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沈慎行第一次當刺客，沒什么經驗，所以當的不好。

禁軍一個也沒追上，他自己先迷路了。

還迷到了一個荒廢很久的園子里，園子里滿是枯藤老樹，沒有昏鴉。

只有一個老婆子在門前掃地。

暗夜，寒風呼嘯，月亮被吹得傾斜。

掃把在地面劃過刺耳聲響。

沈慎行將肩膀上的人，抱的死緊。

沒辦法，實在有點害怕。大半夜的，這老婆子掃什么地啊。

被沈慎行樓道太緊，衛漾也沒有清醒的趨勢，只是嚶嚀一聲，在夜空中更加加重了詭異的氣氛。

沈慎行想逃，那老婆子卻突然飄到了眼前，抓住了他的手臂。

冰涼的觸感，讓沈慎行覺得撞了鬼。

啪的丟下衛漾，轉身就跑。

衛漾將老婆子砸翻在地，老婆子的目光在衛漾臉上停頓片刻，目光忽然變得深沉，轉瞬又變的柔和。

沈慎行跑啊跑啊，啪嗒一聲，一個東西掉落在地。

借著零星月光，他看清了那是一個珍珠耳環。價格應該不斐。

搖搖頭，撿起來，剛揣進懷里，他頓住了。一個圓圓的東西膈應著手，他掏出來一看，是前幾天出現在身上的耳環。

兩只耳環晶瑩剔透，樣子小巧可愛，玲瓏精致，猶如兩個雙生美女，讓沈慎行心跳漏了一拍。

是她？小娘子？

他心中涌現出一個模糊的影子，剛剛跑的太快，一路上也只在想身上的舞女有點沉，腰肢也不如其舞女的細，倒沒想著看看她的臉。

沈慎行拿著一根類似于打狗棍樣的樹枝出現在荒園里時，聲音是抖的，“出來，把人給我交出來。”

老婆子飄然而出，沈慎行毫不猶豫，被嚇翻在地。

他從小怕鬼，大鬼小鬼，丑鬼美女鬼都怕，這老婆子顯然讓他更為害怕。

“你找誰？”老婆子的粗糙聲音出來。

沈慎行喘口氣，“那個姑娘。”

“姑娘？”老婆子捻起耳畔的一縷白發，混濁的眼睛光芒詭異，“這里可就只有我這么一個老姑娘。”

沈慎行無情道:“你不是老姑娘，你是老妖精。”

老太太十分生氣，不再和沈慎行說話了。

等沈慎行回過神來，“老妖精”已經進了屋。

老妖精進屋后不久，就開始煮火鍋。

沈慎行：？？？

青菜蘿卜、面條粉絲、豆腐魚肉，木耳紅薯……還有一盤手工做的麻花。

鍋內紅油滾滾，芝麻活潑，花椒蔥段樣樣不少。

沈慎行盡量忽略掉這老妖婆穿著的僧衣，以及沒有頭發的兩鬢。她帶著一頂破舊的尼姑帽，手上的鍋碗瓢盆倒是使用的熟練。

那一個鐵鍋架在，一直青銅活爐上，燒出來的是赫赫美味，飄散出來的是十里芳香。

有那么一瞬間，沈慎行覺得，蘇軾的棺材板要壓不住了。

衛漾倒是睡的熟。

夢里還在喊某個人的名字。

沈慎行沒有聽見，魂魄已經被鍋里的吃食吸引走了。

老婆子也是失算了，她本來想靠這一鍋東西喚醒衛漾，結果沒喚醒衛漾，喚醒了沈慎行肚子里的饞蟲。

一轉瞬，沈慎行已經將衛漾騰挪到腿上，讓她枕靠在自己身上，自己也能有一席吃飯的地方。

老婆子盯他一眼，幽幽道：“你和她是什么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