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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章

  • 鯤鵬于飛
  • 秋風暖陽
  • 3271字
  • 2020-12-28 20:20:00

說起這個趙德言,隋朝敗亡后逃命到DTZ,那時正是頡利剛當上可汗的時候。DTZ在當時還是個組織結構相對松散的部落聯盟體制,法令也比較簡單。而頡利當上可汗雖說是兄終弟及,并不違反突厥的傳統。但突厥內部有不少部落對他還是頗有微詞,認為他是搶了突利的汗位。所以頡利也想學漢人那樣,建立一套中央集權式的政治體系來加強自己的權威。頡利便任用趙德言為相,進行大刀闊斧的政治改革。他想借此加強自己的權力,將保有自治權利的各個部落都徹底統一起來,形成一個強大的突厥政權。

趙德言雖有滿腹經綸,但他只當過一些地方小官。若真正論到治國方略,卻是沒有多少實際經驗。得到任命的他將中原王朝的治國手段,原封不動的搬到了草原上。由此,頡利可汗實際上是給突厥人進行了一場強制性的“漢化改革”。他極其粗暴地去改變突厥人的舊俗,并用繁瑣、苛刻的政令去約束突厥部眾。這種有違突厥人傳統習俗的粗暴做法,很快就激起了突厥貴族們的強烈不滿。其中頡利的心腹大將康蘇密就是其中的一個。他見突厥內部因這場改革變得離心離德,薛延陀的夷男、回紇甚至連突利等人都逐漸地與頡利走得越來越遠,心中焦急。他多次勸說頡利,希望頡利能改弦易轍,加強DTZ內部的團結,卻遭到了頡利的訓斥。康蘇密雖然心中一時不滿,只是不敢發作而已。

這趙德言不僅不反省自己改革措施的失當之處,還不斷地用改革必然有阻力,必然會遭到保守勢力的反對等觀點來說服頡利,并用中國古代歷次改革的得失成敗的故事來勸說頡利,更使頡利鐵定了心腸要把這場改革堅持下去。是以這場改革越推進,反對的聲音越大,上下離心離德的現象也就越嚴重。

這人禍加上百年不遇的天災,嚴重地打擊了突厥的實力,也從而為大唐打擊突厥帶來了千載難逢的機會。

蘇定方喬裝成客商來到磧口,通過詢問路人找到了趙德言的住處。此時的趙德言因為改革的失敗,已經慢慢地遭到了頡利的冷落。同時他看到突厥這幾年國力不斷衰落,心中也早已萌生去意。

趙德言此時剛剛從定襄逃到磧口,正在忙著安頓家眷,突然管家過來說道:“老爺,外面有一個人自稱是老爺的家鄉人,說有事情找您。”

“誰?我的家……家鄉人?”

趙德言聽了不由得一愣。

自己在突厥漂泊近二十年,從來也沒有一個家鄉人來訪過。今天怎么突然在這個時候會有家鄉人來訪呢。

隋唐時期,雖然終結了三國兩晉南北朝的分裂局面。但是這一時期時期的士人風骨還是被很好的繼承下來的,文人的身上有一種當然的道義鐵肩。像寧可被活活烤死分食也不向薛仁杲投降的著名文學家庚信之子庚立,還有輕財重義的墨家中人沈悅。在這些人的身上,都很好地體現了這一點。

說實話,趙德言也畢竟是一個讀書人,基本的為人之道他還是懂的。他委身突厥二十年,侍奉異族,他知道自己早已見棄于族人。從他的內心深處,他有想見家鄉人的沖動。但他又怕見家鄉人。因為他畢竟是做了有愧于祖先的事情,怕家鄉人見到他后,指戳他的脊梁骨。

趙德言此時不耐煩地對管家說道:“混賬東西,你沒看到我現在正忙嗎?什么家鄉人,老爺我沒有家鄉人!不管什么人,一概不見。你現在就到門口去,立即趕他走!”

“怎么當了丞相,就變得高不可攀,連原鄉人也不見了?如此絕情寡義,難道不怕死了以后靈魂回不了家鄉嗎!”

趙德言話還沒說完,突然見一個人闖了進來。幾個家丁在后面極力阻攔,可根本攔不住。他們又不知道這來人到底是不是與丞相真的有親,所以也不敢動刀動槍。那人一邊和家丁們推推搡搡著走過來,一邊高聲說道。

來人的這幾句話,倒把趙德言說得一激靈。

中原漢人都有死后魂歸鄉里的習慣,最怕的就是客死他鄉。趙德言自從進入突厥后,雖然盡心竭力為頡利可汗出謀劃策,受到頡利的重用。但在他的潛意識里,他知道他畢竟始終還是一個漢人。

在漢人的傳統道德文化里,他這么做就屬于數典忘祖。對于像趙德言這樣飽讀詩書的文人來說,更是如此。

在趙德言的心里,他本來是想改造突厥人,希望他們與漢人交往,逐漸漢化。但他的改革,卻受到了突厥人極大的抵制,以至于改革到后來越來越難以進行下去,支持他改革的頡利也越來越受到突厥人的反對。后來他為了強化自己的地位,轉化矛盾,竟多次鼓動頡利進攻大唐,給大唐的邊民帶來了無窮的災難。有時候,他自己也在責問自己,不知道他這樣做到底是成功了還是失敗了。

作為一個漢人,其實在他的內心里還是不斷地受到良心的譴責的。為胡人作嫁衣裳,與漢人作對。他生怕自己死后不被先人接納,最終變成游蕩在荒郊野外的孤魂野鬼。

現在這事突然被人一語點破,怎能不叫他心悸?

趙德言回頭看時,見一個青年客商。他穿的正是自己家鄉的服飾,儼然就像是自己的原鄉人。

還沒等趙德言說話,那人已三步并作兩步來到他的跟前。

趙德言忙一拱手道:“這位兄臺是……”

話還沒說完,那個青年已搶步到了他的面前。

趙德言突然感覺一股懾人的氣魄壓得他喘不過氣來。他剛想發作,那人一下子抓住他的手說道:“趙伯父,我是您本家的侄兒,您認不出侄兒了么?”

“本家的侄……侄兒?”

“是啊,我叫趙連喜。伯父,侄兒小的時候您還抱過侄兒呢!伯父,您想想?”

“本家的侄兒……趙……趙連喜?我還抱過你?”

趙德言一臉疑惑地望著來人。

“對啊,趙父伯,難道您真的忘了。我們家就住在您家的隔壁第二家呢!”

家丁們還要上來拉這來人,誰知這來人將趙德言的手一握,說道:“趙伯父,我們家的老太爺說了,如果連自己的家人都不認的話,死后是真的永遠上不了家族的牌位哦!”

那個青年一邊說著話,一邊向他遞眼色。

趙德言也不知來人真實底細。但一句“如果連家人都不認的話,死后是真的上不了家族的族譜了!”卻重重地擊在了他的心上。

“你……你真是……”

趙德言還在疑惑,此時家丁見老爺疑惑,知道來人可能是冒名頂替、亂認官親的人。這種人他們可是早就見慣了。他們急忙上前,正要上來將來人拉走。

“你們退下!這是我本家侄兒,你們安敢無禮!”

家丁們正要上前,突然聽趙德言這么一說,都愣了一下。他們慌忙站到一邊,疑惑地望著趙德言。

“老爺今天怎么怪怪的,一會兒不敢認,一會兒又說是的。”

“老爺,您看這人……”

“這人怎么了?這人是……是我本家侄兒,你們還不趕快退……退下!”

“是,是,是!”

各位家丁聽到趙德言的訓斥,趕緊紛紛退下。他們一邊走,一邊在心里不住地嘀咕。

“噢對了,多少年不見了,可能一時沒認出來。這倒也是難免的。只是認就認唄,對我們這些下人瞎咋呼干什么呢?我們又不認識你的侄兒是誰!”

家丁們本來是盡心心力的,結果卻都討了一個沒趣,只好都灰溜溜地退了下去。其實他們不知,此時趙德言手上的穴位正被來人扣住,深奧酸麻無法動彈,只好喝退家人。

另外趙德言也心想這是在磧口城里,又是在他家里。即使不是家里來人,也不敢把他怎么樣。于是他便喝退家人,被來人半拉半推著進了屋。

進屋后,趙德言想把來人的手使勁掙開,但掙了幾下沒掙動。他虎著臉說道:“閣下到底是誰?找本相爺何事?你要知道,這是在磧口城里,外面到處都是突厥士兵,你能把本相爺怎么樣?”

“相爺不認識我了嗎,我是您本家的侄兒啊”

“不要再瞎編了,你絕不是我本家的侄兒!你是誰,快說!”

來人見屋里沒有其他人,這才亮明身份說道:“趙相爺果然是見過大世面的人,臨危不亂,處變不驚,在下佩服。既然這樣,那在下就實話實說吧。某乃是大唐元帥李靖帳下大將蘇定方是也。”

“你……你是大……大唐之人?來……來……”

趙德言一聽,嚇得魂飛魄散,慌忙就要呼喊。

“如果你再喊的話,就讓你血濺當場!”蘇定方搶上前一步,亮出手中的短刀,抵到趙德言的腰部道。

趙德言哪見過這陣勢,嚇得直哆嗦。他強打著精神說道:“閣下可別忘了,這里可是磧口城內。你若動我一根毫毛,恐怕你也不能出去!”

蘇定方倒是很自信地笑道:“不信你就試試?你是想讓那些突厥士兵來為你收尸嗎?在下既然能來,就能走!你的小命可就這么一條哦。”

“哈哈哈哈,你……你想干什么?在這磧口城內,難道我還怕你不成?”

趙德言聽了這話,心里一激靈。但他畢竟是丞相身份,在來人面前絕不能沒了面子。所以他仍故作鎮定地笑道。

“哈哈哈哈,我現在都已經到了你的家里,而且就拿著刀面對面地站在你面前,你居然還在我面前裝腔作勢?”

蘇定方也毫不示弱,抬頭“哈哈”大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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