一聲我要殺了你,就要砸碎他的腦袋。
向偉東被我掐著脖子,直翻白眼,可是臉上沒有一丁點的驚恐,滿臉通紅如血,卻露出詭異的微笑來。
他這種詭異的微笑反倒讓我的心里一驚,掐著他的脖子往后一摔,王子舉手上的毛石重重地砸到了鋪著紅磚的地面上。
毛石碎成兩塊,王子興的虎口也被震裂流著鮮血來。
“林子業(yè),我次奧泥碼,你居然幫他!”王子興指著我厲聲喝道。
我仍然緊緊地掐著向偉東,卻沒有那么用力,我怕掐死了他。
“王子興,先去找蘇雨櫻!”我大喝道。
王子興被我一聲大吼驚醒了過來,相比向偉東而言,蘇雨櫻對我們更加重要。
王子興也猛地回過神來,直接就沖進(jìn)了這個小平房里頭,把所有的燈都打開。
我聽著里面稀里嘩啦的暴力翻撿聲,好像把鍋都掀開了。
一個不過三十平的小平房,想藏住一個大活人真的不容易,只要幾分鐘就可以全部翻遍。
我騎在向偉東的肚子上,雙手掐著他的脖子,目光卻緊緊地盯著門口,期盼著下一刻王子興就會帶著蘇雨櫻出來。
可是等了好半天都沒有,反而聽到王子興如同野獸一般的暴吼聲,還有四處打砸的聲音。
我的心,也隨著王子興的各種暴吼和打砸沉入了谷底,他沒有找到人,否則的話也不會這樣。
王子興直接就撞破了釘在窗子上的塑料布跳了出來,一把將向偉東拎了起來,咚地一聲頂?shù)搅藟ι希鸬溃骸坝隀涯兀 ?
向偉東非但沒有怕,反而詭異地笑著,甚至抬手輕俏在向王子興的臉上拍去,王子興一仰頭閃了過去,罵了一聲一巴掌就要抽向偉東。
向偉東不躲也不閃,冷冷地道:“不想蘇雨櫻死,就給我乖乖的!”
王子興的動作為之一頓,然后向偉東的手,輕于輕俏地拍到了王子興的臉上,拍得越來越重,發(fā)出啪啪的響聲。
向偉東發(fā)出咯咯地怪笑聲,一臉暢快地道:“原來拍人臉這么爽!”
我面目陰沉地看著神經(jīng)質(zhì)的向偉東,突然有一種十分熟悉的感覺!
那種感覺,就是我在狠捅了劉小風(fēng),幾乎咬死馬龍,差點捅死胡圣海的時候出現(xiàn)過,那種感覺,跟他現(xiàn)在一模一樣。
都是一種大仇得報,整個人都為之釋放的感覺。
但是我跟他又不同,哪怕我在最絕望的時候,都沒想過去傷害一個女孩子,當(dāng)然,十三妹那樣整個人除了惡再沒有其它內(nèi)涵的女人除外。
“向偉東,你要是個男人,就把蘇雨櫻交出來,有什么仇什么怨,咱們男人正面撞!拼個你死我活那也算本事!”
王子興更是拍著胸膛道:“林子業(yè)說得有理,把蘇雨櫻交出來,我這條命,你想拿就拿去!”
向偉東哈哈地大笑起來,又矮又胖的身子笑得都快要縮成一團(tuán)了,一邊笑還一邊用手指著我,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居然還說多虧了我。
王子興的眉頭緊皺,面帶疑慮地看向我,我更是一頭霧水,這個向偉東在此之前,我根本就不認(rèn)識的,他謝我干個毛啊!
“林子業(yè),你看看你,剛來的時候,就像個面瓜一樣,誰都能欺負(fù)你一下,可是你呢,連命都不要,直接就敢吊死在導(dǎo)員的門口,更是像瘋狗一樣敢捅人,這次回來,更是風(fēng)生水起啊!”
向偉東說罷,又狠狠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再看看我呢,哪一點不比你強(qiáng),不管怎么說,我也是當(dāng)過興哥手下的人,興哥,你說是不是!”
王子興陰沉著臉沒有說話。
向偉東越說聲音越細(xì),最后尖利得如同刮玻璃一樣,“男人就要活個男人樣,快意恩仇,連死都不怕,還怕什么!只要活得暢快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