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農村土地制度改革中農民集體成員權行使機制研究
- 陳揚眾
- 772字
- 2020-04-10 11:38:26
2.2.2 關于集體所有權的性質問題
關于集體所有權屬于什么性質的產權,周其仁認為,其是由集體來承受國家控制結果的中國特有的產權安排。集體所有權具有強烈的政治色彩(高飛,2012),屬于強制性制度變遷的結果。從法學角度,與團體所有權相關的法律概念包括共有、合有和總有三種共同所有形式。丁關良(2007)認為,合有權制度屬于普通法系的法律制度,我國法律制度是以大陸法系為基礎建立的,其能否適應我國土地所有權制度還有待商榷。(31)
我國民法理論和《民法通則》將共同所有稱為共有,包括按份共有和共同共有。有學者提出采用民法中的按份共有形式(韓俊,2003)(32),也有學者提出采用共同共有形式,還有學者認為應是特殊的共有關系(方志權,2015)。(33)但是我國農地集體所有權制度安排的基本思路與傳統民法并不相同,其個人地位并不突出(童列春,2013)。(34)而且按份共有或者共同共有中的共有人都有加入或退出的自由,因此成員集體就面臨著組織的不穩定性風險,甚至有解體的可能(王利明,1998)。(35)
基于農民集體土地所有權是反映土地公有制的本質,集體成員并不能劃分其擁有的具體份額,或者說其應有的份額是抽象的、潛在的,區別于民法理論中的集體成員共同所有,不同于集體成員“共同共有”與“按份共有”。韓松教授稱之為“集體共有”(韓松等,2007)(36),并認為我國集體所有權是對傳統總有形式的繼承和發展,形成了新型總有形式(韓松,2009)。(37)
雖然我國集體所有權類似于總有形式(王利明等,2012)(38),但在總有形式之下,對總有成員的應有份額并不再進行細分,其份額不能轉讓或者繼承,這與我國集體所有權下股份在一定條件下可以轉讓、繼承的制度安排有一定的區別,而且在當前穩定土地承包經營權、“生不增、死不減”的要求下,具有成員資格的人未必一定能獲得總有成員的相應權利。我國集體所有權難以用總有的制度框架來套用,它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下的特殊制度安排。(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