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完已經九點十分,在沈畔的邀請下,謝奇和三位女同學坐上了他的車。
“其實你們都沒有說實話,對吧。”沈畔一邊開著車,一邊隨意說道。
“所有人都串通好了,將自己的嫌疑轉嫁其他人的嫌疑,這是復分解反應?!鄙蚺仙晕⒉攘讼掠烷T,車速略微快了些許。
“緊接著,把謀殺置換成自殺,就算恢復了謀殺的性質,你們也想辦法做成一件迷案,只是為了隱藏一個更深的秘密?!?
幾個女生的臉色顯得有些蒼白,謝奇的眉頭緊鎖,冷汗從額頭滲出。
“是什么能讓三個女生和一位老師聯合起來,一起對付這個惡魔,而又難以告知世人呢?這樣的燃燒反應一定需要一個必要的條件。”沈畔停頓了會,然后小聲道:“如果我沒猜錯,賈雨他一定對這些女孩做了些不光彩的事,或者我更直白一些他做了一個禽獸所做的事,我說的對吧,謝奇老師?!?
沈畔的車剛好遇到紅燈,于是停了一會,空氣中莫名的死寂。
“你是怎么看出來的?”謝奇不解說道,“我自認為我偽裝的很好。因為我的加入,使得她們三更加具有可信度?!?
“的確,你的加入干擾到我的判斷,但其實這場案子究其根本,其中的關系和人物都是固定的——所有的旁加信息都是干擾信息,我們只需要知道一件事情,那天下午賈老師見到的最后的人是那三個女孩,而最先救火的也正是那三個女孩,如果她們在門反鎖這件事情上說了慌,那么所有的破綻就滿溢了出來?!?
“而且謝老師,你的電話絕非是你說的那么簡單。你是一個控局人,從一開始你就知道兇手是誰,你在隱瞞真相,因為你知道真相背后的殘酷絕非是一個學生或者一個老師所能承受的?!?
沈畔踩動油門,車繼續緩緩向學校駛去,九點的街道上車來車往,喧囂地聽不清這個城市的脈搏。
“讓我想想,你聽到了什么?應該是不小心打開的手機接通,你聽到了兇手作案的全過程,以及所有的實情,震驚之余你趕緊跑到訓練室和她商量好對策。商量過后,你們想做的是把第一案發現場偷梁換柱到賈雨家中,并把他的死亡時間“延后”,這樣你們就有充足的不在場證明。當然保險起見,最先發現火災的和最先去滅火提供證人證詞的也必定要是你們。”
“審訊方面,只需要按原有的材料隨意發揮,每個人都能對齊其他人的證供。”
“精彩,可再精彩也只是推論你并沒有找到證據,對吧?”謝奇手扶正著眼鏡框,冷冷講道。
“其實證據,那個訓練室應該是第一案發地,我相信憑謝奇老師的本事應該早已在清洗完畢的現場又涂抹一層抗氧化劑的物質,所以我們噴灑的血跡顯現劑可能并不能產生功效,但我們只需要查一下你最近的消費與實驗記錄,就很快能找到那種物質是什么,并除去那道防護膜。所有的真相就會大白天下。”
“可真相,真的有那么值得去追尋嗎?如果真相裹著的是不忍直視的東西,你是否會有勇氣直視他?!?
“身為警察,我深諳有時候真相并不是一場完美的華爾茲,它更像是一曲悲壯的歌謠,而我的本職工作只是為了證明世間的公道?!?
“那這些女孩的公道呢?”
謝奇以一種無奈而又悲壯的神情訴說道,“這世間有多少這樣被迫害又被其他人指責的女孩??!”
沈畔的腦海中浮現了兩個念頭,一直激烈碰撞著,關于世間的人情法理真是讓人困窘不堪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