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縣大人走出未央宮不遠,就有一群綠衣丫鬟團團圍過去。
丫鬟們青春貌美,個個梳著鬟發,疊著絹絲織成的花朵,二八年齡,笑魘如花,個個佳人。
綠衣羅裙之間,脂粉香風,竟比春日還多添幾分燦爛顏色。
知縣大人的目光在這些花季少女的臉上劃過,溫和一笑,抬手交合,行了個揖禮:“在下家中已經取妻,多謝各位厚愛了。”
丫鬟們暗自失落,猶不死心,絞著手帕,眼波潺潺,“大人的妻子很美么?就沒有娶妾室的打算?!?
“美人,在皮,在心?或許,在別人看來,她只是一般的姑娘。于我,她是極美的。”
丫鬟們艷羨不已,這幾句情話將聽到的人已經撩動的心弦顫動,何況那位知縣夫人。
正欲再要問問那位夫人,有人迎著一位綠衣公公走了過來。
公公年紀很輕,身量不足,步伐卻迅捷,走到知縣大人面前,將身后的托盤也呈現出來。
“陛下念知縣大人勞苦功高,另有些金銀賞賜。大人帶回去吧。”
“怎敢怎敢,能夠進宮面圣已經是極大的榮幸了,怎么敢再收取財物?!?
阿綠微微抬頭,淡色的唇勾起弧度,直勾勾地看向知縣,“大人客氣了,大人若是不收,家中只怕難揭開鍋了?!?
知縣大人盯著那張臉,覺得很熟,很熟,似乎在哪里見過。
阿綠已經垂下帽檐,跟一旁的冬子打趣道:“公主這兒好生熱鬧,看來公主已經痊愈的差不多了吧?!?
冬子在皇帝與這兒兩處奔波,也算與阿綠想熟,知道那痊愈指的不是大病,而是宋引引發的心傷,猶帶憤憤,“雖是好了,只是再不能提宋家就是,提了必要生氣?!?
阿綠拍拍她的手臂,極為熟絡,“陛下還經常說起,若不是冬子姐姐上心,多多照顧,還不知道如何呢?!?
有寒暄了些,只將冬子夸的面紅心熱,恨不能將阿綠帶進屋,多說會兒話。
但想到阿綠有皇命在身,說不定還要和知縣囑咐些什么,也就將一眾攆走了。
阿綠穿著太監所的薄荷綠青衫,身形單薄,走到其他太監前面便顯得更小一些。
但其他太監都安安分分跟著他的后面,不敢多說話,多有小動作,看來這太監身份不一般。
知縣與他走了一路,直到走到玄武門前。阿綠親手接過托盤,那雪白的指尖泛著些微藍紅色,竟是皮膚透明,隱隱露出血管。
知縣眼睛定了定,托盤和手就在眼前,“錦州距離京城,也不算近,大人一路保重。到了家中,替我向師娘,哦不,江夫人報聲平安?!?
知縣臉色震驚,接過托盤的手抖了半晌,差點把東西都扔出去。
“是你,怎么會是你!”
他越意外,阿綠便越平靜,看著他襟口的一朵梨花,幽幽道:“你當真情深意重,讓多少女子艷羨??烧l又能羨慕,奪人之妻,強娶師姐的愛情?”
她聲音壓的低,其他人站的又遠,并聽不到這些,只有知縣再不能儒雅,奪下東西,慌張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