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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暮色教宗

陸銘走出門,外面的天已經亮了。太陽從地平線上探出頭來,把溫暖的陽光灑在他的身上。

說實話,這么多天以來,陸銘還沒有像現在這么放松過。曾經,被冰封在湖底的他只有一個簡單的夢想,就是等到自己出來的那一天,一定要好好曬曬太陽。

結果,現在真的沐浴在陽光下時,陸銘卻發現,陽光并沒有自己在湖底時想象的那么溫暖與舒適。

陸銘聽到身后傳來了腳步聲,他回過頭看去,見比比東已經在東方夏初的陪伴下,從那間房子里走了出來。

兩人的眼眶都還有些紅腫,想是陸銘出來后又哭了不少。但是比比東顯然已經恢復了教皇的威嚴,那柄權杖重新被她握在了手中。再配上那一身的華貴錦袍,似乎那哭過的眼睛也自然而然地被人忽略,隱藏進女皇的光芒里了。

“調整好了?”陸銘微笑望著比比東。

“嗯。”比比東頗為用力地點了點頭。

隨即,她向前一步,臉上的表情突然嚴肅起來。望著陸銘,她開口道:“之前是我被情緒蒙蔽了雙眼,其實我統一大陸的初衷……只是想毀掉武魂殿建立的一切……”

“可是現在,放下了好多東西之后,我覺得統一大陸……不再是一件仇恨驅動下的事情了,而是……真正地成為了一件值得我去努力的事情!”

“統一大陸的想法,我不會放棄的,只不過……”

“我不會再牽掛那么多了!”

陸銘挑了挑眉毛,他知道比比東沒那么容易就放棄自己的目標,身為武魂殿的教皇,讓她見到未來,不會讓她選擇放棄,只會讓她更加謹慎。而陸銘的目標,本來也不在于此——

“統一大陸的方法其實不只武魂帝國一種。”他說,“過度使用武力雖然會讓敵人臣服,但治國最重要的可不是一味的鎮壓。”

“怎么說?”比比東饒有興味地望向陸銘。

“我想說的是,恩威并施不失為一種好方法,你若是真的想要國家穩定,并不在于你的政權擁有多少位封號斗羅,也不在于你制定的法律有多嚴苛。國泰民安的根本只在于兩個字……”

陸銘豎起了兩根手指:“民心!”

“所以,就我個人來說,我并不希望你通過征戰的方式來即刻確立自己的權威,反之,能夠使用較為溫和的手段,逐步培養民眾對武魂殿的信任,讓他們把武魂殿當作改變自己生活質量的大恩人,那到時候,統一……還不只是一句話的事情。”

比比東望著陸銘突然有些狡黠的眼神,愣了一下。

斗羅大陸本就一直是實力為尊,沒有哪個人會甘愿寄人籬下,尤其是作為魂師這個特殊團體,擁有平民百姓所沒有的魂力的他們很容易滋生出認為自己與眾不同的情緒,而兩大帝國想要加強管理,自然不可能任由這類情緒肆意蔓延,所以,本就高高在上的魂師們與想要管理他們的兩大帝國之間總是摩擦不斷,這也是武魂殿應運而生的原因。兩大帝國不用費盡心思地去籠絡魂師,他們只需要和武魂殿搞好關系,再穩住手下的百姓就好了。

比比東一直以來就很清楚,兩大帝國從來就沒有真正地把武魂殿當作一個友好勢力。畢竟魂師的戰斗力本身就遠遠超過一般士兵,而武魂殿又坐擁著大陸上數量最為龐大的魂師團體,這樣的勢力,想讓人不把它視作眼中釘肉中刺是不可能的。

比比東也明白這種狀況,所以她一直在盡力地收攏魂師力量,絞盡腦汁地把武魂殿的權力運用到最大化來給魂師們令尋常人眼紅的福利。

可是……

說實話,那些尋常百姓她的確沒怎么關注過,連武魂帝國的戰爭,起初她都是想用全魂師的部隊去打的。因為在她的眼中,沒有魂力的普通人,是沒有任何用處的。甚至千道流利用對那些信仰天使神的普通人進行祝福時,她也是嗤之以鼻,她不是很理解為什么那個老頭要對那些普通人那么上心。

那些人,有那么重要么?

“你將自己擺在了一個高高在上的位置上,就注定了那些平頭老百姓對你的感情除了畏懼以外便是漠不關心。因為在他們的眼中,武魂殿滅亡與否,與他們自身的利益毫不相干。那么當你發動戰爭之時,自然是無人響應,甚至如果此時兩大帝國略施小惠,就能夠很輕松地把武魂殿擺在和百姓對立的邪惡一方,到那時,別說是你們擁有數量最多的魂師,就算是你們把斗羅神界搬下來,也是無力回天。”

“況且,就算你真正地運用武力統一了大陸,你所治理的,也必然不光只是魂師,那時失了人心,可就不光是戰爭失敗那么簡單的問題了,身死道消,甚至遺臭萬年都是有可能的。”

“孰輕孰重,就要教皇冕下自行斟酌了。”陸銘仿佛能看到比比東心中所想一般,直接將個中利害關系點了出來。

比比東眼睛瞪得大大的,有些不敢相信地望著眼前的這個年輕人。

陸銘剛才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在顛覆她自成為圣女以來對于魂師和普通人的認知,會想起方才在幻象中見到的,武魂帝國慘敗的場景,她似乎也明白了過來。

民心,才是統治者手中最強大的武器。

“得民心者得天下。”她喃喃出一句話。

“不愧是教皇冕下,一點就通。”陸銘贊道。

比比東美眸中眼波流轉,她望著陸銘,嫣然一笑:“這得民心可不是個簡單的活兒,你愿意……”

“助我一臂之力嗎?”

她向陸銘伸出手,臉上充滿了誠意。

陸銘猶豫了一下,眼神投向了一直站在比比東身旁一言不發的東方夏初。

東方夏初似乎還沉浸在方才幻象中比比東的凄美愛情里無法自拔,眼中也是淚汪汪的。她見陸銘把目光放在自己身上,一下子反應過來。

她看了看身邊的比比東,眼神中露出一絲不忍。

“哥,幫她一把?”陸銘聽見東方夏初悄悄地給自己傳音道。

他笑了。果然,一千兩百萬年的孤獨沒把她變冷,反倒把這個小丫頭的心越變越軟了。

于是,在比比東帶著些期待的目光中,陸銘伸出手,和她的手握在了一起——

“很高興與你合作,教皇冕下。”

比比東握著陸銘的手,激動得幾乎昏死過去,八十一環的強者!

活了這么久第一次見到哎!

就這么和自己合作了?

“不過……我有這么幾個條件。”

我就知道……

盡管早就料到了陸銘會有這一出,但是比比東的面色還是稍微有一點擔心。

畢竟,誰知道這等強者會提出什么可怕的條件來?

孰料,陸銘大手一揮,先向比比東指了指東方夏初。

“以你封號斗羅的實力,不會看不出她是什么身份吧?”

比比東短暫的愣了一下,隨后定睛向東方夏初看去。

什么身份?不就是個小丫頭片子,難道她還能是……

“十……十萬年魂獸?”

看清了東方夏初的身份后,比比東大驚失色,連退數步,教皇的威嚴都顧不上了,兩黃兩紫四黑一紅九個魂環從腳下升起,幾乎是在瞬間就完成了武魂附體。

“你干什么?”東方夏初有點哭笑不得地望著比比東緊張得要死的樣子,“剛才不還和你抱頭痛哭來著,怎么轉眼就翻臉不認人了?”

“呃……那個,先收一收,這就是我要和你說的第一件事。”陸銘看見比比東這般劇烈的反應,一時也有些尷尬。

“這就是我要同你講的第一件事。”輕咳了兩聲,陸銘正色道,“無論什么時候,什么人,都不許覬覦她的身……魂環。直到她修煉到魂圣為止……”看到東方夏初有些不善的目光,陸銘急忙改了口。

“否則……就會灰飛煙滅,懂嗎?”

感受到了陸銘話里的冷意,比比東自然不敢再繼續釋放出自己的武魂。收了武魂后,她又深深地看了東方夏初一眼。

“冒昧問一句……”

“我女朋友,認識好多年了,沒想過殺她吸收魂環,愛得可深了。”

陸銘沒讓她問出來,便主動回答了幾乎所有可能從比比東口中出現的問題。

然后,他看見東方夏初的臉紅了起來。

“呸,不正經!”她輕啐一口,臉卻燙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比比東的眼角狠狠抽了抽,望著兩個人郎情妾意的模樣,心里不由得一陣毛。

先問我她的身份,然后公開關系。

現在流行把狗騙進來殺么?

她點了點頭,心知已是沒辦法拿這人形魂獸怎么樣了。不過,此時的她心里倒也慶幸,畢竟這位沒提出什么太過可怕的要求。

只不過是把一只十萬年魂獸擺在面前不讓她殺罷了……

沒事,我忍得住!

“還有什么條件?”比比東問道。

“別急,多著呢!”陸銘笑笑,手中手杖突然抬起,輕輕地點向比比東的眉心。

比比東見那一點來得輕巧,又沒有殺意,便也不躲,而是站在原地,任憑那手杖的杖尖點在自己的眉心——

突然,一陣針刺般的劇痛從杖尖同她額頭接觸的地方傳來,像是一下子撕開了她的腦袋。

比比東不禁慘叫出聲。

疼痛之中,她隱隱約約感覺到原本鐫刻在自己靈魂深處的什么東西破碎了——

那是她的羅剎神位!

“你……你干了什么!”比比東強忍著疼痛,怒道。

“閉上嘴,把自己的心神守住。”陸銘低喝。

羅剎神依靠人的負面情緒以及各種邪惡手段獲得自己的能量,是至邪之神。陸銘在剛才給比比東看她的未來時,順便偷偷地看了一下她的過去。他發現,羅剎神在給比比東降下羅剎九考的時間,正是比比東殺死千尋疾,繼任成為教皇的時候,那時候的比比東生下了千仞雪,又手刃了自己最痛恨的人,正是心中的各類負面情緒達到最大值的時候。

神祇選擇傳承者的時候,通常是選擇實力最適合自己的,那時的比比東,雖然是雙生武魂,但是早已經被仇恨蒙蔽了雙眼,不說成神,連修煉都成問題,怎么會被羅剎神選中?

所以,陸銘想了想,究其根本,不過是因為比比東是當時大陸上擁有負面情緒最多的人中,最具有潛力的,實力最強的。

那么這樣的人能為羅剎神提供什么呢?

別忘了,羅剎神是靠至邪的力量來強化自身的。

換句話說,比比東雖然獲得了羅剎神的傳承,但是羅剎神并沒有真正打算給予她羅剎神的力量,而是純粹地把她當作一個源源不斷地產生負面情緒的,類似爐鼎一般的東西。

這可能也就是雙神之戰中,同為一級神的羅剎神比比東被海神唐三壓著打的原因。

“試試看吧,萬一我算錯了,再給她找個神位也不是什么難事。”陸銘心道。

這樣想著,比比東的臉龐突然變成了青黑色,眼睛也發出血紅色的光芒。

一陣強大的魂力沖擊從她的體內爆發而出,向陸銘壓去。

陸銘冷哼一聲,口中輕喝一聲:

“破!”

伴隨著這聲輕喝,那道氣勢洶洶而來的魂力一下子消散于無形。

“螻蟻,你很令我驚訝!”“比比東”開口了,聲音不再動聽,反倒成了一種不男不女的聲音,聽著讓人很不舒服。

“承讓了。”陸銘淡淡地道,他知道,眼前的人,已經不是比比東了,而是羅剎神!

“你居然敢毀了我的爐鼎!膽子不小啊!”羅剎神猙獰地笑著,“這么強的實力,你總是要上神界來的吧……”

“希望……到時候你不要為了現在的一時沖動而后悔……”

“謋謋謋……”說完這威脅性的話語,羅剎神的氣息緩緩消散,比比東的面龐重新恢復了正常。

“你放心,神界……我會去的,希望到時候。”

“后悔的不是你……”

陸銘望著那漸漸消散而去的羅剎神力,松了一口氣。他知道,這一次,他賭對了。

至邪之神的目的,果然沒那么單純。

他轉過頭去,比比東已經回過神來。出人意料地,她沒有流露出任何激動的情緒,只是淡淡地問了一句:“‘爐鼎’什么意思?”

“就是說他在利用你的負面情緒提升自己的神力。”東方夏初嘴急,搶在陸銘前面告訴了比比東,“那種方式,對傳承者的傷害很大的!”

比比東的嬌軀一震,可最終什么也沒說,像是滿不在乎,只不過顫抖的嘴唇表明她并不向表情上表現出來的那么淡然。

突然,她感受到自己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回過神來看時,才發現陸銘不知什么時候走到了她的身旁。

“別灰心,”他笑道,“整個斗羅神界,又不是只有羅剎神一位神祇,以你的實力,還有的是機會。”

“況且,百級成神。那些神,也不是憑空冒出來的,憑什么你就不能憑借自己的努力,創造一個神位出來呢?”

“對啊!”比比東本來聽見陸銘的前半句話,還沒從灰心喪氣的狀態下回過神來,可是隨即而來的后半句話令她眼前一亮。

“百級成神,我現在九十九級,憑什么不能自己成神,而要依靠那些高高在上的神祇傳承?”

想到這里,她的拳頭緊緊地攥在了一起。

羅剎神,你會為你的行為付出代價的!

見到比比東的眼神里重新綻放了神采,陸銘這才放下心來。

他心里是十分清楚的,在洪荒時期,鴻濛初開,斗羅大陸又不像自己的老家,有那么強的天地法則來給眾生靈封神。直到他被冰封起來,斗羅大陸上還從來沒有見過什么神,那些神,只不過都是后來千萬年的修煉中,突破百級的魂師罷了。既然他們能突破,為什么比比東就不可以呢?

況且,羅剎神位的失去,對于好強的比比東而言,定是個巨大的打擊,如果沒辦法再給她一個目標,她未嘗不會自此一蹶不振。

“好了,激動就先免了,我還有條件沒說完呢。”陸銘笑著在比比東眼前揮了揮手。

“你說,只要在我的權力范圍內,我什么都能辦到!”比比東看向陸銘的眼神似乎帶上了一絲炙熱。

這個男人說的每一句話似乎都很有道理,而且很具有煽動性,從民心到成神,她真真正正地感受到了這個男人與眾不同的思維。

就算是把教皇的位置讓給他,也要把他留在武魂殿!

比比東暗下決心。

然后她就看見陸銘的目光鎖定在了自己的腿上。

正逢斗羅大陸的夏日,比比東的教皇袍也穿的比較“清涼”,也得虧她是教皇,自身實力強橫的同時還有兩位封號斗羅跟在身邊,這才沒什么人盯著她那窈窕的身材看。可是這會突然被陸銘盯上了,臉頰還是有些火辣辣地發燒。

難道……要自己那個?

!!!

比比東心里剛剛下定的決心馬上就動搖了起來。

要不算了吧,反正這樣的人自己也留不住?

她這樣想著。

可還沒等比比東腦海里天人交戰完,陸銘的一聲慘叫就打斷了她的胡思亂想。

“姐姐姐你輕點啊,我的肉要掉了,疼疼疼……”

比比東循聲看去,見東方夏初正一臉不快地站在陸銘身旁,玉手伸出,將陸銘腰上的一小塊肉捏住,惡狠狠地轉了一大圈。

“看什么呢你?”東方夏初兇巴巴地道,“人家可是教皇冕下,能讓你這么看?”

比比東啞然失笑,怎么忘了他身邊還有這么個寶了。

陸銘急忙告饒:“正事,正事,真的是正事,你相信我……”

東方夏初仍然沒有放手,可是卻轉頭望向了比比東,兩人目光交匯,又同時向對方報以微笑。

“給你個機會,說吧!”東方夏初狠狠地瞪了陸銘一眼,這才松開手來。

陸銘揉了揉有些發疼的腰際,眼神還是沒從比比東的腿上移開。

“柔骨兔的魂骨是哪條腿?”就在比比東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而東方夏初也準備再次出手時,陸銘突然開口問道。

“你怎么……”比比東本來想問陸銘是怎么知道的,轉念一想,似乎一個連人的過去和未來都能預測到的人,知道自己的魂骨是什么,好像也不過分吧?

于是,她輕輕抬了抬右腿:“這條腿。”

“嗯。”陸銘把流到鼻孔處的鼻血用魂力逼回去,然后擺出一副坐懷不亂的表情,鎮定地說:“換了。”

“什么?”比比東有些難以置信地望著陸銘。

魂骨對于一個魂師來說十分寶貴,而且專屬性極強,一個魂師要想取下一塊魂骨,除非將對應的軀干部位截斷,將魂骨取出,否則,一塊魂骨會伴隨一個魂師一生。

可是此刻,眼前這個家伙張口就讓自己換魂骨?

怎么換?

當著你的面剁腿?

而且,就算是這塊柔骨兔的魂骨被取下來,哪里又有現成的右腿骨讓自己換啊?

“不行,絕對不行!”

想到自己的右腿斷掉的痛苦,比比東說什么也不答應。

“這是關乎……”

話還沒出口,比比東就被眼前突兀出現的一大堆魂骨給震呆了過去。

倒也不怪陸銘,在出了星斗大森林之后,他在路邊冒險者們擺的地攤上順了好幾個儲物魂導器——這里為什么要用順呢,因為實在是沒錢——之后把它們用魂力強行揉在一起,做成個大概像是寶石一樣的東西,鑲嵌在了那根人面魔蛛皇手杖的上端,方便是方便了,可是畢竟是頭一回使用魂導器,操作起來不是很熟悉,一不小心就把里面的魂骨全部倒騰出來了。

陸銘第八魂環的第四小環,是獵殺一只貔貅獲得的魂環,這個魂環沒有給他任何可以主動釋放的技能,而是賦予了他一個近乎無限的儲物空間。陸銘以前倒是沒有整理東西的習慣,有什么寶貝之類的,順手往里一扔就是了。可是要保存實力封環的時候,那個小四環是包括在第八魂環內的,就不得不封了,里面的東西,也就只好另尋他處存放了。

還好,不是特別多,主要都是些荒獸的魂骨啊,肉之類的,還有一些因為能量過于充沛而凝成實體,以非能量形式存在下來的魂環,那些魂環,魂環已經無處安放的陸銘沒打算吸收。現在看來,留給武魂殿做底牌,倒也可能是個不錯的選擇。

“右腿骨……右腿骨……”

陸銘一邊念叨一邊在那堆成山的魂骨里翻找著,看得一旁的比比東嘴角一陣抽搐。

這可是魂骨啊!

這么多的魂骨!把整片星斗大森林里的所有魂獸屠完都不見得能有這么多的魂骨吧?

這家伙究竟是什么人?

“找到了!”陸銘突然一喊,把震驚到愣神的比比東以及看得不耐煩想要沖過去和他一起找的東方夏初都嚇了一跳。

又是一陣光芒過后,那堆魂骨消失不見。只剩下陸銘手里拿著的一塊晶瑩剔透的幽綠色魂骨。

“喏,拿去,把那塊魂骨換下來吧。”陸銘像是遞了把苕帚過來一樣,若無其事地把那塊魂骨扔到了比比東手里,比比東一手握著權杖,只得騰出另一只手,一番手忙腳亂,這才將那塊魂骨穩穩地抓在了手里。

“這塊魂骨……我記得好像是只多目金蜈蚣的吧……”

多目金蜈蚣?比比東愣了愣神。饒是以她不輸玉小剛的理論知識,也不曾聽說過這種魂獸。然而陸銘總是喜歡把驚喜留在后面,他接下來介紹的魂骨技能更是讓比比東花容失色。

“這塊魂骨只有一個技能強控技能,叫‘云煙覆日陣’,可以控制敵人并且散發出帶有強腐蝕性的氣體……”

“極限斗羅之下,無人可擋!”

比比東的嘴微微張著,她還沒從這個魂骨的技能中回過神來。

極限斗羅之下無人能擋?

“這只魂獸的年限是多少?”比比東開口問道,聲音忍不住地顫抖著。

“八十多萬年吧……好像快要九十萬年的樣子”陸銘撓著頭想了想,突然正色道,“你快點換出來,那塊魂骨我還有用!”

“哦哦。”聽了這么多傳奇故事,比比東似乎已經有點麻木了,對于這魂獸可怕的年限好像也不怎么感冒了。

只是……

她望了望自己的右腿。

真的要……

不好吧。

可是這魂骨確實強大……

“你愣著干嘛?”陸銘奇怪地望著比比東。

思慮良久,比比東還是咬著嘴唇,下定決心般對陸銘說:“那個……我下不去手,要不你幫我?”

“下不去手?為什么下不去……”陸銘突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他想起來了,原著中,要剝離魂骨的話,只能斷去對應的部位才可以做到。

“動手,動個鬼哦!”陸銘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拿起魂骨,蹲下身子,把手向比比東的腿伸去——

“你干嘛!”比比東向后退了幾步,驚慌失措的樣子像個小丫頭片子。

陸銘壞笑了一聲:“當然是取魂骨啊,不然你以為要干什么?”

“算了,我后悔了,你離我遠點,不然我喊人了!”

比比東的臉嚇得慘白,一想到斷腿的痛苦,說什么也不肯繼續了。

就在這時,一雙冰涼的玉手從身后抓住了她。

“哥,你快來,我抓住了!”聽著東方夏初的聲音,望著迎面走來的陸銘,比比東覺得若干年前那個密室里的絕望仿佛又在眼前重演了一遍。

可是這個小丫頭的手怎么抓得這么緊,完全沒有辦法掙脫啊!

比比東掙扎無果,只得絕望地閉上了眼睛,修長的睫毛在恐懼的驅使下微微顫抖著,晶瑩的淚水順著眼角滑下——

“會很疼的吧……”

可就這么忐忑地等了許久,那預想中的疼痛也并沒有來臨。比比東只是感覺她的眼睛剛閉上的那一瞬間,有一股炙熱的魂力順著右腿外側融入進身體內部。

“都換完了你還閉著個眼睛干什么?睡著了?”陸銘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帶著些戲謔。

完……完了?

比比東睜開眼,有些難以置信地望著陸銘手中把玩著的那一塊散發著柔和粉色光芒的魂骨——

十萬年柔骨兔右腿骨!

“魂骨,本就不是真正的骨頭,而是魂獸體內精純力量的結晶,只需要稍加引導,便可像吸收一般取出,哪里有這么多殘忍血腥的工序?”陸銘拿著那塊魂骨,笑望著比比東。

比比東眼神有些復雜地望了陸銘一眼。魂骨是純粹的能量這種說法,對于她來說簡直是聞所未聞。整個斗羅大陸的人都認為魂骨是骨頭,這從它的名字就可以看出來。可是偏偏眼前這人就提出了這么一個離經叛道的思想,還用實踐證明了其真實性。

比比東越發覺得自己親自前來的決定英明無比了。

“可是……”

“魂骨里不是一般都會有魂獸的怨念存在么?我在吸收這塊魂骨的時候……”

“為什么這么順利?”

“這個……”陸銘咽了口唾沫,“當時那只蜈蚣死得有點慘,幾乎放棄了全部活下去的希望,是帶著感恩的心迎接死亡的,所以魂環和魂骨里沒有什么怨念,吸收起來自然輕松。”一邊說著,陸銘一邊有些后怕地望了東方夏初一眼。

他還記得,當時這只蜈蚣把東方夏初從沉睡中吵醒了過來,然后……陸銘真正見識到了什么叫做“群星之怒”,換句話說,這只蜈蚣是被隕星給活活砸死的!

“冒昧問一句,你要這塊魂骨干嘛?”比比東好奇地問道。

陸銘意味深長地望了她一眼,緩緩道:“你還記得這只柔骨兔的后代嗎?”

“嗯?”比比東的眼睛瞇了起來,“當年還有漏網之魚?”

“這只柔骨兔的孩子如今也成了十萬年魂獸,而且……如果你不善待她的話,說不定她就變成你的人生大敵了。”

說著,他將那塊魂骨小心翼翼地收了起來。

對于獻祭的十萬年魂獸來說,它們的靈魂會附著在魂環之上,幫助魂師作戰,而對于被獵殺而且怨念極深的十萬年魂獸來說,它們的靈魂則會附著在魂骨之上,或許在某個不確定的瞬間,它就會突然沖擊你的靈魂,比方說,在突破的時候……

(當然這個理論是作者編出來的,為了方便起見)

當然,對于陸銘來說,這又是另一種方便了。這意味著他不用再把比比東的魂環也剝離下來就可以獲得小舞母親的靈魂和魂骨,那么他就可以復活小舞的母親,從而減少一點唐三的阻力。

本來陸銘只是想簡簡單單地把大陸統一了就好,但是那個羅剎神的所作所為讓他非常厭惡。所以,陸銘打算在統一了大陸以后,上去神界看看。

說不定他們知道是什么東西帶來了那一場毀滅呢。陸銘心想。

“好了,就這些事情了。”陸銘微微一笑,“怎么樣,我的實力,教皇冕下可還滿意?”

比比東望著眼前的陸銘和東方夏初,嘴角不禁也勾出了一抹微笑,她向陸銘伸出了手——

“重新認識一下,武魂殿教皇比比東。”

陸銘望了望她,也伸出了手,和比比東的手握在了一起:“暮色斗羅,陸銘!”

比比東的目光投向了一旁的東方夏初:

“我叫東方夏初,封號嘛……到時候再想吧!”東方夏初咧嘴一笑,露出兩顆虎牙。

握手畢,當陸銘想把手抽回來時,卻發現怎么也抽不動。他把疑惑的目光投向了比比東。

“你的事情了了,但我的還沒完呢!”她的眼角露出了一絲狡黠,言畢,她將手里的權杖高高舉起,然后重重地跺在地上,朗聲道:

“我,武魂殿教皇比比東,在此敕封暮色斗羅陸銘,為我武魂殿教宗,是為暮色教宗,供其塑像于斗羅殿,受萬民膜拜;其妻東方夏初,為我武魂殿供奉,與教宗同受膜拜。”

“欽此!”

陸銘想攔,可是已經攔不住了,比比東的聲音伴隨著權杖落地帶來的強烈魂力沖擊,向四面八方而去,應該不久之后,全大陸的武魂殿都會收到這條消息,然后就是兩大帝國和下轄的平民……

好在自己沒有任何資料流傳……

陸銘松了一口氣,望著正嫣然笑著的比比東,眼神中流露出憤怒:“女人,你這是在玩火!”

比比東不為所動,只是掩嘴輕笑:“您這么厲害,我可不放心讓您一個人在大陸上孑然一身地跑來跑去。萬一被其他勢力的人拐走了怎么辦?”

“教宗冕下!”

比比東玩味地笑著:“教宗這個稱號與教皇平級,武魂殿自第一任教宗妄圖篡權被誅殺以后,就再也沒有設立過,今天,我可是破例了。”

“那么,你會背叛我嗎?”

陸銘面色陰沉得仿佛能滴出水來,他的表情讓比比東看得遍體生寒,但是比比東強壓心中的恐懼,在臉上擠出了微笑。

不好意思,要把你留在武魂殿,我只能出此下策了。

不料,陸銘的臉色突然由陰轉晴,他微笑著,指了指身旁的東方夏初,道:“你剛說她是我的什么?再說一遍!”

“啊?”比比東愣了一下,結結巴巴地道:“妻……妻……”

“行了,這教宗我當了!”陸銘大手一揮,豪爽地道,“怎么去?”

“我的馬車……停在外邊。”比比東鬼使神差地指了指外面的街道。

“好嘞!”陸銘轉過身,趁東方夏初不備,一把將她攔腰抱起,“走……”

“老婆!”

“你滾啊臭流氓,誰是你老婆!”東方夏初紅著臉,狠狠地錘了陸銘的胸口幾下,卻沒有掙扎,任由陸銘抱著。

比比東望著兩人打情罵俏的樣子,嘴角狠狠地抽了一下。心中暗罵了幾句武魂殿臟話以后,她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一溜小跑地追了上去。

“喂,菊斗羅和鬼斗羅被你們關在哪里了?”

“不用管他們,那種地方困不住他們,過一會就來了!”陸銘笑道。

“對了,盡管不是特別禮貌,但我還是想問問,你究竟是怎么獲得這么強大的實力的?”

陸銘和懷中的東方夏初相視一笑。隨后,陸銘把目光投向了比比東。

“講可以,不過你要回答我一個問題。”

“什么問題?”

“你的姓是比還是比比?”

“滾!”

“好了不鬧了,我開始講了。”

“很久很久以前啊,有一個叫做洪荒的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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