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后,蘇沐南召喚花盈跟許言兩人再次來到她的辦公室,詢問大賽的準備情況。
花盈專業課成績歷來驕人,人又長得好看,還在學生會工作,是許多暮大宅男心目中的第一女神。
而許言,雖然也有著一張眉目清秀、俊美的臉,但是為人處事比較低調,由于成績中等,放眼整個暮大,其實也沒有什么存在感,不過也樂得自在,在自己的世界里活得瀟灑自如。
蘇沐南指了指旁邊兩張轉椅,示意兩個人坐下,然后才熱情道:“花盈,你先說說看你的想法。”
“好的,南姐。”
一身粉絲長裙的花盈率先亮出自己的初稿,清清嗓子,娓娓道來:
“我準備采取雕塑的形式進行此次設計。”
“一位翩若驚鴻、婉若游龍的女子,身著白裙,站在廣場中央。她的手上虔誠地端著一只奄奄一息的蝴蝶,她的腳邊還散落著許多已經被折斷翅膀的蝴蝶,遠遠看去,它們就像落葉,像白紙一般鋪在地上。”
“南姐,我這次的主題很簡單,就是保護環境和動物,具體體現在給人以唯美又透著淡淡憂傷的蝴蝶之上。我給這個作品取名為《蝴蝶之夢》。”
許言轉了轉椅子,在一旁認真地聽著。
花盈果然是花盈,作為一名實力派選手,思路清晰而且執行力極強,都已經初步完成自己的設計稿了。
再看她展示出來的畫紙,雖還未來得及上色以及后續優化,但畫風跟她描繪得一樣唯美清新,還有些許哀傷。
“嗯,主打白色顯得端莊神圣,以你的繪畫水平,最后得到的效果也肯定會很好,這點我非常放心。”
蘇沐南看著花盈的初稿,端詳片刻,抬頭望著她,又繼續說:“只是……花盈啊,你說你給它取名為《蝴蝶之夢》,蝴蝶是中心,這毋庸置疑,但是,你要表達的‘夢’在哪里呢?”
“這個……”
花盈皺皺秀眉,一時沒接上話來。
很顯然,她的確是疏忽了這點。
“你看,‘蝴蝶之夢’這個作品名雖然本身不符合你的設計思路,但我覺得值得好好研究一番。或許,你可以往這方面再思考思考,借此升華一下你的作品。”蘇沐南分析到最后,給了一點小建議。
“好的,謝謝南姐,我一定會再好好想想。”花盈接過初稿,仔細看了看,點頭表示贊同。
這么一說,她也覺得還差點什么了。
“嗯。那許言,說說你的吧?”
蘇沐南贊許地看了眼花盈,繼而看向剛剛坐下的許言。
許言下意識地將背著的書包拉到身側,只是拉鏈剛拉到一半就停了下來。
接下來短暫的幾秒里,許言的內心活動可謂是非常豐富。
她突然回想起,前幾天接了她媽媽宋芷宜的電話后發生的一連串事情。
宋芷宜此番打電話來,無非是詢問她國慶放假安排,是否有考研的計劃,以及是否談了對象。
當時許言正面對著一張慘白的畫紙,抓耳撓腮不止,腦海里反復思考著一個問題——暮城急需什么?
聽到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聲音,她也是草草配合兩句,尤其是對待關于有沒有對象這種嚴肅的問題。
這通電話的最后,宋芷宜也意識到自家閨女心不在焉,便用了一句“我去樓下跳廣場舞”為結,難得主動地,不拖泥帶水地掛了電話。
正是猛然間聽到了“廣場舞”三個字,許言有了種茅塞頓開的感覺。
隨著廣場舞越來越受到暮城中老年婦女的喜愛與推崇,暮城陸陸續續舉辦了一些大大小小的廣場舞比賽,調動了全城多個年齡段公民的積極性,按照這樣的趨勢,只會越來越流行。
于是乎,許言動了以廣場舞為靈感來源設計公共藝術的念頭。
在鑒美達人時初跟時尚達人姜甜兩個人的提議下,她pass掉多個方案,這其中就包括,在中央廣場給鳳凰傳奇等備受追捧的組合立雕像,或者在中央廣場上設計一條便于進行廣場舞活動的廊道……
對于她這個半吊子水平而言,這些想法實際操作起來都有很大的難度,所以她最終化繁為簡,打算精選幾個廣場舞動作,在城市中央廣場進行涂鴉。
這次公共藝術設計大賽的參賽者們,雖然說是以家鄉城市一個具體的地方為靈感來源進行設計,但并不是真的意義上的設計,只需要將靈感和思考付諸筆端即可,后期多半是考驗畫技等等。
而此刻,許言回想著自己畫紙上幾個畢加索式的涂鴉,再跟花盈的一做對比,簡直是慘不忍睹,要內涵沒內涵,要畫技沒畫技,自然是拿不出手。
許言迅速緩過神,又將拉鏈拉回去,然后一臉真誠地看著蘇沐南:“南姐,我才有點頭緒,初稿暫時拿不出來。你放心,再過個幾天我就拿過來給你看看。”
蘇沐南輕輕點了點頭:“嗯,俗話說得好,萬事開頭難。這第一步,你必須得走好。距離交稿還有些時間,先不急,但也得盡量加快速度,知道了嗎?”
“好的南姐!”
接下來的幾天,許言腦海中反復出現的問題不再是“暮城急需什么”,而是“暮大需要什么”,她想將范圍再縮一縮,以便腦洞大開。
她花了很多的時間,安靜地坐在琥珀湖旁,或者徜徉在薰衣草花海,希望從美景中汲取靈感。
然而
事實上,許言這些天看美景的同時,還受到了許多靈魂暴擊。
她竟然給忘了,這兩大盛景可都是暮大的小情侶們攜手散步、甜言蜜語、擁吻的地方啊。
許言這些天被撒的狗糧合起來,都快比她家那只薩摩耶一年吃的都多。
忙于搞事業的許言,只得沉默地杵在一旁,一邊思考人生,一邊汲取天地精華追求靈感。
日子也就這么一天天的過去了。
等到周末的時候,許言平淡無奇的生活里又突然起了點波瀾。
當天一大早,還在跟周公約會的許言便被短信鈴聲吵醒了。
她幽怨地睜開眼,稍稍緩了幾秒,才迷迷糊糊地去摸手機,而后亮屏,進入手機的短信功能。
只一行字,許言就徹底清醒了。
接著,她猛地從床上坐起來,盯著屏幕上的“下午三點,西校門見”,整個人都陷入了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