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黑暗中的血腥
- 血宿奇緣之帝國的新娘
- 嫣問寒
- 2049字
- 2020-04-21 21:34:39
實話說來我心里涌起不小的顫動。
我幾乎不假思索,隨即便脫口而出,反問道,“你愿意帶著我和行李一起飛嗎?”
問完這句話以后,四處靜悄悄的,整個車廂寂靜如嶺,我聽見不遠的列車過道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急急地沖此處奔來。
那一刻,我做好了被萬枚含紫外線的銀子彈穿破身體的準備,或者逃過一死,被人類抓去做各種超自然生物的實驗,又或者與眾多被抓的血族一起,被曬死在自由女神像下。
我第一次切身體會到超自然生物殲滅運動對我造成的威脅與不可抗拒的傷害,我無可抵抗。超自然生物的個體,在人類面前,真的太過渺小。
我還沒有聽到回答,但危險離我更近了。
我幾乎以為亡靈左眼已經丟下我自己走了。
但總算有一雙手摟住了我,在這無比的黑暗里,即使這雙手再寒冷,對我來說也是一種安慰。他比溫暖更讓我安心。
我的雙腳離地時,他抱起我,沖向了車廂的窗子。
震耳欲聾的碎裂聲響徹在耳畔,冷風與些許玻璃渣子灌進我的衣領,列車制造的疾風在身后呼嘯著,亡靈左眼帶著我飛離這危險的境地。
我聽見了幾聲槍響和咒罵聲,但最終都消失了,我們飛向更高的夜空,與列車逆行,而且速度很快,轉眼間就離列車遠去了。
在我們飛離列車的一瞬間,我的心都充滿了恐懼。
我情不自禁地閉上眼睛,突然意識到我究竟在害怕什么——我并不是在恐懼黑暗,不全是這樣。
我怕的是車廂的燈會忽然亮起來——就像它忽然暗下去一樣。
我怕的是,殺戮與獸性,以及那番血腥的場面就那樣毫不遮掩地暴露在眼前,為我未泯的人性敲上狠狠的傷疤。
人性與獸性交織纏繞,在這個離奇的社會背景下,不離奇的血與生命慘遭踐踏的事使我對這世界的認識土崩瓦解。
我會懷疑自己對它僅存的一點意識和記憶正確與否,讓自己完完全全地懷疑本身以及周身的一切。
我會為自己的無知而陷入某種狂亂,抑或另一種不可未知的痛苦。
它將使我重新審視自己的蘇醒,對這是否為一個極大的錯誤產生疑問。
同一個星球上的不同種生物相互殘殺,并欲圖致某一方于死地,最終愿望是某一個種族獨活于這世上。
這太可怕了。
我一直在想象如果我運用了我血族的力量,在那片黑暗里到底會看見什么。
慘死的人類。折斷的脖頸。分離的肉體。滿地的血。
他們都是這場殲滅運動無辜的受害者,卻也是始作俑者。
血液會濺到車廂的每一處角落嗎?那酩酊大醉的男子意識到他造成了什么后果嗎?他死了嗎?
我的思緒從遙遠的列車回到了亡靈左眼身上——引發這場沖突與造成這場小站得超自然生物。
但并不全怪他。
絕對不是。
這是殲滅運動的必然事件。
世界各處在同一時刻不知要上演多少次。
我想起布魯塞爾大廣場的刑事與我親眼所見的那對半獸人情侶的死狀。
我突然覺得剛才那一戰大快人心!
勝者亡靈左眼此時一聲不吭。
我們在高空中飛行,比風更迅速(毫不夸張地說),但我因此被冷風吹僵了身子。
對于幾分鐘前的變故我還心有余悸,再加上對如此飛行于高空的刺激,我越發不敢動彈了,而且身心疲憊。
我想對他說些什么,我很冷或者能不能換個姿勢什么的,我很希望打破沉默。
但不斷有風朝我臉上撲,使我無法正視他,而且畢竟沒有哪個飛行員希望被乘客打擾。
我為亡靈左眼與飛行員的區別糾結了許久——
最后我卻問了他這么一個可笑的問題——
“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很可笑,不可否認。
就好像我們是初次見面似的。
我的嘴角勾勒到一定弧度,為這問題笑出了聲來。
但他卻很認真地思考了,就好像這果真是一個極為深奧的問題。
他瞇起了紅色的眼睛,但不是因為風。
他真的思考了很長時間。
“哈德斯?!彼罱K說道,“叫我哈德斯吧。也許這就是我的名字?!?
哈德斯,幽冥之神、冥府之王,是天神宙斯與海神波塞冬的兄弟,三兄弟分別掌管著天界、海洋與地府。
我們無法知曉愛琴?!笆ト恕眰冊趧撟魃裨捙c奇譚時為什么讓三兄弟分別主宰世界,但對個體而言,這沒什么意義。
無論是哈德斯主宰還是哈德斯主宰地府,我們的命都主宰在自己手上。
神并不干涉。
作為神,他們從不想干涉。
在數以千計以萬計或更多的平行空間里,每一個都有其發展得軌跡,任何事情在此宇宙都有可能發生。
我們發展到哪一空間在于我們每一個動作和每一次想法,人生是點構成的——轉折點,任何時候,每一分、每一秒或者更短的時間,都是可以發生轉折的點。
命運,隨時改變。
我們不得不接納的不是命運,而是自己種下的苦果、或甘甜,我們就在這樣的生活里。
神只是象征。
我們都是神,每一個決定都決定著平行空間的發展。
一個空間,就可以包含整個宇宙。
我們既是空間的主宰,也是宇宙的主宰。
吸血鬼哈德斯并不是冥王哈德斯那樣具有無比強大力量的人(但他有不菲的力量)。
他不能夠像冥王哈德斯那樣使吃過冥府石榴的泊爾塞福星無法離開,或者令歐律狄克在回頭的一瞬再次永墜冥界。
吸血鬼哈德斯以他的魅力征服了我,我心驚于這個想法。
我也為回到哈昔新花園不含紫外線的日光下而由衷的高興。
不得不說,忘卻了昨晚的血腥冒險與飛行的僵冷,在一個名為哈德斯的吸血鬼懷中睡去,一早上起來盡情享受對自己沒有傷害的陽光的沐浴,暢飲柑橘味的血液(據說他們使血仆半個月內只以柑橘為食,因而血液有柑橘的芬芳)。
這使我的心情愉悅了大半個上午。
但好事并不會持續多久,一出門我就碰到了虛榮黑骨。
死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