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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 鯤鵬于飛
  • 秋風暖陽
  • 7051字
  • 2020-09-25 20:12:00

宋義王孟海公自從與夏王派來的使臣孔德紹簽了盟約后心下高興,正在殿中與群臣慶賀。夏、宋之間這幾年常有交戰,弄得他一直不得安生。現在兩家簽訂盟約后他終于可以喘一口氣了,他如何不高興!

孟海公和群臣正談笑間,忽聽殿外傳來一陣嘈雜的吵鬧聲,隱約還傳來嚎哭之聲。

孟海公與眾臣正談得興起,突聽嚎哭之聲,心中頓時不悅。他很不耐煩地轉頭問黃門官道:“殿外何事,為何如此嘈雜?竟還有嚎哭之聲,這不是成心來敗我的興嗎!”

黃門官見孟海公發火,嚇得慌忙跑出殿外,少時回來奏道:“大王,外面來了數位富紳,在殿外啼哭吵鬧,喊著鬧著要進殿面見大王。殿外武士攔阻,故有吵鬧。”

“有人在本王的殿外啼哭吵鬧?何人如此大膽,竟敢在本王殿外吵鬧?你去把他們帶進來,本王要問一問到底是什么事情?”

黃門官又趕緊跑出去。不一會兒,帶進來六個富紳。這幾個富紳,俱是綾羅綢緞,羽扇綰巾,倒是頗有一些氣度。只是他們的臉上卻都是悲悲切切,一副傷心痛苦的樣子。

“跪下!”

黃門官把他們帶到宋義王的面前,大聲地喝斥他們跪倒,然后連忙上前奏道:“大王,就是這幾個人。就是他們在殿前啼哭,并吵著鬧著非要見大王不可。”

宋義王孟海公見只是幾個富紳,竟敢在自己的殿外啼哭,不由得怒道:“呔,你們這幾個刁民,真是活得不耐煩了。你們竟敢在本王的殿前吵鬧,哭得悲悲戚戚,跟嚎喪似的!難道真的是活膩了,想試試本王的刀快不快嗎?”

“大王息怒,大王息怒。”

只見幾人中有一個白面須髯的富紳上身坐起,拱手對宋義王說道:“大王,草民等并非刁頑之輩。草民等再是膽大,又能有幾個腦袋,敢沒事跑到大王的殿前生非惹事呢。只是草民聽說大王日前剛與夏王簽訂了一個盟約,感到傷心恐懼。草民等又無緣得見大王,實是萬不得已,故而到大王殿前啼哭。草民等并無惡意,俱是赤膽忠心,只是急于想見大王一面而已!”

“嘟,本王與夏王訂立盟約乃是國家大事,又豈是你們幾個刁民所應該議論的?何況本王訂立盟約乃是一件好事,是為了避免戰爭,與民休息。爾等不說感激之言,怎么盡說些晦氣的話?如此顛倒黑白,混淆視聽,罪該萬死!來呀,左右,將他們幾個先割了舌頭,再推出去斬了!省得他們在這里搬弄是非,擾亂朝堂!”

“慢!大王,草民等還有話說。請大王能暫息雷霆之怒,容草民把話說完。若草民把話說完后大王依然還要殺草民等,則草民等絕無怨言。大王,草民等一直聽說大王愛民如子,從不草菅人命才不顧自身安危,斗膽向大王陳情。如果大王連問都不問就把草民幾個殺了,則草民等即使變成鬼這心中也不服。”

“爾等平時無事生非,跑到本王的殿前哭鬧,本王豈能饒了爾等。也好,死也要讓你們死得明白,也省得天下人笑本王容不得逆耳之言!既然有話說就快講,本王也好讓爾等死得心服口服!”

“多謝大王!”

那富紳這才重又坐直身體,大聲說道:“草民等幾個傷心啼哭,非為自己,而是為大王啊。”

“嘿嘿,你們幾個真真的該死,盡說些什么昏話來咒本王!為了本王?本王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你們幾個在這里胡說八道,難道真是嫌自己活得長了嗎!來呀,少聽他們在這里啰哩啰嗦,把他們幾個拖出去砍了!”

孟海公特意朝自己周身看了看,然后指著堂下的那幾個富紳不耐煩地喝道。

“慢,大王,草民的話還沒說完呢!大王,草民的生死無所謂,可是大王的性命卻堪憂。估計不出數日,大王的人頭必被捧在夏王面前!大王何故還在此談笑風生,不知死期至矣!”

“胡說!本王剛與夏王訂立盟約,兩家和睦相處。爾等實在可惡,竟敢在這里挑撥離間夏、宋之間的關系,還說本王有血光之災,無非是在此禍亂朝綱,詛咒本王!爾等若能說出個所以然來便罷,若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本王便要將爾等拔毒舌、煮油鍋,讓世人都知道詛咒本王的下場!”

“大王暫息雷霆之怒!聽草民細細說來。草民想請教大王,夏王平日里視我宋國如同仇敵,常常派兵犯境,素懷有鯨吞我宋國之野心。現在卻為何突然要與我宋國交好,不惜放下身段與我宋國訂立盟約?”

“夏王想援鄭,怕我宋國在他后面掣肘,故而與本王訂立盟約罷了。此雖是權宜之計,但是能讓我宋國百姓罷戰休兵,休養生息,豈不是一件好事?”

“大王,那鄭王王世充已被唐軍圍困在洛陽城內,惶惶不可終日。他現在只剩茍延殘喘,形同腐尸走肉一般。那夏王為什么早不救援、晚不救援,偏偏在王世充行將滅亡的時候前去救援呢?”

“這……”

孟海公沒想到這富紳看著不驚奇,說出的話卻很有見地,一時被問的說不出話來。

“本王又不是那夏王肚子里的蛔蟲,怎么會知道呢?或許夏王覺得沒有和本王訂立盟約,后方不穩才不敢興兵也未可知啊!”

“好個‘也未可知’!大王,國家大事豈能用一句‘也未可知’來解釋呢。國家大事不論大小都關系國家安危,百姓生活。所以行起事來都要斟酌再三,絕不能兒戲啊。從古至今,這種‘也未可知’曾經害死了多少人?大王,您也不想想,夏王一直對我宋國虎視眈眈,早有吞并之心。此時前去救援行將就木的鄭王,真的是意在救鄭么?”

“不是救鄭,難道還有其他圖謀?”

那富紳忽然哀嘆數聲,傷心地說道:“這就是草民等為大王擔憂之處啊!大王,夏王救鄭,是不是要向大王借道過境?”

“是啊。這在盟約里都談好了,只是借道而已。而且夏王還在給本王的書信里面答應本王,保證過境時秋毫無犯,不毀百姓一草一木。這……這又怎么了?”

“怎么了,難道大王沒聽說過古代‘假道伐虢’的典故嗎?”

“‘假……假道伐虢’?”

“‘假道伐虢’是什么意思?”

宋義王孟海公被那個富紳一下子給問住了。這孟海公乃是一個貧苦出身,大字不識幾個,倒是真不懂“假道伐虢”這四個字的含義。

“你們,你們眾位卿家有誰知道‘假道伐虢’的意思?”

孟海公倒還頗為直爽,不懂的也不裝懂。他環顧群臣,大聲問道。

有臣僚出班奏道:“啟奏大王,‘假道伐虢’乃是《春秋左氏傳》里講的一個典故。說的是春秋時期,晉國獻公想吞并鄰近的兩個小國:虞和虢。晉國送給虞國屈地所產的良馬和垂棘之壁兩種寶物,要求虞國借道讓晉國伐虢。虞公得了晉國的好處,便爽快地答應了。沒想到晉國借道滅了虢國后,回程時順帶滅了虞國。這就是‘假道伐虢’典故的由來。”

“原……原來是這樣啊!這夏國也恰好向我借道援鄭,難道……難道他?”

宋義王孟海公聞聽后臉色突變,驚得從龍座上“騰”地一下子站了起來。不過他馬上就覺得自己有些失態,又輕輕地坐了下來。只是此時的他在龍座上左右顧盼,如坐針氈。

很明顯,這個富紳和大臣的話深深地觸動了他!

“夏王本來就對我國土地覬覦良久,他說是借道援鄭,難不成真的是要想乘機吞滅我國?哎呀!人家要害我,我險些還要為人家奉上刀劍呢!”

宋義王孟海公越思越想越覺得心中恐懼!

“這夏國地大物博,兼有雄兵百萬。他要借此機會滅了我,豈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想到這里,孟海公的額頭上已經開始冷汗漣漣!

“大王,夏王與我國交往,乃是真心實意。遣使過來,也是說的清楚,就是借道而已。請大王不要中了這幾個不知是從哪里冒出來的地痞無賴的離間之計,以傷了夏、宋兩家的和睦。”

這時有幾個大臣出班奏道。

“是啊,大王,我國與夏國的和平來之不易。我們正欲籍此休養生息,怎么能與夏國再起干戈,致使生靈涂炭呢!”

“嘿,夏王的狼子野心,就連我們這些山野草民都能看得出來。而你們這些本應食君祿分君憂之人,卻是真看不出來還是故意視而不見呢?”

“在下想問一問這位張相國,那夏國使臣孔德紹送給你的五十金想必裝在你家里的箱子里還沒來得及數吧!”

那富紳突然抬頭對率先領頭出班說話的那位官員責問道。

“大王,張相國早就與大夏國勾勾搭搭,暗中示好。不知張相國從孔德紹手中接過那五十金的時候覺不覺得燙手呢?”

“胡說,本官什么時候與夏國勾勾搭搭,又什么時候從孔德紹的手中接過五十金了?你不要在此信口雌黃,血口噴人!”

“張相國,人在做,天在看!接沒接這五十金,只要大王派人搜一搜不就清楚了?”

“大王,不要聽這人胡說,臣相信張相國是清白的。他對大王忠心耿耿,又怎么會接受夏王的賄賂呢!”

“呵呵,想必這位是李中書吧。那夏使孔德紹送你的那一對玉壁或許放在你家中的幾案上還沒來得及收起來吧。拿人錢財,替人消災。你與張相國俱因公肥私,收人賄賂,乃是拴在一根繩上的螞蚱。所以你自然要替張相國說話,從而保護你自己吧!”

那富紳又轉頭對那個說話的官員說道。

“你……你胡說,我什么時候拿了孔德紹的玉……玉壁了!”

“大王,這人竟敢藐視朝廷,在此信口胡說,誣陷朝中大臣。此人分明就是別國的奸細!大王,這人可殺不可留,否則會使我朝廷上下離心,中人奸計!”

“哦,是嗎?你們就這么急著要殺草民滅口!大王,那夏王若是沒有不可告人的目的,為什么在與我宋國訂立盟約之前要賄賂我朝中大臣呢?”

“來人啊,把這個在朝堂之上信口雌黃,誣陷大臣的惡人推出去斬了!”

那個張相國見自己的事情被這個富紳當殿揭發了出來,氣急敗壞,急欲置這幾個人于死地。

“慢!”

“張愛卿、李愛卿,清者自清,濁者自濁。若是自身做得正,又是別人的幾滴臟水就能誣陷得了的嗎?你們的事容后再查。大家都先稍安勿燥,本王倒真要搞清楚這夏王突然與本王締約,到底所為何事。”

“大王,您別聽這幾個人的胡言亂語……”

“你們都退到一邊去,讓本人先聽聽此人怎么說!”

那個姓張的相國和李中書等幾個大臣還欲阻止那個富紳說話,宋義王孟海公不耐煩的揮一揮手,阻止了他們的發言。

宋義王孟海公現在已經被這個富紳的一句“假道伐虢”說動了心,所以他更急于想聽一聽他下面怎么說。

“大王,他們這些大臣都收了夏王的賄賂,急于替夏王說話。可他們這么做,豈不是要把大王往火坑里推嗎?大王,若我宋國被夏王所滅,您想想,最倒霉的人是誰呢?草民等倒無所謂,不管這天下是誰的,草民等不過是換了個君主,依然種我們的田地。而這些大臣們也只是換了個主子而已,依然是照做他的臣子,做他們的富家翁。怕只怕大王您,可能就……”

“本王?本王就怎么了?”

“難道夏王吞并了我宋國以后,還會容許有兩個君王存在?從古至今,天上哪能容有兩個太陽的?大王,您的結果就可想而知了。”

這富紳的話,說的宋義王孟海公又不由自主激靈靈打了個寒噤。

“大王,可別聽這幾個不知是哪里冒出來的什么人的胡言亂語。他們指不定是哪里來的奸細也未可知,別中了別人的離間之計!大王,夏王說的很清楚,他只是借道而已,決無他意!”

那張、李二位大臣看到孟海公顯然是被這富紳說動了,又連忙上前勸說。

“奸細?”

那個富紳“嘿嘿”幾聲冷笑,對著那個張、李二位大臣質問道:

“既然張相國和李中書二位大臣口口聲聲說我們是奸細,那你們說說,我們到底是誰的奸細?我們是為誰來離間你們大宋國君臣?你們說,草民等到底是夏國的,還是鄭王王世充派來的?”

“這……”

兩個大臣被這個富紳質問得一時說不出話來。他們這些人知道宋國實力弱小,不是周邊大國的對手,所以早就暗中與夏王竇建德等眉來眼去,尋找新的靠山。如今,他們的行為被這個富紳一下子揭露了出來,心中驚慌,所以一心想除掉這些人。但被這富紳一句話質問得一時語塞,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你們為了替夏王辦事,顛倒黑白,硬說我們是奸細。你們既為我宋國之臣,怎么不設身處地為大王分憂解難呢?”

“你……你……”

“呔,不要再爭執了!若不是這幾個小民的提醒,本大王的人頭說不定早已被奉于夏王面前也未可知!你們幾人還在此為那竇建德說話!竇建德老賊,本王好心待你,卻原來你的內心如此險惡!我孟海公與你誓不兩立!”

“大王,夏王兵多將廣,屬地遼闊。我宋國兵少將微,方圓不過百里。我們與夏王相抗,無異于拿雞蛋碰石頭。臣等還是請大王三思而后行啊!”

“什么三思而后行?人家已經把刀架在你的脖子上了,我們還有得選擇嗎?大丈夫當是站著死,豈能躺著生?本王與竇建德已然廝殺數年,雙方互有勝負。難道現在本王就怕了他不成!”

“是啊大王,古有田橫五百壯士,猶能不忍辱偷生,況大王乎?”

那個白面須髯的富紳此時還不忘給宋義王送上一頂高帽。

“要不是你等提醒,本王就險些糊里糊涂地做了人家的刀下之鬼了!”

宋義王孟海公親自走下龍椅寶座,下到殿中,雙手扶起這幾個富紳。

“卿等真是傾心為國,不惜冒死直諫。若非你等,本王當真是死無葬身之地了!”

“你們看看,這些平頭百姓,都能為國家安危冒死直諫。而堂上諸臣,居廟堂之上,卻置國家安危于不顧,只是一味的避禍保身!兩相對比,這些百姓的行為,豈不讓堂上的一眾朝臣們汗顏嗎?”

孟海公又回頭用手指著一眾大臣生氣地說道。一眾大臣被孟海公說的面紅耳赤,個個低頭不敢說話。

“來啊,取出百金,賞與他們,以表彰他們忠心為國的精神。”

“大王,草民等之所以犯顏直諫,非為賞錢,乃是一心為國。大王厚賞,草民等實不敢當!”

那幾個富紳俱推辭不受。

“誒,你等如此忠肝義膽,本王豈能不加以重賞。本王更希望舉國之內,能多一些像你等這樣敢于犯顏直諫之人,如此則何愁我宋國不興旺呢?”

那幾個富紳見推辭不過,只好感謝王恩,一一收下。

正說間,有軍士來報。

“大王,探馬來報,夏王竇建德正欲親率大軍,號稱二十萬,浩浩蕩蕩向我宋國邊境殺來!”

“來的正好!他不來,本王正欲去找他呢!”

“大王,夏王親率二十萬大軍,可以說是志在必得。我宋國兵少將微,即使傾全國之兵也只數萬而已,如何能抵擋這二十萬的大軍?”

“是啊,大王,我們如何抵擋夏王的大軍啊?”

不少大臣聽說夏王帶二十萬雄兵,一路殺來,俱都心驚膽戰,一個個擔心地說道。

“這?”

宋義王孟海公本來還豪氣沖天,聽到各位大臣的話,又加上聽說夏王親率二十萬大軍來勢洶洶,剛才的豪氣頓時有些蔫了,顯得有些六神無主。

“各位臣工,你們看,這該如何是好?”

孟海公環視左右,見眾大臣也都面面相覷,一臉慌張,沒有一個能站出來提出退敵之策。

“大王,草民有一計不知可否?”

“哦,你有一計?快說,快說!”

孟海公正六神無主,聽到富紳說有一計,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趕緊詢問。

“大王,您可向兗州總管徐圓朗求救。那徐圓朗素與夏王有隙,肯定會幫大王的。”

那個白臉須髯的富紳此時又建議道。

說起這個徐圓朗,也是一個不同凡響的人物。隋大業末年,天下大亂,徐圓朗也趁勢聚眾起兵,占據兗州。后徐圓朗攻陷東平,使瑯邪以西,北到東平的地域都為其所有,擁有精兵兩萬余人。后來,徐圓朗又率部加入瓦崗軍,依附于魏公李密。李密被王世充打敗后,徐圓朗又歸附王世充。只是后來,徐圓朗見大唐實力蒸蒸日上,他又脫離王世充,以數州之地投降李淵。唐皇李淵任命徐圓朗為兗州總管,封爵魯國公。徐圓朗歸唐后不久,唐滑州刺史王軌的奴仆殺死王軌,攜帶王軌的首級向竇建德投降。竇建德下令斬殺那位奴仆,將王軌的首級送回滑州。滑州百姓深受感動,當天就請求投降。于是附近的州縣包括徐圓朗等人都望風歸附了竇建德。但徐圓朗雖然投靠了竇建德,卻對竇建德也是陽奉陰違,若即若離。是以在宋義王孟海公的眼中,徐圓朗就是一個不講道義,首鼠兩端的小人而已。孟海公自己雖不強大,卻從心眼里瞧不起徐圓朗的為人。

“那徐圓朗素來反復無常,一會依附王世充,一會兒又降唐,一會兒又與竇建德通好。其心難以捉摸,況且他與本王素無往來,他又怎么會幫本王呢?”

“大王,那徐圓朗之所以反復無常,變幻莫定,無非是因為他夾在幾個強國之間,想左右逢源,求得生存而已。雖然大王與他素無往來,但草民相信那徐圓朗一定知道唇齒相依,唇亡齒寒的道理。他一定會派兵與大王共抗夏兵的。”

“‘唇亡齒寒’?放眼天下,能明白這個道理的人又有多少?大多都是明哲保身,就怕……”

孟海公這句話可以說是一下子道破了亂世中人的普遍心態。特別是在這危難之機,連他的大臣們都一個個的在為自己尋找退路,還不如這幾個鄉野山人。何況夾在幾個大國中間素來風吹兩邊倒的徐圓朗呢!所以他的心中多少有些擔心,情不自禁地說出這樣的話來。

“不妨事,草民估計徐圓朗現在也一定面臨與大王一樣的處境。只要大王把‘假道伐虢’的典故原樣對他一說,相信他也會憤而起兵抗夏的。”

“嗯,這倒是個好辦法!但愿徐圓朗能明白這個道理,能與本王一起,共抗夏軍。來啊,著即修書送與徐圓朗,多致禮物,向他求救!”

孟海公安排妥當,又走過來對這幾個富紳深作一輯道:“本王真沒想到,你們幾個鄉紳,卻能有如此見地,勝過本王朝中的一眾臣工。若是你們不嫌棄,可否在朝中為官,也可不時地為本王出謀劃策如何?”

“大王謬贊了。”

那幾個富紳趕緊躬身還禮,連忙推辭道:“大王,此可能正所謂‘當局者迷’吧!草民等人只是身在局外,一時看得清楚而已。草民等俱是山野村夫,粗鄙無知,只會耕田打柴。若真論起朝政來,又哪能同大王朝堂上的一班公卿大夫們相比?草民等大字不識幾個,又哪里懂得什么朝政呢?請大王勿逼草民等做自己不擅長之事以致貽誤大王的千秋大業,如此,則草民們罪莫大焉。大王若能放草民們歸鄉,則草民等必將感激零涕了。”

孟海公見他們幾個堅決不愿在朝中做官,頗為失望。但人家對自己既有獻謀之恩,也不好逼迫。他乃又多賜銀兩,這才放他們幾個人出殿。

這些人出得城來,那另外幾個富紳急不可耐地撕去貼在臉上的須髯,脫去長袍。

“哎呀,天太熱了,貼在臉上真的受不了!”

他們圍過來,對著那個白臉須髯的富紳高興地說道:

“哈哈,跟隨將軍做事,就是痛快!不僅能完成使命,還能得到一大筆賞錢,真是快哉快哉!”

那白臉須髯之人,原來正是李靖。他笑著說道:“哪是我李靖一人之功,大家演得不也是很好嘛!”

李靖見大家都把衣服脫了,連忙制止道:“這么好的衣服,脫了干嘛?繼續穿上,說不定還有用途呢!”

“將軍,還穿它干啥。穿得文縐縐的,小的們老大的不適應呢!”

“是啊,將軍,我們現在還要去往哪里?”

“任務已經完成,大家先去取過馬匹、兵器。我們現在趕緊取道回營,好把這好消息告訴秦王,以免秦王掛念。”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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