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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譚鋒點點頭,那邊寧溪月聽見女官的聲音,連忙退回到床邊,屏息斂氣做出溫柔嫻雅的模樣,心中卻暗暗叫苦:怎么就不能有點耐心呢?這才看了幾樣東西啊,皇上就來了,早知道,我再多裝一會兒能怎的?

“臣妾參見皇上。”視線中出現了一雙明黃色的靴尖,察覺到皇帝已經來到面前,寧溪月連忙起身行禮,卻聽譚鋒笑道:“行了,別裝了,你剛才的模樣都落在朕眼里呢。”

寧溪月:……皇上,您看見也就罷了,就不能裝沒看見嗎?不能裝沒看見,您就不能不說出來嗎?人艱不拆的道理還需要臣妾教你嗎?

“行了于得祿,把東西放下就退下吧。”

什么?還帶著東西來?是給我的賞賜?啊呸!別做白日夢了,就憑你爹干的那些好事兒,不賜你毒酒白綾就偷著樂吧,還敢想別的。

雖這樣想,心中卻難免好奇,寧溪月悄悄抬起頭,就見于得祿將一摞奏章放在桌案上,帶著兩個宮女悄悄退了出去,接著外面就傳來了關門聲。

寧溪月:……

誰來告訴她?為什么侍寢的寢宮里還專門安放了桌椅?寢宮不就是皇上和妃子行云布雨尋歡作樂的地方嗎?難道完事兒后皇上還要再爬起來批幾本奏章?要不要這么見縫插針?牛都不帶這么累的。

“你困了就睡吧,朕還有幾本奏折要批閱。”譚鋒來到桌前坐下,頭也不抬對寧溪月道。

寧溪月:……所以到底翻她的牌子干什么?故意讓她嘗嘗看得到吃不到的滋味嗎?

“皇上,我以為您翻我的牌子,是叫我過來侍寢的。”

男色當前卻吃不到,這種希望破滅的落差讓寧溪月忘了自己還是“戴罪之身”,隨時有可能被炮灰。

譚鋒的筆一頓,一滴墨就落到了紙上。

這個女人……果然是與眾不同。就算是迫不及待,就算是對朕傾心,又有誰敢這么直白的來責問我?

皇帝陛下又好笑又好氣,忍不住抬頭看了寧溪月一眼,目光稍微一凝,暗道別說,認真打扮起來,正經是個清秀佳人,這身淡雅裝扮讓人看著舒服。

不過皇帝陛下那也是閱盡千帆的人物,心中雖喜歡,卻還不至于就改變主意,于是認真看了寧溪月一會兒,他忽地微微一笑,淡淡道:“翻牌子自然就是侍寢,不過今晚朕不打算用你侍寢,至于個中原因,你自己琢磨去吧。”

這話若是別人,還用得著他說?早就自己去領會了。不過這個女人……算了,還是說的明白點吧,不然她大概根本察覺不到這是對她的敲打。

個中原因?我自己琢磨?

寧溪月差點兒爆粗口,心想莫名其妙把我叫了來,還不給侍寢,現在要我自己琢磨。帝王心海底針,我知道你想什么?琢磨個鬼啊!說好的不許妄自揣測圣意呢?

這話憋在心里還不敢說出來,只憋得寧溪月一股無名火從心底升騰而起,尤其是看到少年皇帝坐在那里,許是夜間可以散漫些,一頭青絲只簡單挽了個發髻,披散在背上,襯托著劍眉星目的俊美面孔,真是看得人小鹿亂撞欲火三丈。

“皇上,要不要臣妾幫你把門打開。”

寧溪月哪里是肯安靜坐著的人,尤其這么個情景,她也睡不著啊,于是“蓮步輕移”,來到皇帝身邊,企圖再努力嘗試一下,反正皇上的臉色很好,估計也不至于因為這個小騷擾就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把自己掐死。

“嗯?”皇帝陛下果然還是一派沉穩風范,筆走龍蛇,都沒停頓一下,只是“嗯”了一聲表示疑問。

“皇上為了國家大事,可說是夜理萬機廢寢忘食,如此英明形象,正該開著大門,讓所有人都看一看,爭相傳頌才是。”

寧溪月真誠地笑著,做好了打死也不承認這是反諷的心理準備。

“噗”的一聲,就連見多識廣定力超群的皇帝陛下,也忍不住笑場。但他很快就收起笑容,沒好氣看了寧溪月一眼,見那張小臉就在咫尺之遙眼巴巴看著自己,眼里滿是哀怨,就忍不住伸出指頭在那光滑額頭上輕輕戳了一下:“朕讓你好好琢磨,你就去好好琢磨著,別在這里插科打諢。”

“皇上冤枉臣妾了,到這個境地,臣妾哪還有心思插科打諢?”這是真心話,皇帝坐擁后宮三千,哪知道看得到吃不到的痛苦啊。

或許,不能太高估這女人的頭腦?就算是大智若愚,她很明顯也不具備后宮女人那些舉一反三的精明。

一念及此,譚鋒便垂下眼,淡淡道:“聽說你今日在小園遇到母后了?還言談甚歡?”

“呃……是啊!怎么了?”寧溪月疑惑地問,用行動證明她確實不具備后宮女人舉一反三的精明。

“沒什么,母后這十幾年來,少有歡顏,你做的不錯。不過也不要因此就覺著自己尋到了靠山,生出一些得隴望蜀的想法。”

譚鋒頭也不抬,而寧溪月也終于明白了他的意思:敲打,這妥妥就是敲打啊,只因為自己見了太后一面,還言談甚歡。這是警告自己,不要幻想抱緊太后大腿就可以為所欲為?

“蒼天可鑒,什么叫得隴望蜀?皇上,臣妾好像還沒得著您這個隴吧?又哪里敢望著蜀?”連肉湯都沒喝上一口,屁的得隴望蜀啊。

譚鋒身子一僵,幽深眸子看了寧溪月一眼:敢在自己說了這樣話后還不忘挑逗的女人,她真的是頭一個。

“哦!臣妾明白了,臣妾這就去睡覺。”

寧溪月摸摸鼻子站起身,一臉幽怨地來到床邊,倚在床上看著譚鋒繼續批閱奏章的背影,安慰自己這總比看大明星演唱會強,若是演唱會,連這樣安靜欣賞背影的機會都不會有。

看著看著,就覺著腦子有些昏昏沉沉的,寧溪月小雞啄米一樣點著頭,只讓皇帝陛下看得十分無語:剛剛還不怕死的努力挑逗自己,這一轉眼就要睡著了?這女人的心到底是有多大?

門外忽然傳來輕輕咳嗽聲,將寧溪月猛然驚醒,看著對面正饒有興趣看著自己的皇帝陛下,她眨巴眨巴眼睛,喃喃道:“外面有人?”

譚鋒點點頭,想了想忍不住又提醒一聲:“是記錄起居注的官員。”

起居注?寧溪月又眨了眨眼睛,這好像是專門記錄皇帝和妃子行云布雨的官員?

“皇上,是您讓臣妾睡覺的。”寧溪月覺著不能任由皇帝將“侍寢無能”這種超級大黑鍋甩在自己頭上,連忙小聲申訴。

“對。”皇帝陛下似笑非笑的點頭:“這一點不會有人冤枉你。”

寧溪月:……

擦!她明白了,她終于明白了:難怪翻牌子卻不讓自己侍寢,她就說嘛,皇帝陛下怎么可能好心接自己來養心殿睡覺?原來是這樣。所謂的敲打,不是不侍寢,而是通過記錄起居注的官員,將自己被翻牌子,但皇帝陛下卻不用自己侍寢這種事宣揚出去,讓后宮所有人都知道,自己被皇上嫌棄到了何種地步,還想著抱太后大腿?做夢去吧。這個腹黑的家伙就是要用這個舉動告訴她:罪臣之女,她的身份只能是罪臣之女,一輩子只能安分守己孤獨到老,不許有任何超越這個層次的非分之想。

這一刻,寧溪月宛如醍醐灌頂般開了竅。然而一想到接下來去皇后那里請安所要面對的冷嘲熱諷,以及之后可能迎來的打壓踐踏,她心里就升起一股旺盛的斗志,實在是不想就這樣屈服,哪怕施加這一切的是俊美的皇帝陛下。

“可以反抗嗎?”

“可以。”

顯然皇帝陛下也知道自己此舉是有點兒過分,畢竟寧溪月暫時還沒有露出要抱太后大腿的意圖,他說不明白自己為什么要這樣做,似乎……只是因為不想看到這個與眾不同的女子在有了一座靠山后,迅速泯然眾人。也難怪眼前的女孩兒會如此生氣,這確實有點兒糟踐人了。

所以他在微微猶豫了一下后,果斷點頭。

“陛下,您的舉動證明了您的胸襟果然如大海般寬廣。”譚鋒的舉動讓寧溪月的火氣稍微降了些,面對還算“通情達理”的皇帝,她不介意送一頂高帽過去。

譚鋒:……

“你的馬屁功夫還是一如既往的不怎么樣。”

“認真說,面對陛下給臣妾出的難題,我還能拍出這一記馬屁,已經可以證明我的胸襟……”

在譚鋒灼熱的視線下,理智及時回籠,寧溪月垂下頭,小聲道:“那個……已經可以證明,臣妾還是有心胸的。”

譚鋒:……

“哈哈哈……”

皇帝陛下忍不住哈哈大笑,目光在寧溪月只能稱得上兩個小籠包的胸脯上掃過,他戲謔地道:“你確定你有胸?”

寧溪月:……

混蛋啊,我說的是心胸,心胸好嗎?再說,就算是胸,我也有啊,小籠包怎么了?最起碼不是太平公主,憑什么被你這么反問?

“好了。”

看著寧溪月咬牙瞪眼的模樣,譚鋒心情大好,站起身踱了幾圈:“朕很期待你的反抗,來吧。”

他說完就走回書桌前,繼續悠哉悠哉的批閱奏折,剩下寧溪月一個人在床上干瞪眼。

天地良心,這么惡劣的性子,這貨到底是怎么當上皇帝的?他父皇沒被他氣吐血,真是涵養驚人。好吧,這貨在他爹面前應該不敢露出這么腹黑的嘴臉。

寧溪月撇撇嘴,皇帝陛下悠然的背影激起了她的斗志:哼!以為沒有配合我就演不了戲嗎?好歹在現代,姐也是看過獨角戲的好不好?只是要怎么做呢?唔!我的目的是什么?對了,是不讓皇帝得逞,是要營造出我的確侍寢了的假象,換我在后宮繼續過安生日子,沒錯,一切都是為了自保,就這么辦。

皇上,這可是你允許的,想來你也不好意思惱羞成怒。

寧溪月給自己壯了壯膽,然后吐氣如蘭,輕輕叫了一聲:“皇上。”

語調婉轉,帶著一點點嗲音,頓時叫得譚鋒身子就是一酥,筆尖墨水再次落到奏章上。

“啊哈……嗯……您輕點……”

“是誰教給你這些亂七八糟的?”

雖然沒有愛情,但皇帝陛下依然來得很快就像龍卷風,嚇得正暢想著兩人大被同眠的寧溪月一個激靈,勉強嘴硬道:“怎……怎么了?是皇上您……您說我可以反抗的。”

“朕問你,這些你是從哪里知道的?”

看見譚鋒鐵青的臉色,寧溪月才知道他誤會了什么,面色也黑了,小聲吼道:“當然是我娘和素云教得了。喂!我好歹也是官宦之女,難道你以為我還有條件和人私通自學成才啊?”

譚鋒:……

“別亂用詞,自學成才好好兒一個詞,讓你用在這里,丟死人了。”

譚鋒冷哼一聲,就聽寧溪月小聲道:“這算什么?您忘了我當初將第一次侍寢比喻成開光的事兒了?”

譚鋒:……

是啊,他怎么忘了?這就是個無法無天百無禁忌的主兒,因順勢在床邊坐下,皺眉道:“你娘……和素云……怎么還教你這個?”

“你還問?這還不是為了討你歡心?我娘和素云容易嗎?尤其是素云,人家雖然快三十了,可也是清白女兒來的,還得忍著羞恥和我說這些,就為了能夠討好你,換一絲被寵幸的機會,能平安在這后宮度日。結果你翻了我的牌子,卻……卻是為了羞辱我,皇上,您自己說,這事兒您做的地道嗎?”

看來真是委屈到極點了,不然也不會這么和朕說話。

一念及此,譚鋒覺著心里柔軟了一些,表面上卻不為所動,冷笑道:“清白女兒?清白女兒會知道這些?”

“這有什么不知道的?她都多大了?便是聽故事,也該聽一些東西了。”寧溪月為素云分辨著,沒敢說剛剛那兩聲其實是自己結合上一世看片經驗叫出來的。

“好吧,那你繼續反抗吧。”

譚鋒并沒有追究素云私生活的意思,見寧溪月平靜下來,他便站起身,繼續施施然往書桌走去。

寧溪月:……

殺人不過頭點地,你這么三番五次的,至于嗎?什么仇什么怨?我爹做錯了那是我爹,你沖我撒什么氣?虧我剛剛還贊你胸襟寬廣呢,呸!屁的胸襟寬廣,合著你就是個小心眼。

正想著,就見走到書桌前的少年天子回過頭,微微一笑道:“你盡管反抗,且看朕會不會投降?”

很好,少年,你成功撩起了我旺盛的斗志。

寧溪月咬牙切齒,而譚鋒則含笑坐下。果不其然,剛批了一個字,就聽后面又有婉轉呻吟聲響起,他目光一凝,集中精神在面前的奏折上,不去理會那仿佛縈繞在心間的纏綿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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