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寒衣聽到小師妹要表演樂器的時候，著實驚呆了，手肘下的琉璃瓦生生碎掉。

幼年，小師妹和沈慎行的表演再次涌上腦海，那段可怕記憶嚇的他趕緊從屋檐上滾了下去。

一切還是遲了，他剛飄出去沒多遠，一把楊琴傳出拉鋸子的痛苦聲響。

衛漾:“？？？”

等待很久的景昭帝:“！”

小師妹還如癡如醉的演奏著，衛漾臉上呈現出碎裂的表情，不可置信的看向景昭帝。

景昭帝拿著折子的手抖了抖，同樣不可置信的目光投注在小師妹身上。

還真是小看了她了，這叫會一點樂器嗎？這叫一點樂器也不會好吧。

“咳咳，阿綠。”皇帝準備叫住小師妹。

發現根本叫不住，有些人，有些事，一旦開始，你想停，也停不下來。譬如，小師妹演奏曲子。

從日落時分開始，一直到掌燈時分，短短幾個時辰，景昭帝從沒發現時間過得如此漫長。

太監們扭曲著臉進來點亮白紗宮燈，以及皇帝案上的纏枝孔雀油燈，發現不過九歲的殿下，一臉憔悴，眼圈烏青，神情恍惚。

和他對話，發現更是不知所云。

太監們慢慢轉頭，朝著小師妹的方向望去，凝固了。

發現晦暗的屋角處，小師妹容光煥發，神采飛揚。她單薄的身軀抱著一把上好楊琴，纖纖十指將琴弦撥的飛快，這姿態仙氣飄飄，優美無比，可彈出的曲子撕心裂肺，不忍聽聞。

大約楊琴也太過于痛苦，不堪重負，噌的一聲脆響，斷了一根弦。

表演終于終止了。

太監們紛紛喜極而泣，就差沒跪在楊琴面前:你辛苦了，謝天謝地，終于斷了。

景昭帝魂魄附體，揉揉黑眼圈，呆呆看向小師妹。

內心道:你還有多少驚嚇，是我不知道的？

被眾人圍觀，小師妹難免臉紅，含羞帶怯，抱著楊琴有些手誤無措，“我這就去找人修好它。”

景昭帝迅速攔住她，“不用了。”并且下令，”以后御書房都不要放置任何樂器。”

怕小師妹難過，還昧著良心補了句，“好的音樂，比較適合在合適的地方聽。”

小師妹好不感動，四下一望，疑惑道:“長公主呢？”

皇帝揉揉額角，無奈道:“她受不了，不是，她有點事，所以先走了。”

衛漾精神恍惚，搖搖晃晃，如同神游一般走到宮門時，冬子嚇了一跳。

冬子一把將衛漾攙扶起來，看她臉色蒼白如雪，渾身綿軟無力，唇色發青，還以為是種了什么劇毒，或者是受了重傷。

冬子內心十分擔憂，往公主身后望去，空無一人，只是裙擺有些臟了，不知道怎么回事。

只聽到公主努力睜著眼，勉力道:“你知道御書房有個叫阿綠的太監嗎？”

冬子搖頭。

公主搖頭，似乎是回憶到什么痛苦的東西，捂著耳朵道:“以后，千萬別讓他碰琴。會死人的。”

會死人的……

冬子:……

是不是夸張了點？阿綠是誰？我要不要認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