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山雨欲來風滿樓

后漢乾祐三年二月，李守貞等藩鎮發生叛亂，漢隱帝命郭威平之。不到幾天，漢隱帝就頒旨賜婚郭家二公子郭懷元與永寧公主三月十六完婚。

正值休息日的郭懷元接下圣旨，但卻因跟傳旨公公說能不能請陛下延期婚期被壓著去了大內。

漢隱帝劉承祐直到夜幕降臨才見了殿外一直跪著的綺華。劉承祐放下作畫的毛筆，看了看沒有五官的青衣少女，起身走到綺華身邊，拉起綺華。

“懷元，我妹妹知書達禮，從小就青睞你，這你是知道的。她等了你這么多年，年歲漸大，你們二人盡早完婚才是上上之選。”

綺華再次俯身行禮，“陛下，微臣并非拒絕，只是父親不在京都，倉促行婚，恐壞了禮節。”

“無妨，此事一切事宜都由禮部督辦，你在家等著就行，等郭愛傾回來朕親自登門道歉。”

“皇上......”

“退下吧。”

沉默片刻，綺華選擇了告退，退出殿外的那刻回頭看了眼又坐到書桌旁的劉致遠，眼神中有點水光，像是藏了什么想說的話。

所以延遲婚期一事最終還是沒得商量，綺華失落的走在大內的青石板上。

綺華剛出殿外，殿中太監就說，“陛下，從古至今，違背皇帝的旨意輕者即刻斬殺，重者滿門皆滅，陛下與先帝都十分寵信郭將軍家，希望郭將軍家不要嗜寵而嬌才好。”

劉承祐拿筆的手微頓，一滴墨就落在了青衣美人的臉上，暈開了一朵花......

小太監喜公公暗暗抬眼看了看黑臉的皇帝，笑了笑：義父讓做的事已經鋪好，只等義父他們弄好最后一步，大事可成。

綺華剛出大殿，下完樓梯，就被好友柘淄郜拉到一旁，數落道，“你是不是不要命了，哪能跟皇家商量？！”

“不能吧，我們兩家是世交，就算我倆互相看不順眼……”

“哎喲，你這腦子，怎么在這放糊涂了呢，以前是可以，從三年前就不可以了你知不知道，你一向挺有分寸的，怎么這次……，唉，算了，你回去好好想想……”

綺華嘆了口氣抬頭，“好啦，快去值夜吧，我走了。”

二人還沒分開遠處的躁動就越來越近，柘淄郜厲聲問道，“出了何事？”

首排的侍衛說道，“稟二位大人，宮中出現刺客，往那邊跑了。”

“追！”

“在那邊....！”

綺華也加入搜捕中，只是離老遠就覺得那刺客的身影和輕功以及出招如此熟悉，等跑近借著四周的燈火才隱約看清就是李四。他怎么闖皇宮了！！

來不及多想，躍起與空中的李四幾個來回。急切說道，“給我一掌，躲進東南邊的閣樓。”

李四隨即按綺華所說，看似用了十成，卻只用了一成力將綺華打落，然后逃往東南方向。柘淄郜扶起綺華，又繼續和其他士兵追擊。

黑漆漆的東南閣樓是先帝命人封起來的，綺華看了看四周無人，躍上二樓亭臺，李四悄聲道，“在這。”

為避免被人發現綺華也迅速蹲下，慢慢挪到李四身邊，“你來宮里要殺誰。”

李四搖搖頭，“我下午到鐘府門前時你剛好被押著來宮里，我聽人說你違抗圣旨，怕你有事就趁夜深溜了進來。”

綺華笑了笑，“雖然很感動但你膽子也太大了。”

四周燈火漸明，綺華低聲說道，“把你外套脫給我，待會我從這里飛過去，你等大部分人從東門出去尋我時離開，看到那個廢樓臺沒。”看著李四點點頭，綺華繼續道，“那有個狗洞，你從那爬出去在那等我。”邊說邊穿上李四的外套，帶上黑面紗，看著越來越多的人靠近，“好了，我先走了。”說完借著石欄在空中幾步躍到城墻上，在更多的劍射來時先一步跳下城墻。

“快！所有人從東門出去，他中了我的箭，跑不遠。”

“真倒霉！”綺華拔下肩膀的箭看了看沒帶任何衣服碎片，扔在地上，轉身快步跑向后方，邊跑邊把面罩和外套脫了，正要鉆狗洞時遇到了李四，把他拉出來讓他順著草叢躲到臨近的橋洞。自己則從狗洞爬進里面，重新光明正大的走出來。

“哎，刺客都已經跑沒影了，你想抓也抓不到的。”綺華繞過塔樓，對著前方的柘淄郜慢悠悠道。

“我知道，可是得抓啊，不然那幾只老狐貍又要批我不盡心不盡力了，你快回去吧。”

“嗯嗯。”看了眼柘淄郜身上的披風，“我有點冷，把披風給我。”

柘淄郜乖乖脫了披風，“哎，你不走南門嗎？！”

綺華瑤瑤手，他走東門回家剛好要繞皇宮，剛好能趁人散時把橋洞下的李四帶回家。

“陛下，柘侍衛稟告沒抓到刺客。”

“嗯。”皇帝認真的批著奏折。

“依奴才看，這郭二公子是個吉祥人，您看他當侍衛這三年別說沒抓到刺客，就是刺客的面咱們都沒見過。”喜公公繼續碎碎念道。

批奏折的劉承祐眼睛瞇了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