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陽綁著臉，走進審訊室。

此時夕陽剛落，蛐蛐在警局旁的綠植里窸窸窣窣，仿佛說著什么秘密。

“請坐?！鄙蚺虾托⒋蚱鹁瘢瑴蕚淝捌诠ぷ?。

“好的。”夏陽顯得無精打采，像枝枯萎了的花，仿佛等待已經讓她身心疲倦。

“說一下那天的時間線吧？”

“嗯。那天上午，我和她們一樣，上課下課吃飯。中午我們三約好一起訓練，下午的時候我一個人在練。因為得知了賈老師要推舉姚霜去省隊，我有點不甘，想和老師去爭取一下——因為明明我們倆同樣都是短跑里的佼佼者，為什么推舉她？”夏陽抬頭望了望窗邊撒碎一地的月光，恍惚破碎的夢想，“其實我真的很想很想進省隊，只是為了夢想。所以我和老師爭論了一個小時，老師被我氣到頭痛，然后我叫上姚霜扶他回家里休息。然后再也沒有見過他了，直到起火，我們去救火?！?

“你很喜歡短跑嗎？還是希望能成名？”小劉試探問道。

“說不想成名那是假話，但如果說能讓我在最高賽事的短跑道上，成名或許并沒有那么重要了。”夏陽露出了會心的笑容。

“你覺得兇手是誰？”沈畔拱著雙手問道。

“其實我覺得應該不是我們姐妹三。可能是謝老師，他和賈老師的關系遠沒有看到的那么好?！毕年柕难凵癞惓远?，不像撒謊那般。

“為什么？”

“一個是妻子去世是因為賈老師的醉駕，另一個是因為最近學校在推崇引新除舊的決策正是由賈老師來實施的?！?

“能解釋一下這個決策嗎？”沈畔突然對這個政策感到一絲興趣。

“就是引進新教師，退休一部分老教師。用學校的話說，就是與時俱進。但原本教學水平一流的謝老師，也出現在賈老師的退休名單里，名單一交，按規則看謝老師會提前退休?！?

“你是怎么知道名單的?！?

“一次訓練的時候，賈老師手機落在訓練室，我一看電話是班主任謝老師打來的，就先接通了，對面直接就來了一句‘賈雨，你這臭小子，怎么把老師都寫在退休名單上’，于是我趕忙掛斷電話。”

“那在你的印象里，賈老師是一個怎樣的人呢？”沈畔淡淡說著，并拿筆默默記錄著。

“賈老師其實是一個及其較真的人，較別人的真，也較自己的真。平時對我們特別嚴厲，除了休息和學習，他巴不得我們二四小時泡在訓練室里。但也是多虧他這種精神，我們三磨著磨著在s市里，已經是學校里名列前茅的前五名。說實話，他和我很像，在其他人眼里管我們叫功利，其實夢想和功利真的很難區分，但不管怎么樣都不愿離開的，那才是夢想。他想成為一流的體育老師，我們想成為一流的運動員，每天的訓練顯得勞累而又充實?！?

“那你對謝老師有什么樣的看法？”

“謝老師是一個特別正直的人，他和別的老師不一樣，他不以成績作為評價我們的依據，他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翅膀，學習差的不代表一切’，有很多人覺得他好笑，但我覺得那可能也是他的夢想。他讓我覺得算缺點的是過于信奉自己的信條，很少被別人的意見左右?！?

“好了，今天就到這結束了，謝謝你的配合?！?

夏陽離去的腳步聲愈來愈遠，小劉好奇：“沈隊，這個案子你有什么思路沒？”

沈畔撓了撓頭：“初中那四大化學反應什么來著，是化合、置換、復分解和分解反應吧？”

“沈隊，這和咱案子有關系么？”小劉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

“有，畢竟是牽扯到化學老師，用化學知識類比好像更形象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