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短信最多只支持七十個字,而這條短信,差不多五十多字的樣子,而這五十多個字,全都描述著要將蘇雨櫻如何如何,比我們私底下傳看的那些雜志段落都要黃,唯有最后幾個字是,王子興,你會后悔一輩子!
最后這幾個字,看似簡單,卻讓人從心底透著寒氣。
王子興跟我說,他收到這條短信之后就開始聯(lián)系蘇雨櫻,甚至還去了一趟她家里,沒驚動蘇媽,現(xiàn)在只有我這里沒找過了,所以他才會認定,這條短信是我發(fā)的,是我在報復他。
現(xiàn)在我出現(xiàn)在他面前,誤會其實已經(jīng)解除了,只是他關心心切,沒有多想才會向我動手。
現(xiàn)在鎮(zhèn)定下來之后,所有的線索都指向他的仇家。
我們兩個出了學校,就在學校外的胡同里頭,對面蹲坐著,王子興不停地抽著煙,一點點地研究著倒底是誰在向蘇雨櫻下手。
有心想報案,可是失蹤的時間太短,根本就沒辦法報的,至于說查找對方的電話號碼,更加扯蛋了,這年頭的電話號根本就沒有實名質,隨便在哪個攤子上,花幾十塊就能買一張新卡。
甚至還有各種各樣的爆卡,三十塊的卡有五十塊的話費,打到第四十幾分鐘的時候,就開始打那種情感熱情煲電話粥,那種又騷又軟尺度極大的女孩在電話對面跟你聊,能聊天山枯石爛去。
還有在網(wǎng)吧里用這種手機號扣費看收費視頻的,電話費爆掉之后,直接就扔掉換新卡,這年頭有手機的,除非是有必要保留電話號的,要不然的話,電話換得都跟鬧著玩一樣,在這方面根本就找不到任何線索。
我跟王子興達成了共識,把蘇雨櫻帶走的,肯定是他的仇家,還在只能從他身邊的仇家開始捋。
這么一捋不要緊,我更加驚訝了,怪不得人家王子興能混得這么好呢,這仇家把腳趾頭都加上也數(shù)不完。
有本校的,有它校的,甚至還有社會上的,這還是那種能拎出來的說的,算是有大仇的,小仇小隙的都沒有算在內(nèi),每一個人都有向王子興身邊人下手的可能。
我們當然不可能一個個地找上門去。
王子興一咬牙站了起來,把半截煙一摔怒道:“實在不行,只能請我家里人出手了,就算是掘地三尺,我也要把雨櫻找出來!”
我的體內(nèi)像是燒著一團火,燒得我的血液都沸騰了起來,但是不管燒成什么樣,卻找不到源頭,憋得我整個人都快要炸掉了。
就在王子興翻開電話,想要拔家里人電話的時候,諾基亞單調(diào)的滴滴滴的音樂聲響了起來,一個陌生的電話號顯示在幽黃色的屏幕上。
看著這個電話號,我跟王子興同時一震,對視了一眼,從彼此緊張的眼神中都看出了同一個意思,肯定是幕后人打過來的。
王子興深吸了口氣,接通了電話,又打開了免提。
電話里,傳來一個略有些尖細的聲音,“王子興,你還記得我嗎?”
“你特么誰啊?”王子興不耐煩地道。
“哈哈哈,你果然把我忘了,可是,我一輩子都忘不掉你,忘不掉你們王家一家人啊!我會給你一個深刻的記憶,就從蘇雨櫻開始,你不是愛她嗎,那她就是第一個!你貴人多忘事,慢慢想我是誰,至于我,有大把的時間享受,來晚了,我可就還你一個破爛了喲!”
對方的聲音尖細中帶著瘋狂與輕佻更有報復的痛快。
電話被掛斷了,我跟王子興著電話嘟嘟做響的電話,都是一臉的茫然,這個人是誰?從哪跳出來的?
我不認識很正常,可是聽他的意思,跟王子興可是仇深似海,要殺全家的那種仇啊!
可是現(xiàn)在他也是一臉茫然,這倒底是什么意思?
“這個人,你沒印象?”
“沒有,這聲音聽著有些耳熟,可能是本校的人,但是,我不記得仇人中有這樣的聲音啊!”
“次奧的,你特么倒底都惹多少人啊,連仇家都不記得!”我急得直轉圈,重重地一拳頭砸在墻壁上,拳鋒破皮,在墻面上留下一個淡淡的血色拳印。
我又抽了自己幾巴掌,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腦海中想的都是那個人說的話,我越想越不對勁。
“王子興!”
“什么?”正在苦思的王子興迷茫地抬起了頭。
“我覺得不對勁,他提到的是你王家一家人,也就是說,這個仇人應該不是你自己惹下來的,而且,也不是近期才惹出來的!而且那個人的聲音……”
我想了想,一把搶過王子興的電話,然后想了想,拔了一個電話號,是我寢室對門那個公子哥的電話。
對方接了電話叫了一聲興哥,我不客氣地道:“去找杜啟飛,讓他回電話!”
“好好好,馬上就去!”
王子興的電話,我的聲音,讓對方連屁都沒敢多放一個,趕緊跑去找人。
幾分鐘之后,杜啟飛回了電話,我把對方說話的聲音描述了一下。
杜啟飛這個人好八卦,會觀察,別看他平時沒幾個朋友,但是全校誰誰跟誰有一腿,誰誰跟誰怎么樣,他全都清楚。
“這個人,我還真有印象,聽說暗戀蘇雨櫻呢!”
“暗戀蘇雨櫻的人多了,你不也是一個嗎,直接說是誰!”我沒好氣地道。
“向偉東,這個人是向偉東,跟著興哥混過一陣子,好像興哥對他沒啥好印象,給趕出去了!”
我放下電話望向王子興道:“這個人你有印象嗎?”
“倒是有點印象,摳摳搜搜的,而且眼神還有些不太對勁,我看著煩就趕走了,是他干的?就因為我把他趕出去了?”王子興道。
“僅僅因為這點事,也不至于連你王家都算上吧!”
“不管了,先把雨櫻找回來再說!”王子興咬著牙道。
有了目標就好辦了,王子興幾個電話,就把向偉東的詳細情況打聽清楚了。
我們打了一輛車,直奔向偉東的家,向偉東的家在城東郊的城鄉(xiāng)結合部,路程并不遠。
遠遠地,已經(jīng)可以看到隱在夕陽下的村落,東邊是已經(jīng)拔地而起的,正在建設中的樓房,而一路之隔的西邊,還是村落平房的模樣,只不過這里的平房更加密集,還有大量臨時加蓋的棚戶。
“向偉東,我倒要看看,你這一家子,有什么成色!”王子興咬牙切齒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