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_书友最值得收藏!

第43章 坦白

  • 七情策
  • 近雪
  • 4489字
  • 2020-04-09 16:04:45

女殺手甩劍把劍上鮮血甩凈,單看此劍上的血就知道刺的不夠深,刺不到心臟。

可她已經篤定此劇毒之下這射卿必無生路,既然現在已經瓦解了她的糾纏,自然當相助二哥殺那狗皇帝。

當她繞過地上的射卿時,一襲黑衣雙手染血,沖向她后方的射卿,把她捧起來。

“我......沒有傷到要害......”她顫抖著說道。“有津蠹......”不必擔心我中毒。

聞橫川確認了她無事,抿下嘴唇,把她好好放下。

東長鳴本見那女子來了,知曉大事不妙,只盼弟弟能快些來,可那女子剛要和男子匯合之際,一雙染血的鐵手破空,逼得她回斬。

鐵手捏住了那劍刃,分毫進不得。聞橫川目光陰寒盯著這人,幾乎要把她挫骨揚灰。

女殺手看了眼他的對手,倒在地上,胸膛一個血洞,再看看他的手,還有什么不明白?當即凝重了起來。

收劍再刺,鐵手一合按住了劍刃,只聽“鐺”的一聲脆響,他全力施為竟把那劍折斷。

想必是他也看出這混在道具里藏進來的劍做工小巧細膩,所以刻意攻彼之短。他們在劍上涂毒,更重要的是擔心劍刃殺不死人。

在眾人驚愕之間,他轉身使刺下此劍的女殺手收力不住與他錯開,女殺手再用斷劍回斬,他單手捏劍,反手甩腕把手上斷劍刺向她心口。

但凡同級之內,沒有先天敢與聞橫川貼身,一定要以兵器之長與他周旋,哪怕希夷那樣的高手,上元時近身不也一樣掙脫他不得?

女子失了右手的劍,左手與他貼身,豈能討得了好?

聞橫川先刺被女子借著真氣一擋,屈指把劍刃彈起,一掌打出和她對掌,劍刃落下時,他一招靈蛇吐信,女子左掌打在他臂膀上,而聞橫川左手已拖著劍刃刺入她小腹。

二者發力推開,聞橫川左手無力垂下,微微顫抖。

他鐵的是手掌,又不是全身,他沒有金鐘罩,人間巔峰蓄力一擊,他左臂必然受創。

可那帶著天心草和向水渡的劍刃已經刺入她的身體。

女子當即點穴封住經脈,但這段時間,東千騎豈是等閑之輩?已經帶著離衛沖入救駕。

如此,這場鬧劇,也就該落幕了。

朝野眾人亂中,保命尚成問題,更別說關注其他,現在刺客逐一伏誅,總算勉強恢復了秩序。

死了幾個官員,還有人被踩踏,不過大人物也只是受了點傷,畢竟刺客大多數被武將纏住,而且旨在拖住聞秩宇的侍衛。

聞秩宇四衛皆毒發,雖還沒死,但這毒無解,只怕也快了。

女殺手和男殺手被圍堵后自知功敗垂成,雙雙咬毒自盡了。

其余的刺客要么頑抗被誅殺,要么咬毒自盡竟是沒有一個活口。

知曉希夷無恙,聞橫川已是站到一邊不再親近,但他情急時聞秩宇早看見了他的心思。

但聞秩宇此刻沒有思考這些的心思,四衛無藥可醫,希夷受的一劍差半寸便刺著心口,潘玉心壽宴卻受了驚,等著他的事情還有很多。

大殿內,狼藉一片,東長鳴撿到一封奏折,認出射卿的字,沒有細看,疊好了放到聞秩宇案上。

希夷和眾臣傷得重或是不便挪動的,都宿在外宮由御醫看顧,徐重白為一眾武將把了脈,雖探出經脈阻塞,卻找不出原因,只能對聞秩宇拱手道:“老臣無能,但此類奇怪之物,射卿大人涉獵較多,只怕要等射卿大人傷勢緩些再來看了。”

聞秩宇也不曾怪罪,微微頷首,看著聞橫川,半晌,道:“今夜多虧了十三弟救駕。”

那眼神復雜萬分。

單看他之前分明被幾個殺手便纏得脫不開身,再到智取一個人間巔峰的高手卻沒受多大傷,都能看出他心里有鬼。

可他最后一刻救了聞秩宇,又是事實。

他這樣心思叵測,哪怕沒有證據,聞秩宇也要萬般提防。

聞橫川也知自己心思叵測,舉棋不定,不夠果決了。上次也是如此,這次也是如此,說來說去,還不是離不開一個人。

若他聯合三途殺了聞秩宇,哪怕繼位后幫著希夷殺盡三途,她要怎么看自己?若是今晚縱容聞秩宇一命嗚呼,就算不是他主使,只怕她還是永遠無法解開這個心結。

她敢為了聞秩宇豁出命去,怎么不會記他一輩子?

“臣弟分內之事。”聞橫川垂首道。如今剩的人還多,徐重白還在,老于海還在,周遭宮人與離衛、聞秩宇的侍衛還在。

他拱手作揖:“啟奏陛下,臣弟有一事要奏。”

聞秩宇失笑片刻,笑得有些悵然,問道:“哦?十三弟說吧。”

“關于日前皇兄所言,臣弟幾日冥思苦想,總算定下了決心。”聞橫川道。“臣弟確有了心儀之人。”

他要當著眾人的面,憑借今晚之功,把聞秩宇已經看見了想要裝聾作啞的事情,說個清楚。

“此乃家事,眾位愛卿退下吧。”聞秩宇道。

“不,臣弟想請各位一道做個見證。”這一次,是他把聞秩宇堵得死死的。

“十三弟,說吧。”他盯著聞橫川,知曉此事,避無可避。

“臣弟心儀射卿。”他拱手說道。

大殿中的氣氛凝固了,似乎所有人都忘了呼吸。

“若是射卿不愿,此事朕也做不得主。”聞秩宇淡淡道,他已經知曉,聞橫川這里不會給他退路了,他唯一能下手的地方,只剩了希夷。“十三弟整日在射卿面前胡鬧,朝野皆知,倒是沒想到十三弟是認真的,但射卿整日拒絕,想必是沒那份意。不如改日射卿擬名冊上奏時,朕問一問射卿之意。”

“臣弟希望親口一問。”聞橫川道。

“罷了,朕傳召射卿問時,便也叫上你吧。”聞秩宇道。“今日就到這吧,十三弟也別整日玩鬧,兒女情長,今夜發生如此大的事,十三弟還不去加強安保,調查兇手?”

“是,臣弟告退。”聞橫川倒步退出。

“你們也都走吧。”聞秩宇疲憊的擺了擺手,對徐重白道:“徐愛卿且去皇后哪兒看顧吧,朕這里沒什么大不了的。”

“老臣領命。”

待人盡數離開,聞秩宇拿起桌上那染了血的奏折,打開一看,這前四位全都是最適合的,身份適合,家室得宜,而且無傷大雅,根基淺薄。

唯獨離了那兩排,遠遠的一個名字,是整個離國,乃至于整個天下,最不適合的。

喻子衿。

聞秩宇笑了一聲,苦笑了一聲,半晌長嘆了一口氣。

他淡淡道:“射卿在哪一間宮室?”

“外宮西側,玉蘭宮。”老于海答道。

“去玉蘭宮,不必擺駕,密衛跟著便夠。”聞秩宇說道。

......

宮室中燈火漸落。

醫女已為她包好傷口,正服侍她安頓,待她洗漱過后,醫女都退下去了。如今那股舊傷疼痛已好了許多,她正要安寢,外頭有人敲門,她尚未答復,門便推開了。

希夷雖然驚愕,但卻大概猜到這宮里有這個權力并且會來的人究竟是誰,躲入屏風后。

“恕微臣儀容不整,不便見駕。”她在屏風后,隱約能看出她披散著三千青絲,微微作揖。

門被關上,他站在桌前,也不讓她出來,輕聲道:“你總是如此可靠,是剛聽見動靜,就趕來救駕了?”

“臣內傷在身,所以更早一步察覺經脈有變,再聽見有刺客,便不敢耽擱。”她稟報道。

“你如今倒是只稱臣,再不稱‘我’了?”

希夷沉默了半晌,輕聲道:“陛下,君臣有別。”

聞秩宇笑了一聲,笑出孤寂,但他很快收斂,恢復了威儀,問道:“為什么要是十三弟?”

“哪怕是符舟都可以,誰都可以,為什么是十三弟?”他沉聲問道。“你可知就是你死了,我也不會許你嫁給他!”

就沖著北山軍與符舟,聞秩宇豈能允許?

“北山是中原的北山,符將軍是您的良將。”希夷嘆息道。“臣愿拿一切去換,還是臣癡心妄想了?”

“你從來不糊涂的,你卻總是糊涂!”聞秩宇痛斥道。

“臣將傾盡所能扳倒杜氏,臣會把西陳二十萬大軍兵符交到陛下手上,臣到時可以除了一條爛命什么都不要!”希夷第一次哀求他。“只求您放臣走吧。”

“你可知他今晚......”聞秩宇欲言又止,希夷怎么會不知道呢?或是她是在知道這個前提的情況下陷進去的。

“你們究竟暗通了多久?”聞秩宇問道。

希夷沉默著不答,想必應該也不會太短。

“你!”他最終恨鐵不成鋼的罵了一句,可想想她今晚做的,想想她從前做的,便怎么也罵不出口了。“你今晚,也算把命還給我了。”其實真要說,國狩大典不是嗎?入宮行刺不是嗎?“可以,一切終了,我可以放你走。”

“我要你為我做最后一件事。”聞秩宇嘆道。

這件事她要花一輩子去做。

“微臣一定盡自己的全力,以余生為陛下看住岐地,約束岐王。”希夷作揖道。

“希夷。”聞秩宇喚她,卻不再喚她的名了。她是他的射卿,也僅是他的射卿了,卻是十三弟的喻子衿。

希夷等著他的下文。

半晌,他終究什么都沒說,轉身出去了。

他想問問她是否從來沒有把他放在她的退路中,但想想她的性格,想想她至今做的一切,答案似乎顯而易見。

聞秩宇退了出去。

......

希夷自屏風后走出,看向架子上掛著的破破爛爛的青綬官服,微微搖頭。

那個深秋,夕陽隱沒浮華,感業寺晚鐘陣陣,傳遍西山,閑散的王爺與黯淡的女子,終究選擇了不同的路,由此人生錯開。

但也應該都找到了棲身的一隅。

明明只過了一年半,為何恍如隔世?

如今紅楓如雨,男人和女子一人成了皇帝,一人成了射卿,那片林中,再無什么初心。

......

第二日,希夷剛醒,便有人告知她不必上朝,她對宮人道:“請上奏陛下,微臣已無大礙,想回府去了。”

宮人離開一陣,不僅回來,還帶了一套衣裝給她。

她官服毀了,宮中也沒有適合她的新衣,她本還想讓離衛告知東千騎為她帶身衣裝,沒想到聞秩宇派人送來了。

紫色的玄霜鍛,金線的麒麟,絳紫繡金鑲玉的官服,她再看向架子,恭敬接過,道:“謝主隆恩。”

她再次換上那套紫金,就算聞秩宇的旨意還沒有外傳,誰也知道射卿重新得了勢。

“千言萬語,抵不過救駕一場啊。”多少人如此惋嘆。

但殿上希夷說是挽狂瀾于既倒,扶大廈之將傾也不為過。

沒有希夷,聞秩宇更不知要死幾次。

希夷回了府中,若言自然是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哪怕東長鳴親自上門知會,也等看見了她才放下心來。至于身上經脈的問題,希夷自己查了也查不出緣由,特地請了沈曇之過來一趟,他把了脈,看了診,道:“你該好許多了吧。”

的確,希夷已能動四成真氣而不傷身,可聞橫川他們還是如此。

“是蠱蟲。”沈曇之說道。“我給你開副藥,把蠱打了就行了,但你體內還有津蠹,就算不喝也沒事,過幾日蠱蟲就死了。”

至于這藥方,他也交給了希夷,可希夷卻沒公布出去。

杜向卓也中了蠱,這暗部堂主她好不容易讓他手無縛雞之力,如何能允許他解蠱,反正這蠱也害不得別人性命。倒是聞橫川午后偷偷來看她,被她灌了一碗藥。

“你就當蠱壓根沒解。”希夷道。“不許用真氣,知不知道?”

給他解藥是怕他遇著什么意外,不許他用真氣是想拖一段時間,在暗部堂主無力的時候,做更多的事。

當然若這事與三途暗部有關,就另說了。

聞橫川不見昨日跟她意見分歧有什么芥蒂,聞秩宇昨日去了哪他本就在宮里插了眼線,其余的對他而言便不是秘密了,再加上希夷如今紫金官服在身,聞秩宇因他一席話非但沒疏遠希夷,反倒還了她這一品官位,究竟是如何,他心底里也有了猜測。

中午用完膳,本身希夷最近便是天天喝藥的藥罐子,難得陪她喝了碗難喝的藥,他又沒個正經,說是要幫她洗洗嘴死膩了一番,希夷輕輕掙脫出來,靠在他懷里道:“有件事我頭疼了很久。”

“是先帝殘黨?”聞橫川問道。

“是,長鳴每每查到些什么,就被斷得一干二凈。我想若是你我聯手,東離內查什么會難?”

“你我。”聞橫川重復了一遍,刮她的鼻頭,其實剛剛她掙脫時,聞橫川便知她要談正事,但終究怕她牽動傷口便松了手。

“四哥從前的那些事,我在岐地倒是有耳聞,畢竟四哥便是在西境得的勢,西境俠氣比起江南,說重了是匪氣也不為過。我在岐地難免會知道些,只是后來也不太好查了。”聞橫川正色道。“這次殿上的那兩個人間巔峰,我大概認出了是誰。四哥從前與六人是過命之交,老二多年前斷過一指,老六是多人中唯一一個女子,且與老二是夫妻,有一套鴛鴦雙劍,出招莫測,二人雖是人間巔峰,據說便是遇上先天也能拖一拖。”

“了解的這么詳細?”希夷笑了笑,看來他是早便知曉,卻不告訴自己。

聞橫川微微一笑,不敢接這話,所幸她也沒有細究的意思,便好好的揭過了。

主站蜘蛛池模板: 阜平县| 称多县| 凭祥市| 托克托县| 夏邑县| 乌兰浩特市| 洛阳市| 南康市| 河北区| 河池市| 邯郸县| 大足县| 杭州市| 什邡市| 陵川县| 南宫市| 五大连池市| 北碚区| 宁南县| 乐业县| 藁城市| 博爱县| 卓尼县| 陕西省| 扶风县| 社会| 桓仁| 太谷县| 潜山县| 白山市| 古田县| 鸡泽县| 义乌市| 偃师市| 诏安县| 天镇县| 平远县| 霍林郭勒市| 射洪县| 铅山县| 安塞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