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為沈慎行和阿綠的這場比賽,給年幼的李寒衣留下了巨大的人生陰影,此后無論李違如何求他,他都拒絕碰和音樂有關的一切東西。
后來,李寒衣轉而學了劍術,成了一名劍客,半個刺客。
之所以是半個,是因為他有一身武藝,卻沒~能刺殺一個人。
他的目光在舞女身上來回移動,發現即便是一雙刺客的眼睛也沒法分辨出自己師姐的時候,他選擇放棄,并相信了沈慎行。
“你有什么法子,可以分辨出師姐?”
沈慎行笑的道貌岸然,一雙大眼熠熠生輝,仿佛有一個絕妙好計。他拍掌道:“蛇。”
阿綠怕蛇,一直都怕,不論大小,不論美丑,只要是那種冰冰涼涼,滑不溜秋的蛇,她都怕。
沈慎行以前沒少嚇唬過她。
“你就去找幾條沒毒的……”話沒說完,沈慎行回過頭時,李寒衣人已經沒影了。
……
衛漾這天閑著沒事,先看了幾場蹴鞠,然后去皇帝那兒坐了一會兒,討要了幾件好看的景德瓷器,準備過幾天插梅花。
看見小皇帝在溫書,便想著喝杯茶走人。
那端茶遞水的太監好沒眼色,好容易給皇帝溫了壺茶,卻在看到衛漾時怔住,等衛漾伸手要喝時,那太監手一滑,茶壺摔了個粉碎。
衛漾不免惱怒,“御前侍奉,都是你這樣嗎?掌事公公怎么教的。”
盧公公應聲而入,瞪了一眼那小太監,“你是有幾顆腦袋,敢在長公主面前失儀。還不快收拾了下去。”
又朝衛漾賠禮,“公主息怒,這是個新來的崽子,懂得不多,慢慢教著。回頭我好好訓訓。”
茶水滾燙,那小太監燙了手,出門后,才敢將手舉到唇邊吹著。
也就是那么一個動作,讓衛漾多看了兩眼,小巧臉龐,細白如蔥段的指尖,像極了女孩子。
景昭帝在身后幽幽開口:“我記得年前,母后吩咐了長姐挑選舞女的事情,長姐辦好了么?”
衛漾心頭一寒,匆忙起身,顧不得在想那小太監,直往波心臺去了。
杜宮正一瞧見衛漾,正漱口的水,一個沒忍住,直接吞咽下去了。
她輕扯蓮青色長褂,一截襦裙在地上懶懶掃過,這個禮行的也很倉促。
見到衛漾,便如同見到了救星。
“公主殿下,公主殿下,你說說,太后要是將宮宴辦在南湖,我們這些姑娘們可怎么辦吶。奴婢都要急死了。”
衛漾吞吞舌頭,“呸呸呸,大好的臘月,說什么晦氣話。姑姑也不怕咋了舌頭。”
杜宮正見衛漾這四平八穩,不慌不忙的派頭,自己也漸漸淡定下來。
剛淡定些,就聽見衛漾轉過頭,一臉懵懂的問,“姑姑又是為什么而擔心?”
杜宮正:“……”
看來還是擔心的太早。
原來,每年宮中宴會時,舞女們都是在這波心臺子上跳舞。對這地方了如指掌,加上波心臺內有奧妙。雖是石頭切成的圓形鼓狀廣場,從水面凸起,但是因為設計巧妙,所以臺面冬暖夏涼。
衛國的冬天總要下那么幾場大雪,波心臺上空風雪交加,在臺上跳舞的姑娘們卻絲毫不覺得寒冷。
而衛國的宮宴,為了讓一場晚宴盡善盡美,對舞蹈的規格也要求格外高。
大型宴會,常常是兩個領舞,六個副舞,三十六個群舞。便是小型,也該有一個領舞,四個副舞,二十四個群舞。
波心臺上表演,隨隨便便也能湊出一只舞隊來。可是那南湖,除了宮廷殿宇,便是湖水。
一到寒冬,四面結冰,沒有好的練舞場子,幾十個人都的去冰上跳舞了。
“公主也知道,王孫貴族,朝中大臣們,都喜歡飄逸舞姿,若是讓她們穿著厚褂子,在冰上不好看,也動作不開。”
衛漾正視著波心臺上為領舞位置爭搶不休的姑娘們,緋紅唇瓣慢慢開啟道:“那就讓她們跳冰嬉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