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怕什么來什么,衛漾越不愿意和蘇世子待在一塊兒,待在一塊兒的機會就會越多。
因為馬車已經走到了郊外,走了幾十里才有一個小酒樓。之前衛國設置的館驛,用于往來商戶歇腳,交流經商經驗的地方,已經改成了茅廁。
可見人煙稀少到了何等地步。據說是商人們覺得,睡覺的地方沒有如廁的地方方便。畢竟有錢人總是想的多,擔心自己睡著睡著就醒不過來了。不如匆匆上過廁所,匆匆離去。
面對廁所事業超過飯店事業,店家果斷發展熱門產業,建了一排廁所,取名“匆匆”。
不久后,有一對年邁夫婦,在廁所不遠處重新搭建了酒樓,叫“又匆匆”。也就是衛漾她們住的地方。
“又匆匆”地方很小,竟然沒能容下所有人。
于是有人現場搭了七八十個帳篷,幾十個箱子還得幾十個帳篷,工程量很大。屋子也堆不下太多人了。
他們兩個主子的房間在二樓,丫鬟們的房間在一樓,侍衛們的房間在雨中,等待修建。
衛漾出門總是會與蘇世子碰個正著,兩人也不說話,衛漾匆匆離開,偶爾去樓下拿些吃食,或者給冬子取藥。
歇了兩天,衛漾覺得自己不太禮貌,便象征性的問蘇世子是否一起用膳。
從來善于審時度勢的蘇世子,竟然在這次,沒有聽出來衛漾是在假裝客氣。
蘇世子點了點頭,就跟衛漾坐在了一個桌子旁。
衛漾尷尬的用腳在地面扣扣索索,差點沒給外面的人扣出一套房來。
菜很簡單,土豆,白菜,稀粥。
就是做菜的人估計手藝不太好,土豆片切成土豆塊,白菜燒的焦黑,稀粥煮的像稀稀稀稀稀粥。
估計也不是手藝不好,就是不是做這行的料。
“那個,老伯伯今早去摘菜,摔了一跤,傷了手,沒法做飯,所以是老婆婆做的。老婆婆沒怎么進過廚房,又怕我們餓著,就盡力做了頓飯。”
她看了眼菜相,補充道:“估計是有些日子沒做飯了,手生。”
這看起來估計得手生到幾十年沒做過飯。
蘇世子略略動了幾下筷子,大約不太合胃口。
這頓飯讓大家有了共同的信念:為了吃頓像樣的飯,大家得趕緊啟程了。
冬子身體依然十分虛弱,她從來倔強,總將未央宮的事情往自己身上攬。為了衛漾的婚事,她忙前忙后,衛漾出嫁前一天,她還將衛漾的手勢衣服檢查了好幾遍。為了怕人害衛漾,她在屋外守了幾天的夜。
此去梁國,路途遙遠,她又執意不肯和衛漾同坐馬車。只是跟著那些男人騎馬,或者用雙腿丈量腳下的土地。
衛漾心疼她,特意允許她在自己的馬車內養病。自己則換去嫁衣,輕裝簡從,騎上馬。
離開“又匆匆”前,衛漾還多給了那對夫婦幾錠銀子,已經一盒頂好的金瘡藥。
不小心被蘇世子看見了,衛漾竟恬不知恥地問蘇世子:“你那金瘡藥挺好用的,還有嗎?”
蘇世子似乎想說什么,猶豫一瞬,最終道:“沒有。”
衛漾當時只覺得這人小氣,魯了魯嘴。
后來,她才知道,那盒藥是蘇世子在戰場上繳獲的,連太醫都配不出藥方,世上僅此一盒。價值萬金的東西,被她隨手就送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