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么幫我？”

猶豫了很久，顧東終于問出口。

“憐憫算么。”

倪艾坐在水池邊，拍拍邊上的石頭。

“還讓我請你你才坐？”

······

顧東不說話了，憐憫就憐憫吧。

“可我，我不是**么？”

他以為他沒說話，可聲音的確是從他嗓子里發出來的，背脊挺的倍兒直。

倪艾突然嗤笑出聲。

噗——

顧東下示意地去摸自己的口袋，唯一一節用來擤鼻涕的衛生紙，已經給她用了，再吐口香糖，他還用手捏了？

“我知道你不是。”

顧東愣住，張了張嘴巴，沒有發出聲音。

倪艾很兇的拍他，“我知道你不是色`狼。”

······

顧東的臉一下子就綠了。

倪艾看著顧東笑，“不管你信不信，這就是我的業余愛好，唯一的娛樂方式，大惡作劇，小惡作劇，找茬，吵架······其實我知道你不是，不是色`狼，你······蠻可憐，好像比我還可憐。”

顧東看倪艾笑得還不如哭好看。

“你別笑了。”

顧東抬抬手，繞道倪艾背后，可終究還是放下。

倪艾還是笑，望著水池里的倒影笑。

“誒，你說你為什么做這個啊？”

倪艾問，顧東一臉茫然。

怎么老沒頭沒尾的。

有風吹過來，風聲像綿長的嘆息，縈繞彼此心頭。

“我知道你們公司，我給我爸爸打電話的時候，聽見他接了你們公司的電話談業務，他，一接座機，就忘了手機里還有個我了。”

顧東不語。

倪艾托著下巴，脖子彎曲出的美好弧度。

“我知道市場部掙得很多，但是跟家人分離的時間更多，可是我真的很好奇，難道和家人的相處，還抵不過多出的幾百塊錢么？”

顧東無語。

······

顧東不記得倪艾那天自言自語了多少，他只記得兩個可憐人，兩條平行線，都各自偏離了原先的軌道一點點，正朝著那可以相交的方向駛去。

可倪艾永遠不會理解，那多出的幾百塊錢，對于擠在生存鏈末流的人來說，有多重要，多重要······

相交，也需要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