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 嫡女不好惹之王爺硬要寵
- 櫻飛草
- 4474字
- 2020-04-22 00:00:00
門口負責記錄起居注的官員有點懵,暗道“干什么這是?我都快睡著了,皇上終于開始做事了?之前看于公公拿進去那么一摞子奏折,還以為今晚這位寧常在逃不過擺設的命運了呢,誰知她竟有點手段,到底哄得皇上為她破了例。好厲害。”
起居注官員心里贊嘆著,忙不迭拿起筆開始記錄。
寧溪月畢竟沒有學習過“演員的自我修養”,在沒人配合的情況下,好不容易支撐了一刻鐘,就有點撐不下去了。
可看見譚鋒不為所動的樣子,她又不想就這樣認輸,反正不就是叫嗎?甜一點兒嗲一點兒膩歪一點兒就行了,哎呀適當也得說兩句什么吧?
注意力這么分散著,時間好像也不是十分難熬,且過了最初羞恥的那段時間,寧溪月很快就成長為“熟練工”,直到窗外有彎彎月亮爬上來,灑下一點清輝,和燭光交相輝映,這浪漫旖旎的情景激起她的少女心,聲音里又添了幾絲甜膩。
“行了,別演了。”
身旁忽然傳來的聲音宛如在少女心上澆了一盆冷水,寧溪月一個激靈回過神來,扭頭呆呆看向譚鋒:“皇上,您奏折批閱完了?”
“沒批閱完。”譚鋒又好笑又好氣地看著她:“不過我若是再不過來,你這戲就要演砸了。”
“演砸了?”寧溪月不服:“我覺著我演得挺好啊,尤其這下弦月上來后,桌上梅花沐浴月光,花月正朦朧,給了我許多靈感,這正漸入佳境呢,怎么會演砸?”
若不是還要維持皇帝的尊嚴,譚鋒真想把這一臉沾沾自喜的女人給“就地正法”了,表面上卻冷哼一聲道:“你叫了快半個時辰,再叫下去,朕的龍體可吃不消。”
半個時辰就吃不消?等等,不對,是半個時辰,所以……一個小時……蒼天啊大地啊,皇帝陛下只是真龍天子他不是真龍吧?一個小時?有沒有這么厲害?
“你這個表情叫驚喜贊嘆?”譚鋒見寧溪月驚得眼睛都瞪圓了,櫻桃小口毫無形象的張開,看上去塞一枚雞蛋綽綽有余,心里一股邪火不由直往上躥。
寧溪月捂住嘴巴,用力點頭,她現在有點慶幸今晚只是春風虛度了,不然就自己這才滿十八歲,剛剛成熟的身體,經不經得起皇帝這么龍精虎猛的折騰法,還真不好說。
“你這種劫后余生的表情是什么意思?”譚鋒眼睛微瞇,聲音中帶了幾分銳利。
最討厭皇上這已經點滿的讀心術技能。
寧溪月在心中腹誹著,面上努力擠出笑容,輕聲道:“臣妾的意思是,皇上您該歇了,再不睡,天就亮了,您不是還要早朝嗎?”
譚鋒眉毛挑起:“哦?你懷疑朕的精力不夠旺盛?”
我管你去死。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寧溪月在心中咬牙切齒,面上卻一派真誠:“哪有?臣妾只是擔心皇上的龍體,熬夜對身體不好。”這是我用生命驗證過的真理啊皇上。這女人在心里無聲吶喊著。
“好好好,朕知道了,那就歇了吧,多大點事兒,至于掉眼淚嗎?”
譚鋒見寧溪月傷心,不自禁就屈服了,他哪知道這女人是想起了不堪回首的前世。
“呃……你要在這里睡?”
“對啊,你還愣著做什么?難道你娘和素云只教給你床第之事,沒教過你要服侍朕穿脫衣服?”
“不是皇上,衣服臣妾當然可以幫您穿脫,但……但咱們兩個……這……同塌而眠……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你忘了今晚叫你過來的目的就是侍寢?”
“那我不是沒……沒成功嗎?”
“但你演成功了啊。”
冬夜天冷,哪怕有武功在身,養心殿的暖盆也足夠用,但終歸還是被窩里更舒服。皇帝陛下鉆進去,察覺到身下一片溫暖,忍不住笑道:“你侍寢的功夫怎樣我不知道,暖床倒是很在行。”
寧溪月:……我特么在那窩里躺了一個時辰,好不容易躺暖和了,就讓皇上你占去了。你是男人啊,說好的憐香惜玉呢?你這是鵲巢鳩占知道嗎?
“怎么?還不躺下來,難道你要現在出去?讓起居注官員記錄你侍寢完就被朕趕出去了?”
譚鋒一句話讓寧溪月再沒心思自怨自艾,連忙放下帳子,也鉆進被窩里,眨巴眨巴眼睛看著皇帝:“那個……皇上您能忍住吧?”
譚鋒翻了個白眼:“放心,朕的定力比你強。”
寧溪月瞅著近在咫尺那截修長優美的脖子吞了口口水:“可是……臣妾好像有點忍不住。”
……
“寧溪月,我警告你,別玩火,玩火易自焚。”
聲音驀然低沉,充滿磁性的悅耳,將寧溪月嚇得雞啄米一樣點頭:“我知道我知道,皇上,咱們睡吧。”
“你不怕嗎?”
剛把驛動的心給平靜下來,就聽黑暗中傳來一句問話。
寧溪月悚然一驚,轉過頭,只能看清那俊秀面孔的輪廓,黑暗中更顯幽深,她心中升起一絲警惕,小心翼翼道:“怕……怕什么?”
“剛剛你的行為,可是欺君之罪。”聲音悠閑,顯然只是陳述事實,并未因此而發怒。
“欺君之罪?”寧溪月疑惑了:“那不是皇上允許的嗎?”
“我只允許你反抗。”譚鋒饒有興致看著近在咫尺那張滿是疑惑的清秀面龐,他有功夫在身,所以目力要比寧溪月好很多,這會兒連她的表情都能看清楚。
“我……那個就是……反抗啊。”寧溪月皺起眉頭:“再說了,當……當著皇上的面兒,這也叫欺君?”
“當面欺君,罪加一等。”
寧溪月:……
“皇上,您講點道理好嗎?我欺騙最多的就是記錄起居注的官員,給我兩個膽子也不敢騙您啊,就您這種仿佛會讀心術的厲害精明,臣妾活膩味了才敢當面欺君呢。”
“既然官員已經將你我之事記錄在起居注上,就代表這事兒已經坐實,嚴格說來,這可以算作欺君之罪。”
譚鋒少有的耐心解釋著,不過他也知道,即使自己不解釋,寧溪月心中也應該明白她做的事是什么性質。
果然,寧溪月不說話了,正當皇帝有些后悔不該這么咄咄逼人的時候,忽聽她輕聲開口:“好吧,臣妾承認,我明白這屬于當面欺君。只是皇上上一次讓臣妾好自為之,我覺著短時間內您好像還不想要我的命,而且臣妾……做了這事兒后也觀察過皇上反應,您好像并不是很生氣。”
“所以這就是你欺君的理由?”
“不是。這只是基礎。至于理由……”
寧溪月忽然抬起頭,勇敢地和譚鋒對視:“皇上,一個被您不聞不問的常在或許還有冷清但安寧的日子可過,但是一個被宣來侍寢,卻只能令您寧肯批閱奏折,也不多看一眼的常在,她應該會成為嬪妃們輪流出氣和踩踏的對象。皇上您只想著警告臣妾不要得寸進尺,可是您想過這會讓我本來就不好過的日子更加難過嗎?這后宮中人是什么樣,您心里真的不清楚嗎?”
說到后來,語氣中的抱怨委屈再難忍住:憑什么啊?就因為你是皇帝,便這么肆無忌憚的作踐人?我爹站錯隊那是他的事,你放我們歸鄉不就行了?對于他那么好名利的人來說,這就是最殘忍的懲罰,結果你把我弄進宮里,三番五次的為難,你這不是本末倒置,純屬找錯發泄對象嗎?
正想著,忽聽好半晌沒開口的皇帝悠悠道:“這一點的確是朕疏忽了,不過你冰雪聰明,已經通過自己的努力安然度過這一關。但是你剛剛說什么?冷清但安寧的日子?你的日子過得很冷清嗎?逛冷宮玩游戲,朕去過兩回,覺著照月軒熱鬧得很啊,這叫冷清但安寧的日子?”
寧溪月:“呃……”
“還有,小園里的魚快被你釣光了吧?”
“沒有,絕對沒有,臣妾第一次去釣魚,就碰上了太后娘娘,這還沒來得及釣第二次呢,再說那河里的魚很多,只靠臣妾一個人的話,就算天天吃魚也釣不完啊。”
“什么意思?你還想讓朕幫你去釣魚?”
“怎么可能?”寧溪月實在不知皇上是怎么得出如此奇葩的結論,她吃飽了撐得慌嗎?釣個魚也要給自己找個大神伺候著。
譚鋒:……知不知道朕要是陪著別的嬪妃釣魚,她們能高興三天三夜,你這女人還一副嫌棄的口氣是怎么回事?
帳子里恢復了寂靜,已經快四更天,玩了一個白天的寧溪月估摸著皇帝是沒話說了,她自己也實在撐不住,于是朦朦朧朧就要睡去。
眼看周公踏云而至,都要到眼前了,忽聽枕邊人沉聲笑道:“被翻牌子卻不能侍寢,會被有心人踐踏;翻了牌子春宵情熱,也會被嬪妃們警惕打壓。要么被踐踏,要么被打壓,寧溪月,你覺著這兩個下場,哪一個會好過點呢?”
周公沒了,寧溪月一個激靈就嚇醒了。扭頭看向譚鋒,卻見對方已經含笑閉上眼睛,不一會兒呼吸就均勻起來。
混蛋,你是皇帝啊,要不要這么小心眼?就讓我睡個好覺不行嗎?
寧溪月欲哭無淚,身旁皇帝陛下睡得香甜,她卻是睜著眼怎么也睡不著了。
直到半個時辰后,才忽然開竅,暗道我就是個炮灰的命,連慷慨就義的準備都做好了,還怕什么踐踏打壓,愛咋地咋地,今朝有覺今朝睡,明日有難明日說。
這一覺也睡得十分香甜,直到耳邊響起素云有點氣急敗壞的聲音,寧溪月才猛然睜眼,再一看,皇帝陛下不知所蹤,身旁素云正在跺腳,一見她醒了,這才松了口氣,連忙道:“小主,天都亮了,快起來梳洗吧,一會兒還要去皇后娘娘那里請安呢。”
“啊?什么時辰了?”
寧溪月“呼”的一下爬起,早有幾個小宮女端著臉盆胰子等梳洗用具在那里等待,她忙穿上鞋跑過去,一邊洗臉一邊只聽素云解釋道:“皇上上朝的時候說過讓您多睡一會兒,不許奴婢們打擾,可是到這個時辰,奴婢實在是不叫醒您不行了,待會兒還要去坤寧殿,讓娘娘們誤會小主恃寵而驕就不好了。”
寧溪月撇撇嘴,心想神特么恃寵而驕,我連侍寢都沒得手,還恃寵而驕呢。我算看出來了,皇帝陛下就是個腹黑小心眼的貨,他這是要鈍刀子割肉活活兒把我給折磨死啊。
梳洗完畢,院里轎子也預備好了。寧溪月坐進去,在轎子里反復琢磨昨晚皇帝的態度,最后得出結論:皇上應該是默許昨晚的“欺君之罪”了。
到得坤寧宮,剛下轎子,就見一個宮裝麗人也在身旁宮女的攙扶下下了轎,看見她,櫻桃小嘴微微一撇,露出一個譏誚的笑容,悠悠道:“喲!聽說寧常在昨晚被皇上翻了牌子,這還真是要恭喜你啊,終于也算是名副其實的后宮小主了,不再是個擺設。”
說完,許是看見寧溪月頭上沒什么名貴飾品,便故意用手摸了摸鬢邊一支珠釵,那上面墜著幾顆指肚大小的圓潤珍珠,隨著她的碰觸輕輕晃動,蕩出一道氤氳寶光。
譚鋒不是好色之人,后宮總共還不到二十個主子,哪怕寧溪月有點臉盲,這么長時間也認全了。
面前說話這位是和她一起進宮的,是工部侍郎曹大人家的女兒,品貌出色,頗受皇帝寵愛,宮人們普遍看好她的前途,認為三年內封為貴人的可能性比較大。若是肚子爭氣,封了貴人后再懷上龍種,封嬪是板上釘釘的,甚至因為皇上至今沒有兒女,若讓太后和皇上都歡喜了,直接連跳兩級封妃也不是不可能的。
這樣一位天之驕女,在寧溪月這才獲得侍寢資格的宮人面前,是有資格猖狂一些的,哪怕雙方同為常在。
更何況除此之外,誰都知道寧溪月算得上是一個“罪臣之女”。
“多謝。”
對這種級別的冷嘲熱諷,寧溪月并不想多費精神,她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侍寢之后,御膳房在伙食上是不是會改善一下呢?畢竟自己怎么說也是個常在。
“你……”
眼看寧溪月淡淡一句話后就想進屋,曹常在可是氣壞了。氣哼哼緊走兩步,用肩膀一頂,就將寧溪月撞了一下,冷哼道:“好狗不擋道,這點兒眼色都沒有。”
寧溪月:……
“小主,這種事算不得什么。”
素云一看寧溪月的表情,就知道她生氣了,身后傳來幾聲嬉笑,她知道這是陸續趕來的嬪妃。后宮本就是個捧高踩低的地方,這些行動言語半點不出奇,何況小主如今不過剛侍寢而已,遠遠談不上什么受寵,若忍不下這口氣,怕是要有大麻煩的。
這樣想著的素云就忍不住小聲提醒了一句,希望寧溪月能夠忍氣吞聲。
寧溪月明白素云的意思,然而此時這么多人在看著,而那曹常在也委實欺人太甚,言語譏諷自己可以裝沒聽見,但都被人撞了個趔趄,這要是還不給點反擊,豈不是昭告眾人:日后你們誰不高興了,都可以來我頭上踩一腳。
姑娘我昨晚上當著皇帝的面兒,連欺君之罪都犯了,為的是什么?還不是為了活得痛快些,你算什么東西?再怎么受寵,比得上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