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江風好冷，

我側身站在了你的面前……，

真不知道，將來的日子，

還有沒有吹風的季節和晚夜的路燈相伴我們的身影，

隨風共走。

2002年初春前的殘冬還會持續一長段時間。校園里的水杉樹樹葉一丁點都不見了，飛越校園的鴿子現在都不再出來了。

元旦放假五天，我早早地回去了。上年末的活動搞得頭都大了，也是該好好休息一下。

休息了兩天我就又回到了學校，先前答應過他們請吃飯的，所以想去找他們。順便給妍帶來了一株水仙。我不知道妍喜不喜歡，我家每年都養水仙，但我覺得水仙很適合她。

到了學校后我沒有找到她，所以我托了一個朋友，讓他認識的一個女生替我把水仙帶給了妍。

過了一天，妍在手機上告訴我：“：）好高興。新年里能收到心愛的水仙。我會好好愛它的。”

“我喜歡水仙和蝴蝶蘭。”

孜妍問我能不能給她帶些雨花石。其實我早該想到的，怎么忘了呢？

妍說她喜歡水仙是自己太風風火火了，水仙很清新淡雅。

我說很抱歉，上海的天氣不太適合蝴蝶蘭，但我會留心。

先前，從我認識她來，我以為將來妍可能會是一個事業型的工作狂，因為在我看來她一直穿梭于辦公室和教室間，而且她的作風在這半年也影響了我那一貫的“狼”的作風，也開始跑辦公室，也天天老老實實呆在教室里。

元旦節一天晚上，我像平常一樣想和她聊聊天，結果她說：“我們在燭光晚餐！我們從酒巴拿了好多可愛的蠟燭！點了滿屋的燭光。”

“不是吧，小心著火啊！擔不擔心這樣的場景：首先是浪漫的燭光，然后是阿姨敲門，最后的離譜，是119救火的叔叔來參加了。”

“除非儂告密。小心一堆女生不放過你！”妍開始威脅我。

“怎么會呢，我這么光明！”

我也就在這時開始打算，在她過年回家時送她一盒漂亮的蠟燭作為新春禮物，也告訴她那些我不敢當面說的話，我想可能我的又一個靈動的火花又會在現在落滅。

我不知道這個火花叫什么名字。

“呦，太晚了，不打擾你了。好夢！夢見水仙，夢見燭光！”她說得很美。

“好浪漫。不過我這兒也有燭光，我床頭一位仁兄正點著一支歪脖子的蠟燭看武打書。晚安拉，我先走了。你們小心失火。”

隔天，我回去帶了些雨花石，還順手把以前高中時托人從南京帶來的一盒雨花石也帶來了。

“早上好！還沒醒吧？我在擺渡船上了哦，給你帶了一些雨花石，有些你一定喜歡。好了，估計你現在也不知道我在和你說什么，繼續睡吧：->”

到中午，我的手機響了：“你起得好早啊！現在在學校？”

“在？要不要？”

“晚上我找你要。”

“Ok”

晚上十點，我在九宿下走來走去等妍。卻不巧，先遇到了經貿學院的主席，于是和她聊了聊，一直等我看到妍走下樓，卻感覺一下子停不下來了。

但我還是走到了妍的面前，卻感覺很尷尬，因為經貿學院主席是個女的，而我天生的缺點就是在兩個女生面前會口不擇言，而且是像中了邪的那種。

“哦，楊孜妍？我想陸漸義會在等誰呢？”

“你們認識？”

“嗨，我和楊孜妍認識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兒呢？”

“哈？”

“真的。那我不打擾你們了，你們好好聊。”完了她還做了個比較夸張的表情。我一下子性急，生怕這樣會使妍對我有什么看法，不知怎么的，我說：“我和她也沒什么好聊的。”

話說完，我就發覺妍在一旁變得很冷，而且是帶點憂傷的那種。我的心情一下子像船一樣沉沒在海里。

后來，我發覺，我每次感覺心情的驟變，孜妍也會一樣。我也會知道。好像我們之間有什么東西連著。

“這是雨花石，這兒有一盒是高中時托朋友從南京帶來的。”我心里有點難受。

“謝謝。”妍看了看我給她的盒子，“是不錯。”

“剛才，剛才我是碰巧在這兒碰到她的……所以和她談了談團委的一些事。”

“哦，我知道的。”妍微微轉了下身體，好象示意我她要上樓了。

“……那再見了。”

“再見，謝謝你。”她沖我笑笑，是很禮貌的那種，走了。

我的心情像泰坦尼特一樣的沉默在了深海。

上了樓，我一直感覺不自在。就發了個短信：“雨花石你還喜歡嗎？”

過了一會兒，我收到一個從沒有收到過的格式：“：）”

我感覺這次我傷害了她。而且我一向特別敏感的第六感讓我如今非常自責。

“剛才我在樓下說錯話了，你能忘了嗎？我這人有時會言不由衷胡說，現在就改，還來得及吧？你知道，我是想找你都找不累的人。”我是想告訴她，我多么喜歡聽她和我說話。

一直到十一點，妍才又發來一條短信：“：）我明白”

后來我從一個學弟那兒了解到，那晚十點半，也就是我發短信給妍的時候，他在教學樓五樓看見過她。我想她的自習一定不是很愉快。

“聽我說，當時我是想：當時我和她談活動經費的事，你來后我就希望她快走，但覺不禮貌，想告訴她我確實想和你聊聊，但也馬上會走的。想不到蹦出這么樣的話。”我著急手機短信的容量只夠七十個字，而且當時的話說的亂糟糟的，根本不知道在說什么。本來在筆上的風花雪月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對不起。我剛才真虛偽。”最終這是我的總結。

23點31分：“干麻這么說自己？”

我正想告訴她你該好好罵一頓，又收到了妍的短信：

23點35分：“有一種默契叫做心照不宣；有一種感覺叫做妙不可言；有一種幸福叫做有你相伴：）”

一時，我感覺有點暈旋，我真沒有辦法想像，這一個和我的家鄉遠隔千里的姑娘，如今在這兒相識了。

她像是一個用手杖開啟天地之門的雅典娜，那地門開啟的一瞬，這突閃的光芒卻讓我刺痛地閉上了雙眼。

我想了好久，都不知道應該怎樣表達心情：

“有一個孩子從鄉間的田野走來，有一個母親把愛縫進了他的心里，有一個姑娘從遠方尋著夢而來，說好了，會有天，那雙美麗的手會讓他緊緊相攜……：->”

“：）男孩可得努力啊！女孩可能要求很高。”凌晨1點07分。

“聽到：->也知道。”

我帶著一顆被太陽照暖的心不知道什么時候睡著了，手里還緊緊抓著手機……

第二天醒來，手機上留著一條短信：

“遠方尋夢的女孩很感動有男孩關心她，希望她一直能有這個福氣！”

我相信人生里有點唯心的東西在讓我痛苦，但我感覺這次不是。她讓我感動，讓我快樂，讓我有太陽的顏色。獅子座的守護神是太陽，獅子座的希臘名翻作英語解釋就是太陽之子。我該成為太陽的孩子。

“早上好！那棵水仙長得怎么樣？有沒有鋪上鵝卵石？”

“她很好，室友都很喜歡她。不象你這個夜貓子，難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