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 鯤鵬于飛
- 秋風暖陽
- 6365字
- 2020-08-04 20:12:00
三人約行了近二個時辰的路,轉過幾座山頭,眼前突然變得豁然開朗起來。老神仙說了一句“到了。”李靖和紅拂女才知道他們已經來到了“藥王谷”。
原來“藥王谷”正好是座落在一個山間谷地里。這里四面環山,背風向陽,比外面暖和多了。谷外面已是隆冬,草木枯黃,一片肅殺陰冷。而這里卻竟然還是暖風習習,山花爛漫。腳旁流水淙淙,身畔鳥語花香。置身此地,讓人頓時覺得心曠神怡,舒心愜意。
“好一個神仙的所在!”
李靖和紅拂女兩人絕沒想到這深山絕谷中竟還有這樣的一處寶地,好像突然進入了另一重天一樣,不禁脫口贊嘆道。
“怪不得老神仙非要我們來看看呢。我們雖然不知道天上王母娘娘的瑤池仙境是什么樣,不過我們想也絕不會比這里高強多少吧!”
“哈哈,怎么樣?可不比那老和尚的地方差吧!”
藥王老神仙聽到他們夸贊,倒一點也不謙虛。他白了李靖和紅拂女一眼,有些得意地說道:“老和尚的那個草堂寺有什么好的!青燈衰草,素衣清茶,整天除了一些叮叮當當枯燥的鐘磬之音和伊伊呀呀煩人的念經聲之外還有什么?那里有什么好去的!你們說,他那里有哪一點能比得上老朽這個地方啊!”
李靖雖然不好說草堂寺不好,但也還是情不自禁地點了點頭。這地方真的是太美了!人一到谷里就感覺心情特別舒暢,仿佛心中所有的紅塵雜念都可以拋諸腦后似的。
“若是能和紅拂女在這個地方過上一輩子,”
李靖想到這里,不由充滿溫情地朝紅拂女看了看。他見紅拂女也正朝他望,兩人的臉瞬間都紅了。看到紅拂女臉紅的樣子,李靖估計紅拂女的心中想的可能和他一樣。
“是啊,若是能和紅拂女兩人在這個地方過上一輩子,那真是不羨鴛鴦不羨仙,不枉過此一生了。”
人們可能都會這樣,一旦看見美景,就會心生流連,不愿歸來,愿長生長眠于斯!所以李靖和紅拂女兩人心中都有此想法,也屬正常。
李靖和紅拂女兩人一路看來,目不睱接,顧盼流連。山路兩邊花香四溢,蝶舞鶯飛。他們陡然經冬入春,瞬間是醉了心扉。
李靖和紅拂女兩人跟著藥王老神仙,沿著谷間小路走了不遠,便看見在綠樹蔭中有一座草堂。這個草堂正好建在花草叢中,桃杏樹下。這草堂茅草土墻,花樹籬笆,雖然樸素,卻是十分的雅致。人還沒近門口,便聞到了一股濃濃的藥香。
不用猜,李靖和紅拂女便知道這肯定是老神仙的住所了。
藥王老神仙下得驢來,李靖和紅拂女也隨之翻身下馬。只見老神仙走到門口,輕叩柴扉。俄而院中有人答應。不一會兒,從里面走出一位七旬老者來。他見到老神仙非常恭謹地躬身施禮道:“師父回來了。”
“嗯,回來了!”
“這就到了老朽的家了。”
老神仙回頭對李靖和紅拂女笑著說道。他又拍拍驢兒的脖子,說道:“乖寶貝,我們到家了,你自己玩去吧。”那驢兒便搖頭擺尾悠哉樂哉地自個兒到谷中吃草戲耍去了。
老神仙用手一指李靖和紅拂女二人對那七旬老者道:“這是我的兩個小朋友。這位后生叫李靖,乃隴西三原人氏。那一位是他的夫人紅拂女小妮子,你要好生接待。”
“知道了,師父。”
那開門老者聽老神仙介紹后忙向李靖和紅拂女二人拱手致意,并過來伸手要牽李靖和紅拂女的馬兒。
“不用,不用,老人家,我們自己來!”
李靖和紅拂女覺得讓諾大年紀的老者來為自己牽馬很過意不去,均欲自己牽馬進去。
“呵呵,沒事的!”
老神仙回過頭來對他們笑著說道:“沒事沒事,他是老朽的徒兒。你們是客人,服侍你們理所應該,不必拘束。要不然呆會到了里面,你們會更加不自然的。里面還有老朽的一眾徒子徒孫,哪一個都比你們的年齡大很多。若是拘束的話,呆會兒你們可是要茶也喝不得,飯也吃不得,覺也睡不得了。”
“哈哈,老朽這兒可沒年輕人哦。”
老神仙在前面一邊走一邊搖頭擺手道。
“那,那就有勞老伯了。”
見老神仙如此說,李靖和紅拂女這才把馬韁繩恭恭敬敬地遞給那位七旬老者。
待進得院來,果不其然。院中曬藥的,碾藥的,掃地的,做飯的,俱是一些六、七十歲以上的老者,沒有一個年輕人。看他們的年齡,每一個人都要比自己大上好幾輪。這些老者俱是鶴發童顏,身手健朗,一點也看不出老態龍鐘的樣子。
“師父回來了。”
“祖師爺回來了。”
這些人見老神仙和李靖他們到來,都停下手中的活計,站在那里十分恭謹地向老神仙躬身打招呼,并向李靖夫婦點頭示意。既然這里都是這般一樣的老者,李靖和紅拂女也便不再拘束,索性就把自己當成是他們面前的孩童。那些老者也都性格溫和,說話和藹,也從不把自己當老人看待。也許他們覺得自己在藥王老神仙面前,也如李靖和紅拂女等般的年紀。所以他們也都是一大把花白的胡子的人了,但在藥王老神仙面前,仍然是“師父長”、“師父短”,“祖師爺爺長”、“祖師爺爺短”這般的叫著。
李靖和紅拂女雖然在心理上逐漸開始放開了,但是當那些老者上茶、倒水的時候,他們還是趕緊起身致謝,表示尊重。
老神仙見他們如此,只是笑了笑,也沒說什么。
來到這里面便會聞到一股濃濃的藥香。李靖和紅拂女倆人的鼻子也算是非常靈敏的人,但也說不清這藥香到底是苦的、甜的,還是酸的、辣的。總之是各種香味都有,但聞起來又讓人感到特別地舒服。
滿院子到處曬的都是草藥。院里堆的也是草藥,鍋內蒸制、熬制的仍然還是草藥。在這里凡是目光所見,觸手可及的都是草藥。徒弟們切藥的切藥,碾藥的碾藥,蒸藥的蒸藥,曬藥的曬藥。大家各忙各的,但都井然有序。
李靖和紅拂女他們隨藥王老神仙進得堂來,見堂中擺設雖然不奢華,但卻很精致,處處顯得高雅別致。那七旬老者過來奉上香茗,李靖和紅拂女起身接過,用嘴抿了一口,立時腦清目明,如飲甘露。
“怎么樣,喝得習慣吧?”
藥王老神仙看著李靖和紅拂女兩人一臉陶醉的樣子,自豪地笑著說道:“老朽這茶,一點也不比草堂寺那老和尚的茶差吧?”
李靖笑道:“一點不差,卻是各有韻味。老神仙您這不是茶葉,應是草藥所制,所以喝起來別有一番味道。”
“哈哈哈哈!”藥王老神仙倒也不謙虛,笑道:“李兄弟你這話倒是說著了。到我藥王這里,喝的、吃的每一樣可都是藥哦。”
紅拂女聽了哈哈笑道:“那還用說,在你們藥家眼里,什么東西不是藥?山珍海味,飛鳥走獸,包括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海里游的,哪一種在您藥王老神仙眼中不是藥?”
“嗯,小妮子這話說的也倒一點不錯!”
藥王手捻胡須,笑著點點頭。
“在我們藥家眼里,什么東西都是藥,也沒有什么東西是不能入藥的。”
他說完笑著用手一指紅拂女道:“連你這個小妮子都是藥哦!”
“我……我小妮子怎么也……也是藥了?”
紅拂女愣了一下,隨即笑著說道:“老神仙您可別瞎說,我這小妮子怎么也是藥呢?您說說,我這小妮子要真的是藥的話,能治什么病?”
紅拂女見老神仙一直逗她,好勝心也來了,反將了老神仙一下。她說罷得意地拿眼看著老神仙,看他怎么回答。
“老神仙是藥王,還不知道你小妮子這副藥能治什么嗎?”
老神仙說罷用手一指旁邊的李靖笑著對她說道:“你呀,你這副藥就專治我這個小兄弟各種不服,你說是不是呢。不信你問問李兄弟,只要你不在身邊,他是不是渾身的不自在?”
紅拂女被他逗的臉又紅了,她撒嬌道:“哼,小妮子就是剛才一嗓子嚇了老神仙一下,老神仙就揪住小妮子的小辮子不放。老神仙若再欺負小妮子,小妮子可不跟你說話了!”
藥王老神仙哈哈笑道:“好了,不說了,不說了。好不容易到老朽的藥王谷來,可不能欺負你。否則你們下次不來了,老朽倒覺得清靜難受了。”
大家正說笑著,那七旬老者過來說晚飯已備好,請他們移駕后堂吃飯。
李靖見外面天色已晚,正是飯時。
來到后堂,也是茅屋,卻也非常樸素雅致。飯桌上雖然沒有什么大魚大肉,但卻都是山中野珍,烹制的十分精致。就連喝的酒也是用草藥泡制,入口綿柔清香,清冽且不上頭。饅頭稀飯中也多是摻有草藥在其中,吃起來別有一番香味。
老神仙心情很好,童心未抿,還和李靖、紅拂女他們猜拳行令,三人在席間談笑風生。
吃完飯,李靖他們又陪著老神仙看他如何檢視徒弟們炮制的草藥。藥王老神仙把徒弟們炮制的藥一一拿起來又聞又看,甚至有的還要放在嘴里嚼一嚼,嘗一嘗,檢查起來十分的嚴謹,一絲不茍。而他的徒子徒孫們看到老神仙到他們面前檢視草藥,都小心緊張地站在那里,好似在接受嚴苛的審查一樣。李靖看藥王老神仙那一臉認真的神情,完全一改平時那種隨和謙讓的態度。
“呵呵,你們看到我這老頑童突然變得認真起來覺得有些不適應了吧!”
“是……是的,倒好像老神仙突然變了一個人似的。”
老神仙看到李靖和紅拂女一臉驚訝的樣子,又變成了平時的那種笑呵呵的樣子。
“生活嘛,不必要那么計較,可以隨意一些。自然可以從流漂蕩,任意東西。有時即使做錯了什么也沒關系,改正過來就行了。所以我們平時說啊、笑啊、鬧的都沒有什么。但做藥卻不同!”
藥王老神仙說到這里,突然又變得嚴肅了起來,與剛才的神情真的儼然判若兩人。
“我們醫家每天所面對的,都是健康所系、性命所托。而草藥又是用來治病救人的東西,一絲一毫也馬虎不得。人命貴有千金,所以做藥必須小心謹慎。炮制雖然繁雜絕不能省一點人工,品味雖貴但不敢減一絲物力。做藥的時候一定要小心謹慎,每炮制一藥都如履薄冰,但凡差之毫厘,就會謬之千里。所以如此性命攸關的事情,如何能隨隨便便就能做得了的呢?”
李靖聽了藥王老神仙的話,不由得咋了咋舌頭。
“以前只覺得行軍打仗,各種機關險要,步步驚心。沒想到這治病用藥,竟也是這般的謹慎。今天看來,醫家與兵家如是一理,治病炮藥也如同治國打仗一般啊!”
“哈哈哈哈,老朽一生只知治病救人,倒全然不懂行軍打仗之事。”
藥王老神仙聽了李靖的話,仰頭哈哈大笑道。
“不過,病之為患,小則耗精,大則傷命,倒確是隱然一敵國也。用藥物的特性,攻治臟腑的疾病,也須知彼知己。因此如果循著六經傳變的病邪,便預先占據它尚未侵襲的經穴,這就好比你們行軍打仗的方法一樣,要切斷敵國必經之道。對來勢迅猛的病邪,就趕快去守護那些尚未致病的部位,也如你們兵家守衛我方險要疆土的方法一般。對挾帶積食而造成的病,要首先消除積食,又好比將敵方的財物糧食盡數燒毀。而對并合舊疾而發作的病,一定要防止新舊病邪會合,這便又好比敵方的內應已經斷絕了一樣。”
“哈哈哈哈,聽老神仙這么一說,晚輩才知這世間萬物,只要參透,俱是一理啊。”
李靖聽了老神仙的這一番話,倒正合他的情趣,忍不住笑著對藥王老神仙說道:“老神仙,晚輩按照您的說法,打個這樣的比方,您看對不對。明辨經絡便沒有泛泛而用的藥物,這好比行軍打仗時派出先頭偵察的部隊;依據寒熱便有反治的方法,又好似在戰場上分化離間敵國的策略一樣。至于對邪氣傷身而正氣已衰的人,攻治不可迅猛,主要用性味平和的藥兒,再輔以性味猛烈的藥物。好比國家衰弱困敗的時候,不能竭盡人民的力量。而對邪氣傷身而正氣尚實的人,則攻治不可輕緩,先用猛藥,再用性味平和的藥物去調和它。有如富有強盛的國家,可以振興軍威武力啊!”
“哈哈哈哈,李兄弟真是絕頂聰明,一點即通。其實這世間萬物,俱是一理,正是一通百通也。就像李兄弟讀通了《孫子兵法》,對這治病的方法也自然看得更透徹!老朽這里這么多的弟子,有的枉是跟了老朽幾十年了,到今天卻還沒有參透這其中的玄機呢!不過這治病救人雖不似行軍打仗動輒千軍萬馬,關系一國之興衰,卻也含糊不得。它也關系到一人、一家甚至一國的性命榮衰,所以務必要慎重。老朽著有一部醫書,特意取名叫《千金方》。就是要告訴世人,人命關天的事情,千萬要認真地對待。”
李靖經藥王老神仙這么一點撥,倒是對兵法又有了一番更深刻的感悟。他和紅拂女聽到老神仙人命重于千金的說法,對藥王老神仙不覺更是增添了一分景仰。
趁老藥王如數家珍對紅拂女介紹各種藥物的時候,李靖抽空轉身拉住跟在他們后邊的那個七旬老者。李靖把他請到一邊小聲地問道:“老伯,您可知道藥王老神仙最近是因為什么事跟草堂寺的慧文大師鬧起矛盾了嗎?”
李靖此時還掛念著此事,他想抽空打聽一下。
“鬧……鬧矛盾?你是說家師和慧文禪師兩人鬧矛盾?”
那七旬老者聽了一臉的茫然。他先是一愣,然后笑著搖了搖頭。
“家師心胸豁達,性格開朗,從來也不把什么不愉快的事情掛在心上。他老人家與慧文禪師交情深厚,又怎么會和慧文禪師鬧矛盾呢!”
“沒有?”
“有沒有我們不知道,但是從來沒有聽師父說過這事。小兄弟,您也不要管他們老人家們的事情。他們兩人常常斗嘴鬧趣,而且斗得還不亦樂乎呢!”
那老伯笑著搖了搖頭。從他那輕描淡寫的神態似乎覺得李靖關心的太多了,示意他別管老神仙和慧文大師他們兩人的事情。
“斗嘴?鬧趣?”
“還……還不亦樂乎?”
李靖覺得老神仙在和自己說起這事的時候,可完全不像是斗嘴、鬧趣的樣子啊。他又去問別的老者,他們個個也俱是搖頭,表示不知。有的還勸李靖道:“小兄弟,他們老人家們的事,你們最好別管別問!”
但藥王老神仙和慧文大師,都是李靖和紅拂女二人心心念念,極為敬重之人。他們的事情李靖又如何能放下心來不聞不問呢。
李靖心存納悶,只是此事老神仙既然不說,他也不好當面去問。估計他即使問了,也和路上來的時候一樣,老神仙總是一笑而過,不去正面回答。
晚上李靖和紅拂女兩人就在“藥王谷”中安歇,李靖是輾轉反側,無法入眠。谷中寂靜,時有宿鳥晚歸進院啄食,猿猴進院嬉戲偷拿晾曬的藥物。倒是院中人兒看似已習慣了似的,一概不理不問,任由鳥兒、猴兒自取。
只是臨睡之前,李靖和紅拂女看到老神仙的寶驢兒還沒有回來,頗為關切,問老神仙要不要去找一找。
“找?哈哈哈哈,不用,不用!”
老神仙倒是一臉的輕松,滿不在乎地說道:“它到了這山谷中,就是到家了。這會兒啊,它說不定也正和哪個鹿啊、貓熊啊什么的玩的正開心著呢!等玩膩了,它自然就會回來的!”
李靖和紅拂女聽了,也覺得十分的驚訝。無怪乎當初虬髯客讓李靖把這驢兒放回終南山時,也一點也不擔心它的安全呢。
原來人家這驢兒活得也是自在逍遙呢!
李靖和紅拂女一連在谷中盤桓了數日。這幾日里每日不是和藥王老神仙進山采藥,就是看他如何炮制藥物。什么九蒸九曬啊,什么煉丹制丸啊。老神仙也不厭其煩地教他們制藥的方法,還有什么病該用什么藥,各種藥的藥性等等。有時興之所至,他們還時不時地跟老神仙學學“五禽戲”。
“五禽戲”乃是東漢末年的名醫華佗所創,是一種用于調理身心的健身體操。老神仙他又根據自己的體會,把這山中能見到的虎、豹、猿猴等動物的動作也加進去,這樣就變成了既能健身的體操,又是搏擊格斗的武術。別看老神仙他是個年愈百歲的老者,演練起來閃轉騰挪,滾翻劈腿,身手依然矯健。練到絕處,只見身影閃動,風雨不透。一趟拳打下來,氣定神閑,面不改色。
一邊練,藥王老神仙還不忘笑著提醒他們:“好好練,到時找老和尚打架時好使勁揍他!”
特別是老神仙一邊說還一邊揮揮拳頭,“到時你們就用這套‘五禽戲’代老神仙去揍老和尚那個貪心鬼!”
聽著老神仙似是開玩笑,又似是一本正經的話,李靖和紅拂女兩人面面相覷,莫名其妙,但又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只好任由老神仙他怎么說,他們也只是聽聽而已。
不過,李靖和紅拂女兩人在這里倒真是過的如同神仙一般,樂不思蜀。
這一日剛吃過早餐,老神仙忽然對李靖和紅拂女說道:“不能再留你們在這里了,再呆在這里,把老神仙的好東西都吃完了。走,我們今天到草堂寺去,去鬧鬧老和尚去。”
李靖和紅拂女俱是一驚,心想他們不是有矛盾嗎,怎么今天突然想去找慧文大師了?
藥王看他們臉上現驚訝之色,說道:“這有什么驚訝的!走,老朽今天要找老和尚算算賬。這老和尚,這幾天不去找他倒讓他過得太清閑自在了。走,我們去找他,不能讓他過的太舒服了!”
老神仙說罷真的是擼胳膊卷袖子,一副躍躍欲斗的樣子。
李靖和紅拂女心中納悶,難道這是真要去打架啊!
也好,正好一起去看看他們之間到底是怎么回事。到時若是真有矛盾打起來,他們也好勸解勸解,拉拉架。
不過兩人轉念一想,怎么會呢!老神仙和慧文大師,一個是世外智者,一個是高僧大德。他們兩個世外高人又怎么會打起來呢!
難道……
難道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唉!”李靖不由得自嘲地搖了搖頭,“我一向還自恃聰慧明智呢,怎么到了這個時候也不敢判定自己內心的感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