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易煙回到大雜院里,把對聯往路過的小師弟手里一塞,一臉失魂落魄的往里屋走。
拂芝喊了聲:“欸沒補零錢嗎?”
“哦……”尚易煙又掏掏布袋,把錢原模原樣的遞給拂芝。
“嗯?這是沒給錢就來了?”拂芝掂了掂重。
荀兮辭看著也奇道:“怎么回事?上趟街還把魂給丟了?”
“哎呦呦莫不是撞磕齪了?”班里有人猜道。
“嘖,大過年的別瞎說,”吳鳶皺眉道,“荀丫頭,先放著,去看看。”
“哎,好。”
荀兮辭徑直走到尚易煙面前:“怎么了這是?”
尚易煙把頭埋在被子里,良久,悶出句:“師姐……”
聲音里還帶著點哭腔。
荀兮辭一下子就慌了,她這小師弟臉皮是薄了點,但是還真不大愛不哭。就算是被吳鳶拿打鬧臺的棒槌打也就隨便嚎兩聲,假哭帶撒嬌的朝女師父討饒。就吳鳶的話來說,典型的娃娃鬧了“只會打雷不會下雨”。
不過,這招百試不爽。
這下子一聽到尚易煙聲音里帶著哭腔,荀兮辭連忙去扯尚易煙被子。
“咋了你?和我說說,乖,別捂著了!”
尚易煙又悶聲道:“他……太好看了哼…嗚嗚嗚……”
“啊?”荀兮辭頓了一下,“誰好看?”
尚易煙又不說話了,她氣得急了,直接把尚易煙一個的翻過來,就算如此,尚易煙還是沒放開被子,只是露出兩只好看的眼睛。
得,又是“只打雷不下雨”。
荀兮辭感覺挺日狗的。
“就你他媽會糟蹋人,好好說話會……”荀兮辭本來想說會死啊,又想到是大過年的,便改口道,“好好說話不能活啊?”
“我錯了……”尚易煙委委屈屈地,又開始撒嬌,“就是,我今天遇到黎正敏了。”
“……”
哦,懂了,不是撞磕齪了,是被美人勾了魂了。
“師姐……你先前不是說我比他好看嘛,可我真見著了,就只覺得你怪會騙人的,黎正敏那個樣子啊,打活八百年也不容易見著一次,佛前的蓮花都應該只為他開著。嗐,可惜偏偏是個唱生的,若是個唱旦的,說不定早紅透了!”說著尚易煙還嘆了口氣。
荀兮辭挑眉道:“說完了?”
“昂。”
“先呢,我沒騙你,我就覺得你好看,次呢,黎正敏是生旦雙唱,只是比較擅長唱生,跟咱師父一樣……”
“你怎么那么了解他啊?!”
荀兮辭歪頭道:“嘿你丫還來勁兒了是不是?”
“唔……”
“怎么遇到他的?”
尚易煙又原原本本的把方才的事同荀兮辭講了一遍,又委屈道:“他他他他一個男人怎么能長那么美啊!”
荀兮辭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呸,丟人!
“那后來呢?”
“后來…后來他就問我叫什么,我說我就一跑龍套的沒什么值得記的,本來我看他那個樣子像是信了,剛松了口氣,然后……”
然后黎正敏把尚易煙送到公館門口,意味深長地笑道:“可我看先生,長得很像前幾日名揚京城的尚飛瓊啊……”
尚易煙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