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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 鯤鵬于飛
  • 秋風暖陽
  • 6752字
  • 2020-09-24 20:12:00

在曹州通往樂壽縣(竇建德的大夏國都城所在地)的官道上,一隊約有五十來人的大夏國官兵簇擁著一位官員,在這官道上悠閑地走著。

從他們的步履神態來看,他們一定是志得意滿,心情愉快。那個官員一路走來,嘴中還哼著鄉間俚曲,顯得非常的愜意。

“孔使君,此次奉夏王的旨意,出使曹州,可以說是功德圓滿,不辱使命??!”

幾個官兵的頭領騎馬靠過來,對那個官員奉承道。

“哈哈哈哈,宋義王乃是一個粗人,大字不識兩個。我孔德紹是什么人?乃是孔圣人的后代,說動他也只是三言兩語的事情,何須費多少口舌。這一次輕而易舉的勸得宋義王,為夏王南下打通了道路,當是首功一件。此次南來,一路風塵,各位兄弟也勞苦功高?;厝ズ笕羰窍耐跤匈p,本使君一定不會忘記各位兄弟的!”

“小的們多謝孔使君。此次南使曹州,說得宋義王同意借道給夏王,全憑使君的三寸不爛之舌。若蒙使君眷顧,小的們能拾點牙惠就滿足了。”

“哈哈哈哈,大家同喜同賀,同喜同賀!”

這位得意洋洋的孔使君,即是夏王竇建德駕下內史侍郎,典書檄孔德紹。此人乃是會稽人氏,頗有清才,自視極高,自稱為孔子的第34世孫?,F在他得到手下幾句奉承,心中更加高興,便在馬上搖頭晃腦,吟唱出一首詩來。

“大君膺寶歷,出豫表功成。鈞天金石響,洞庭弦管清。八音動繁會,九變葉希聲。和云留睿賞,熏風悅圣情。盛烈光韶濩,易俗邁咸英。竊吹良無取,率舞抃群生?!?

話猶未落,突然從前方傳來唱和之聲。這聲音悠揚悲愴,聽來引人無限遐思。

“綿綿夕漏深,客恨轉傷心。風度谷馀響,月斜山半陰。勞歌欲敘意,終是白頭吟?!?

這孔德紹初次出使曹州,便順利完成使命。心中自是得意,隨口吟出一首詩來。他正自欣賞,頗為得意之時,不曾想前面有人對答。而且所答之詩卻又正是自己前年所作《夜宿荒村》詩中的首尾幾句,心中不覺頗為驚詫。

“噫!在這荒郊野外,何人能知道吾詩,還能對答如流?”

孔德紹見有人對自己的詩這么熟悉并對答如流,心中不禁一陣激動,似有他鄉遇故知之感。他急忙從馬上坐起身來四顧而望,想尋找應答之人。俄頃,卻見前面山回路轉處,慢悠悠地閃出數人。他們立在道上,迎著他們而站,攔住去路。

孔德紹舉目前望,見攔路之人俱穿著宋軍服裝。其中為首一人,白面須髯,跨馬橫槍,英姿颯爽,頗有豪杰之氣,心中很是驚奇。

“噫,難道宋義王孟海公的手下,竟還有如此不凡的人物?”

但凡文人,其實內心也往往會有一個英雄豪杰夢。特別是三國兩晉以來,由于戰亂頻仍,尚武之風盛行。文人都有仗劍天涯,兼濟天下的雄心壯志。孔德紹雖是一介酸儒,卻也非常崇拜武人,特別是能躍馬橫槍,如衛青、霍去病樣的人物。他今見面前這一將士一縷須髯雖被風吹得微動,但人騎在馬上卻端正莊重,不怒而威。

“好一員虎將也!”

孔德紹遠遠望來,見他英姿勃發,雄猛威武,心中不免贊嘆道。

“孔使君真是雅興!這秋風歸雁,落葉婆娑本是肅殺之象,也能引得孔使君一番詩情。在下佩服、真是佩服!”

那人在馬上拱手,似是非常友善,而且對孔德紹不吝贊美之詞。

孔德紹見是宋義王的手下,這才放下心來。他覺得自己剛剛代表夏王與宋義王簽訂盟約,對方肯定知道。另外對方既然對自己的詩詞這么了解,想必也是一位未曾謀面的知己,是以他定不會為難自己。所以他和他的護衛雖見對面幾人全副武裝,橫站在路上,倒也不作擔心。

孔德紹打馬上前,拱手笑道:“將軍謬贊了!在下此次作為夏王的使臣與宋義王訂立盟約,蒙宋義王關照,事情辦得特別順利。是以在歸途中心中高興,見景生情,偶占幾句,聊以自娛而已。區區鄉間俚語難入將軍法眼,讓將軍見笑了!不知將軍高姓大名,能否見告?”

“哦,孔使君信手拈來,即是佳句,在下真真受教了??资咕逖畔娠L,若是寄情山水,將來或還可以成為一代文豪大家。至于區區在下,乃是宋義王駕前一名小卒而已。在孔使君這樣的名儒大家面前,實在算不得什么。所以在下姓甚名誰,使君不知也罷。只是在下有一件事情不解,還想請使君幫在下排解排解,不知使君能否不吝賜教?”

“將軍也忒謙虛了!不知將軍有什么事情煩憂,以至攔路相問?孔某才疏學淺,未必解答得好,恐怕讓將軍失望!”

“此事非使君不能解,所以只能勞煩尊駕了!”

“哦?既然如此,就請兄臺不吝賜告。孔某若能解答,定當坦誠相告?!?

這孔德紹自恃才高八斗,倒也一點也不客氣。

“孔使君不愧是飽學之士,真是古道熱腸,在下在此先行謝過。只是但不知使君何以來曹州幫夏王竇建德來坑害我家宋義王,做此蒙昧良心之事呢?”

“幫夏王坑……坑害宋義王?”

孔德紹聽了這話,突然一愣。他見這位將軍能脫口吟出自己以前的舊作,說話還很客氣,便油然而生出一種親切感。可沒想到對方轉眼間臉色遽變,言詞犀利,惡語相向,頗感詫異。

“將軍可能誤……誤會了!在下奉夏王旨意,出使貴國。只為兩家結盟,共抗強唐。說得更直白一點,只為借道援鄭,并無惡意,將軍何……何出此言呢!”

“嘿嘿,‘只為兩家結盟,共抗強唐。’使君說的好聽,難道真的并無惡意嗎?”

那人冷笑兩聲,雙眼犀利的眼神逼視著孔德紹。好像要從孔德紹的眼睛里,找到隱匿在深處的秘密似的。這種行為非常具有挑釁性,看得孔德紹渾身非常的不自在。

“是啊,只是結盟而已,為的是兩家今后能和睦相處。這……這又有什么惡意呢?”孔德紹被對方盯得渾身不自在,但對方畢竟是宋義王的手下。他雖然并不知道對方的品階高低,不過為了剛剛簽訂的盟約,孔德紹還是耐著性子解釋道。

“呵呵,這就有些好玩了!以前你們夏王從來都是對我家宋義王正眼都不會瞧一下,怎么今天對我家宋義王陡然另眼相看了?這天上驟然掉下的餡餅,讓我們拿在手里邊也感覺忐忑不安啊。孔使君你說是不是?”

“將軍勿要多疑。此次結盟純粹是夏王出于結好宋義王,兩家和睦相處的目的。我家夏王從來都是寬宏大量,平易待人,從來不因宋義王地狹人少而輕視慢待。前番鄭王數次攻掠曹州時,夏王也多次出面調停你們鄭、宋兩家的矛盾,足見夏王對宋義王的友好和尊重。此次結盟就是為了能與宋義王和睦相處,從而造福兩家百姓。若說還有其他什么深意的話,在下在此也不妨對將軍明說。就是我家夏王為了救援鄭王,特意向宋義王借道救鄭。而且夏王還對宋義王一再承諾,保證大軍過境時,對宋義王治下的百姓秋毫無犯,不傷一草一木。整個事情就這么簡單,確實并無其他什么特別的意思。”

雖然被那人極不禮貌地逼視著自己,而且還屢屢地出言不遜,讓孔德紹感覺渾身的不自在。但是他想到此次出使,正是為了結好宋義王,他不想節外生枝,徒生事端。所以他即使感覺自己的尊嚴遭到了冒犯,還是依然耐著性子小心地向對方作出解釋。誰知他的善意,并沒有得到對方善意的回報。那人仍然用凌厲的眼神逼視著自己,一點也不留情面。

“是嗎?哈哈哈哈!夏王此舉或許可以哄騙哄騙三歲孩童,又豈能瞞得過我等。”那人冷笑幾聲,用槍直指孔德紹的腦門,大聲地斥責道:“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那王世充被唐軍圍困在洛陽城中,只剩茍延殘喘,不日即將滅亡。夏王早不救晚不救,卻在此時去救。說明夏王此次出兵,并不是意在救鄭!”

“誒,將軍真是誤會了!那鄭王王世充危在旦夕,三番五次地乞求夏王出兵。夏王也是思考再三,才下定決心去救他的。此次出兵,目的就是救鄭,絕無其他!”

“絕無其他?”

“真的絕無其他!”

“哈哈哈哈!你們這些文人自己識得一點文字,就自以為是,以為別人都是白癡而已!”

那人在馬上突然又仰頭哈哈大笑,笑得須髯顫動。跟著他隨來的幾個隨從也紛紛大笑,指著孔德紹哂笑道:“是啊,他真的自以為是,以為別人都是白癡呢!”

“你,你們!”

孔德紹見這些人如此無禮,竟攔在路上當面譏笑他,不覺心中火起。但是因為剛剛與宋義王訂了盟約,他也不便發作,只好暫息心中怒氣。“唉,秀才遇見兵,真是有禮也說不清!我又何必與這些人爭辯,兀自徒生煩惱呢!”想到這里,孔德紹雖然心中氣惱,也只是拿眼瞪著來人,不想再和他們解釋。

面對孔德紹的一再忍讓,看來對方卻并不打算領情。那人和同來的幾人哂笑了一會后,又用槍指著孔德紹,頗為得意地說道:“哈哈哈哈,被我等說得沒話說了吧?好,汝不說,我直接給汝點明了吧!夏王此時興師動眾去救援鄭王,目的并不是救鄭,無非是在玩‘假道伐虢’的詭計罷了!這一點凡是明眼人,誰都能看得出來,汝居然還在這里口口聲聲說全無惡意!我觀燕趙之地,多慷慨重義之士,卻怎么派出了你這樣的一個寡義廉恥的一個酸儒?汝乃是一介文人,又自稱是圣人后裔,不去山間吟詩作賦,高唱仁義道德,卻在此助紂為虐,真真是可惡之極!汝只不過是一個只會舞文弄墨的匹夫而已,竟還敢在此妄談政治,豈不真真是可笑之極也!”

“你……你們這樣對待圣人之后,真是……真是有……有辱斯文!”

枉是像孔德紹這樣口齒伶俐的一個大文人,竟然也被對方罵得啞口無言。他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氣得手指著來將,卻結結巴巴地答不上話來。

“你,你什么!做賊心虛,無言以對了吧!”

“斯文?哈哈哈哈,汝也配稱“斯文”二字?汝雖為文人,卻枉披了文人的一張皮。汝為虎作倀,到處作惡,還有何臉面活在這世上?要是換作是我,早已找一條尺把深的小河,自沉了事,又何必在這世上丟人現眼呢!”

那來將口齒伶俐,口若懸河,不給孔德紹任何喘氣的機會。

“將軍,您讓他去自沉,那可真是抬舉他了。只有古代像屈夫子那樣的先賢大德,潔身自好,才會去自沉,以清水濯世間之濁惡。像孔使君這樣所謂的“斯文”之人,只配一頭撞死在路邊的碎石上,免得污了那好端端的一渠清水!”

那幾個宋軍指著孔德紹,輕篾地嗤笑道。

“哈哈哈哈,你們說的是,說的是!真不能讓他污了好端端的一渠清水,像孔使君這樣的虛偽文人只配以頭戕地耳!”

“你……你們……竟如此……”

孔德紹一直自恃自己才高八斗,學富五車,卻在對方一番奚落怒罵之下,毫無還手之力。直氣得他渾身哆嗦,卻連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上來。

“使君,這些兔崽子根本不識好歹,別跟他們耗費口舌!讓小的們來教訓教訓他們,教教他們該怎么做人!”

孔德紹后面的那些軍士們自恃自己的大夏國國大力強,從來都瞧不起孟海公的手下。他們見孔德紹近乎是低聲下氣地跟這些宋軍將士浪費口舌卻仍不受待見,早已心中火起。此時他們見自己的頭兒受辱,一個個更是怒不可遏。他們見對方只有區區五、六個人,根本不把這幾個宋軍放在眼里。那領頭的軍官提槍上前,指著對面宋軍將士破口大罵。

“呔,原來宋義王手下還有如此粗魯不識抬舉之人。夏王好心好意派孔使君來與宋義王聯盟,共抗強唐,本也是為宋義王著想。既然爾等如此不識相,那就讓我等替宋義王教訓教訓爾等!”

這些人自恃人多,又兼有大夏國強大的后臺,哪里把宋義王的手下當一回事。今天雖然與孟海公簽訂盟約,他們自己也清楚,這只不過是夏王的權宜之計而已。所以他們見來將奚落孔德紹,便紛紛上前欲教訓對方。

沒想到面對這些大夏軍將士的咋咋呼呼,那宋軍將領竟毫無懼色。他朝孔德紹身邊的幾十人看了看,發出一聲輕蔑的冷笑。

“教訓教訓我等?嘿嘿,就憑你們幾個?哈哈哈哈!我們宋義王手下,沒有一個是孬種。就是那夏王竇建德率千軍萬馬前來,我等又何曾放在眼中!有種的就放馬過來,看看到底誰教訓誰?”

“好你個兔崽子,我叫你狂!殺爾等哪需夏王。就讓我先打發爾等去見閻王吧!”

那夏軍小頭領怒極,躍馬橫槍,呼喝著直向對面宋軍將領殺將過去。

只見那宋軍將領端坐于馬上,見夏軍小頭領怒氣沖沖地殺來,卻毫不驚慌。待到兩馬照面,他晃過夏將刺來的槍頭,在兩馬一錯鐙之時,輕探猿臂,將那名夏軍小頭領像拎一個小雞仔似的一把將他從馬背上拎了起來,然后重重地摔在馬下。那夏軍小頭領頭磕在地上,一口氣沒上來,昏死過去。

“還有誰不要命的要上來送死?”

那宋軍將領臉不紅、氣不喘。他只是輕描淡寫地把槍尖在那個被摔落馬下的夏軍軍官的身上蹭了蹭,似是意猶未盡。然后他斜眼看著夏軍士兵,輕蔑地大聲喝道。

從他那一副漫不經心的神情來看,他根本就沒有把這些夏軍士兵放在眼里。

那些夏軍士兵見自己的頭領只是一照面即被那宋將拎起摔落馬下,個個心驚。他們看那小頭領摔在地上滿臉鮮血一動不動,以為已經死了,更是膽寒。只是在孔使君面前絕不能丟了面子,他們更是仗著自己人多,又豈能甘心受辱。

“弟兄們,我們一起上,為死去的將軍報仇!”

他們發一聲喊,一起縱馬上前,向宋軍殺將過去。那邊宋軍數人也躍馬持槍,迎戰上來,雙方戰在一起。只是眨眼的功夫,夏軍便有十數人被挑落馬下。余下眾人俱都惶恐,誰還敢上前?他們一個個縱馬跳出陣外,只遠遠地圍著宋軍,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前交戰。

那宋軍將領又是一陣冷笑,兩眼根本不去正視他們,徑直打馬向孔德紹奔來。

孔德紹見來將殺氣騰騰地向自己奔來,嚇得魂不附體,顫聲喊道:“你……你要干什么?古人云兩軍交戰,不……不斬來……來使。某乃是……是……夏王派出的使臣,將軍可千萬不……不能殺……殺我!”

孔德紹由于實在是害怕,全身發抖,兩股戰戰。他見來將一步一步地逼近,嚇得身體本能地不住向后仰去。只聽“撲通”一聲,這孔德紹一不留神,竟然從馬上跌了下來,顯得是非常的狼狽。

只見那宋軍將領來到他的面前,把槍掛在馬鞍上,然后縱身下馬,笑著走上前來。他伸手把已嚇得哆嗦成一團的孔德紹從地上扶起,溫言安慰道:

“先生乃是一介文人,手無縛雞之力,在下又豈會殺你?在下知道先生才高八斗,出口成章,又何必摻和政事、為虎作倀呢?夏王鼠目寸光,素無遠見大才。他現在雖割據一隅,但終不成氣候,先生又何必明珠暗投?我曹、戴二州雖然方圓不過二百里,人馬不過三萬。但戶口殷實,將士雄武,又有哪一點不及竇建德那老匹夫?先生不如隨在下一起歸順我宋義王,也能搏得一生富貴,何如?”

“士……士可殺不可辱!某雖不才,也是堂堂夏王的使臣,怎會依附于一個地方不過百里,兵不足三萬的宋……宋義王?將軍竟敢毀了夏王與宋義王的盟約,難道就不怕夏王興兵百萬,前來蕩……蕩平曹、戴二州么!”

孔德紹雖然兩股戰戰,心中害怕,但多少還是有點文人的氣節。他見來將面無惡意,竟將他從地上扶起,便又來了精神,大聲地說道。

“怕夏王興兵百萬前來問罪?”

“哈哈哈哈!”

那個宋將聽了孔德紹的話,不由得仰天大笑。

“古時齊人田橫,只有五百壯士,仍然恥于向強漢稱臣!越人勾踐,三千越甲,也敢直面強吳。我記得你們燕趙之地的荊軻雖是單槍匹馬,卻也敢抗暴秦!我們宋義王據地雖少,卻也是良將如云。若是宋義王登高振臂一呼,瞬間能聚兵馬十數萬,又豈懼區區夏王百萬兵耳?先生可將今日之事具告夏王,在下在此專候于他!那竇建德老匹夫不來便罷,他若前來,某等定要取他的項上首級,送給我家宋義王當夜壺用!在此,在下也給先生一句忠告,先生既然不愿隨在下投靠宋義王,如此也罷。唯望先生能棄官歸隱,寄情于詩書山水。先生何妨學一學‘五柳先生’彈彈無弦琴,漉酒東籬邊。強似這為了五斗米助紂為虐,涂炭生靈?”

說到這里,那宋將又突然收起笑容,兩眼逼視著孔德紹,大聲地說道:“先生若不知悔改,下次戰場上再見面,可就別怪某等不留情面了!”

“你……你如此張狂,就不怕我家夏……夏王……?”

“怕夏王?哈哈哈哈!剛才在下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在下既然敢作就肯定敢當!夏王若是有種,就盡可興兵來吧!”

“你……你們等著,一旦夏王興百萬兵來,定要爾等的……爾等的……”

這時那個被摔落馬下的夏軍小頭領已經悠悠醒來,他摸摸自己項上的頭還在,趕忙連滾帶爬地從地上爬起來。他一邊跌跌撞撞地跑過那幾個宋軍將士的身邊,一邊指著他們破口罵道。只是他一句話還沒罵完,那個宋軍將領朝他狠狠地一瞪眼,嚇得他把接下來的話又給生生地咽了回去。

“哈哈哈哈,就你這慫樣,還敢跟著夏王來收拾我們?只是我們一瞪眼,嚇就把你給嚇死了!”

“哈哈哈哈!讓夏王盡管帶兵來吧,我們就在這里等著那老匹夫!”

“你們……你們如此魯……魯莽,終……終要后悔的!”

這幾個宋軍將士這股干云的豪氣讓孔德紹不由得自慚形穢。他不敢再言,更不敢在此地多盤桓,以免來將怒而殺了他。他哆哆嗦嗦地爬上馬,撂下一句狠話后帶著幾十個殘兵敗將狼狽地逃回樂壽。

看著孔德紹等人的狼狽相,那五、六個宋軍俱都“哈哈”大笑,撫掌相慶。

“將軍,這個孔德紹回去一匯報,估計夏王肯定會氣得七竅生煙。不日大軍定然殺來,到時可得夠宋義王喝一壺的了!”

“哈哈,豈止是一壺啊,該是滿滿的一大桶??!”

眾人看著孔德紹等人去遠了,這才停止了歡慶。

“將軍,下一步我們該怎么做?”

“怎么做?這火還燒得不夠旺,我們還要把火燒得再旺點才行!”

“那我們……”

“走,到曹州去,去見一見那個宋義王孟海公!我們要把這場戲演得更足些,這樣才能收到更好的效果!”

各人一定要問這六個人是誰?

可能我不說你們大體也猜到了!他們不是旁人,正是李靖和他帶領的幾個斥候。這一次,他們假扮成宋軍模樣,順利地激怒了竇建德的使臣,離間了夏、宋之間的關系。

“走,現在就往曹州去,去會會那個宋義王孟海公!”

李靖說罷把手一揮,率領五騎徑直向曹州奔去。

身后,只留下一股煙塵在風中四散飄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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