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狡兔死

綺華和李四兩人走在東大街上，殘缺的月亮點亮了回家的路，街旁的路燈把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

“所以是緣璟讓你來的？這不過年不過節的，以前不都是書信嗎？這次怎么讓你來了。”

“公子說后漢建國三年，應該已經穩定，便想來東京看看，本來是要一同來的，皇帝下了新命令就來不了了”。

“原來如此，那你就在我家多待幾天，三年了，除了那自來熟的老六，你們四人我已經很久沒見了，我也過去不了，怪想你們的，我大嫂和娘親都很好客，上次見你還是一年前匆匆一面，這次你只管住下.，定要多呆幾天.....”

第二日綺華帶著李四來到濟仁堂，爍傾坐診的地方。

一進藥鋪就見到圍著爍傾轉的李六，綺華高聲喊道，“小六，看看誰來了。”

李六一看，故作驚喜道，“哎呀，這不是我的好四哥嗎？”

李四伸出劍擋住要靠近的李六，狀有請跟我保持一把劍的距離的趨勢。

爍傾開心的過來拉著綺華，“綺華，我給你備了些新藥，快跟我進來。”

李六非拉著李四一塊進去，綺華看著桌上琳瑯滿目的瓶瓶罐罐無奈道，“你給我的藥還有好多呢？”

爍傾不管不顧，邊把一瓶瓶藥放進盒子里，邊碎碎念道，“這幾日我眼皮總跳，總感覺有啥事要發生，你拿著藥我安心點，這是癢癢藥，這是迷魂藥，這是含笑半步顛......

李四偏頭悄悄問道，“他倆啥關系。”

李六撇撇嘴，“我也剛知道沒多久，好像是爍傾的師傅要求的，讓爍傾來京都照顧一下綺華。”

“她師傅是誰？”

“好像是藥王谷谷主的弟弟吧。”

......

綺華休業在家，朝堂局勢瞬息萬變。

第三天晚上老四來辭行，對著上座的郭家大嫂恭敬道，“多謝嫂嫂這三日的關照，明日一早我就準備離開了。”

“既然公子要走，我也不好多留，就讓麼麼給你多備些好吃的。”大嫂溫柔賢惠，是遠近聞名的賢妻。

“多謝。”

“自家人客氣了。”突然看到門外的婆婆，連忙起身走出去迎接，“見過母親，這么晚了，母親還沒睡嗎？”

郭老夫人清冷的聲音響起，“我已讓人收拾好三個孩子的些許衣物，懷元今晚就動身去找你父親。”

“娘，可是出了什么事？”懷元上前一步疑惑道。

“你別多問，帶著三個孩子去找你父親就是了。”

“那娘和大嫂呢？”

“你大嫂剛生產完，等恢復幾日我倆在動身，我現在最擔心的就是三個孩子的安危。少啰嗦了，墻兒快看眼孩子。”

郭大嫂似乎預感到什么，看著剛出生沒三月的孩子和不滿三歲的大兒，靜靜落了淚。

“好了，綺華動身吧。”綺華在百般不愿之下還是被向來冷漠的娘親推上了馬車。

郭夫人待綺華出門，對著身后的李四道，“小將軍身手不凡，這幾天我也看出與我兒相交甚好，還請公子幫幫忙，將我幾個孩子安全送出東京府，老身就算死也必定不忘公子大恩。”

李四攔住郭夫人的禮，“夫人嚴重了，綺華是我兄弟，我必定護好他們四人。”

說完跑回屋拿了包裹去到后門。

馬車上的綺華挑開車簾，對著后門站著的兩位女士道，“娘，大嫂，等我將孩子們送到就趕回來。”

郭大嫂用帕子抹了抹眼角，郭夫人難得的笑著送幾人離開。

馬車從后門繞這前門，車軸聲不急不緩的駛在東大街上，待看不到家門時綺華才放下車簾，輕輕拍了拍身邊熟睡的孩子，苦笑道，“你知道嗎？這么多年了，我娘是第一次對我笑，還是和印象中一樣好看。”

李四靜靜看著綺華略微有點苦澀的笑臉。

城門已經落下，守門官連之交是個趨炎附勢的小人，綺華才探出頭連之交原本嚴肅的臉就嬉笑道，“原來是郭小將軍，不知深夜，郭小將軍為何出去呀？”

綺華笑著向連之交招招手，連之交笑著湊近，綺華輕聲道，“我爹傳書說東京府有契丹奸細，剛剛得到點線索，陛下便密令我深夜出府探查，你要是不放行或者我沒抓到人？你說這責任我找誰擔啊？”

連之交嚇得擦擦汗，咽了咽口水，對前邊喊道：“開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