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
倪艾像只蝴蝶,撲進一個中年男人的懷里。
呵呵。
顧東做夢都沒想到,倪韋就是倪艾的父親。
他苦笑著撓頭,抱著公文包的那只手抓更緊了,兩只腳踩在辦公室門口的門檻上,進退兩難。
色`狼。
業務員。
該以哪種身份自我介紹?
“顧東!”
顧東嚇了一跳,公文包不自覺地藏到身后,面前,倪艾的眼睛很大,很亮,瞪得圓圓的看著他。
倪艾身后,倪韋的‘眼睛‘更大,是一副碩大的眼鏡框架。
“您好!”
顧東語無倫次,一路伸著手走過來,面無表情,手涼的像僵尸一樣。
明明已經直挺挺的背脊,越靠近,就好像越挺不直。
走近,倪韋已經回到轉椅上坐下了。
顧東不敢直視他,手空了一會兒,被倪艾一巴掌打了下來。
合約。倪韋說。
顧東就拿出合約給他。只是一個轉交的瞬間,合約的邊角就沾上了顧東手心的濕潮。
他緊張。
很緊張。
每次每次,都很緊張。
資本家的桌子上,好像都會壓片玻璃,放些舊報紙,還有幾張已經泛黃的老照片。
它們被壓的平整,可顧東總是會好奇,如果它們也有生命,會不會被這種善意的美觀憋死。
顧東小時候,常常對著樹洞說話。
聽說,樹都是有生命的。那些用大樹洗出來的黑白紙照片,應該也是富有生命的吧!
合約。
不明不白地簽上了倪韋的字,蓋上了‘倪爾車行’的公章。
不明不白,顧東拿到了保住工作的憑證。
他高興。
很高興。
每個月的月初和月末都被反復折磨地死去活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